玲瓏意識已經開模糊，仿佛自己回到了404，還是那無憂無慮的小尸魔。
暮瑾言把玲瓏扶起，孤鸞看向玲瓏的後背，她整個背都快化光了。
孤鸞接到電話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會這樣，但親眼看見，仍然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玲瓏感覺到孤鸞，轉頭看向孤鸞的方向，她的視力已經模糊，不太看得清人，只隱約看見個人形。
孤鸞很高，她還是能看得出來，想笑，卻已經笑不出來，「孤鸞，我終于不再苦苦守著你了，我解月兌了。」
孤鸞抿緊了唇，不言。
他被封在地宮一千，玲瓏天天守著他。
初時，他煩不甚煩。
但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話多的人，也不會罵人，就像以前九靈纏著他，他被纏煩了，也頂多自己看書。
對玲瓏，只能當她是空氣。
而她就這樣當了一千的空氣。
他無情，冷酷。
但對這個當一千年的空氣，終究不同于他人。
就像看慣了的一樣桌椅板凳，突然壞了，心里免不了的惆悵，甚至有些傷感。
玲瓏說完這句話，身體突然化成數不清的顆粒，就像一把被風吹散的塵。
玲瓏最後的聲音在風中響起，「暮瑾言，你真的很好，很好，我能遇見你，很開心……」
隨著顆粒消散，她的聲音也被散在了風中。
暮瑾言看著散去的塵，有些心酸。
孤鸞抬手，掌心凝起一個藍色的靈力球，那些散去塵粒，被吸進靈力球。
等所有塵粒進入靈力球，孤鸞把手一握，靈力球在掌心里消失。
他道︰「我會帶她回去。」
暮瑾言問︰「她回去了，會怎麼樣？」
孤鸞道︰「看她的造化吧，運氣好，千年後，或許還能生出靈智。」
暮瑾言長噓了口氣，「也好，那就麻煩你了。」
這也算是有一線生機。
雖然他和林琳這次差點出事，是拜玲瓏所賜，但玲瓏用她的命換了他們的平安，他們兩清了。
「她守了我一千年，奉我為主，這也算是我能為她做的唯一一件事。」這也算是她在他面前做了一千年擺設的回報。
孤鸞看向左右。
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要走出去，得好幾個小時。
「你們怎麼走？」
暮瑾言道︰「我找人接我們。」
孤鸞輕點了下頭，「那我先走了，有事給我電話。」
暮瑾言︰「好。」
男人之間不需太多的說辭，一個承諾就可以了。
孤鸞地遁離開。
林琳知道玲瓏不喜歡她，而她不喜歡玲瓏。
看著玲瓏就這麼消失了，卻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她本來就不太會說話，又不知道暮瑾言對玲瓏是什麼感情，這時除了靜靜地看著暮瑾言，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或者該說什麼。
暮瑾言知道林琳在看他，但他沒有回頭去看林琳。
深吸了口氣，擴充自己憋悶的難受的胸口，給秦戩打了去電話。
電話只響了一聲鈴就被接起。
電話里傳來秦戩急切的聲音︰「你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