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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淵本也試圖從攖寧被害這件事著手的,只是身在宮外,未能確定真正毒害攖寧之人,為此事情一直沒有進展。

今次突听攖寧一言,他可算是找到突破口了!心中自有些喜不自勝,只不過為了保住高傲的姿態,而強忍著不做表露罷了。

他突然又覺得不對,想了想狐疑問︰「你都知道這麼些線索了,為何不繼續往下查?若查到了,哪怕是一個暗點,可也算你立了大功了。」

「查案斷案,本不是我們中壘營的長處。」攖寧笑了笑,「更何況,我乍到中壘營,身邊好用又襯手的人,並不多。」

無需她言明,崔淵也能想到,年紀少小的她進中壘營做校尉,必會受到排擠。他不禁發笑,道︰「那你可要自求多福了。今天來的是你,別過幾天,就換了個別人。」

攖寧臉上的笑意漸漸斂了去,很快轉了下一個正題。「先前崔大人與我的屬下說,叫我拿有價值的東西,來換你們軍巡院知道的線索,不知今次,崔大人對我提供的東西,可還滿意?」

崔淵點了點頭,隨即問︰「說吧!你想從我這里知道些什麼?」

「我想借崔大人您歷年來所做的,有關玉伏堂的手札記錄。」

崔淵臉上輕松的笑意陡然僵住了。「你怎知我有這麼個手札?」

「听說方大人斷案有做手札的習慣,想必針對玉伏堂的,定然也有。」

上一世崔淵與大理寺丞方暨白之間的矛盾白熱化,吵到了太後那里。最後太後維護的是方暨白,崔淵一氣之下,提出辭官不說,還在軍巡院,將自己歷年來辦案所寫的手札,整整兩大箱子,盡數焚毀了。

後來太後知道了,不止一次取笑他,說他孩子氣,發起瘋來,連自己付出的心血都不要了。

此事,一度成為人們茶余飯後的談資。而崔淵斷案的認真態度,也從此傳揚了出去。

「我做的手札,就怕你看不懂。」對于攖寧這個要求,他倒有些不情願。

「那把歷年來有關玉伏堂的其他案卷,也一並借我帶回去看吧?」攖寧得寸進尺。

「兩者只能取其一。」崔淵果決道。

「我都要。」攖寧話語也很堅決。

崔淵卻不知她哪里來的底氣,竟是如此狂放!他不禁瞪大眼楮看她道︰「別以為你給我提了一條線索,就可以蹬鼻子上臉,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我還有別的話與您說。」攖寧神秘一笑。

「什麼話?」崔淵自然問詢。

「您答應我的請求,我再告訴您。」

攖寧前頭已經給了崔淵一些甜頭,這下攖寧這麼說,他自然認為還有更多的甜頭。想了想,他終于答應了,當即吩咐手下的人,去他屋里取來攖寧想要的兩樣東西。

攖寧將兩樣東西拿到手,交給了樊鵬琨,吩咐道︰「你先到外邊等我。」

樊鵬琨離開後,她又示意崔淵,要他讓屋中閑雜人等都退下。崔淵照做了,她方才一臉凝重道︰「崔大人,您的志向,定然不是清繳皇城里幾個玉伏堂的暗點而已吧?您想將與之牽扯的所有朝中勢力,連根拔起。」

「這是自然!」崔淵豪情萬丈,對此,毫無疑慮。

「您就沒有想過,如果是這樣的話,可能牽連甚廣?到頭來是您無法掌控的?」

「君王犯法,與庶民同罪!此事便是牽連了皇親貴冑,我查查清楚,也是我職責所在。」

這個崔淵,還真是茅坑里的石頭,冥頑不化。

不過,在這件事情上,比起方暨白的圓滑和精明,攖寧反而佩服崔淵的勇氣和擔當。

「可大人您,只是軍巡院右軍巡使,一旦事情牽涉得深了,案件便有可能轉到大理寺。您前頭所做的一切,可就白忙活了。」

攖寧一針見血,說到了崔淵的痛處。崔淵听了,臉色立時變了變,也沒有回話。他的拳頭,暗自在衣袖握了握,青筋暴跳。

「崔大人有無想過,您在軍巡院干了十多年,為何始終都不能調到大理寺去?」攖寧接著將現實的殘忍和不公拆穿給他,「不是因為您做得不好,恰是因為您做得太好,尋根究底,鐵面無私,得罪了人啊。尤其是玉伏堂一事,您如此執拗,早已將朝中大勢給得罪了,自然升不了官,實現不了抱負。」

「等等!」崔淵突然抓住攖寧的臂彎,「你說朝中大勢?能阻擋我升官的朝中大勢?」

攖寧點了一下頭,直言道︰「劉蕭兩氏。」

「也就是說,玉伏堂極有可能與端王府,還有鎮國大將軍府有關系?說不定,端王府和鎮國大將軍府,就是玉伏堂在朝的靠山!」崔淵不由得興奮起來。

「便是崔大人您能找到證據證明此事,又能如何?」攖寧反問道,「您就能憑借一己之力,與這兩大勢力扳手腕了嗎?」

崔淵微愣了愣,很快道︰「扳手腕我雖扳不過他們,但我可以公之于眾,讓天下百姓知道他們的惡行。」

「在此之前,您一定會被滅口的。」攖寧笑道,「不如留著證據,等來日有機會了,再與他們較勁兒。」

听著她看起來像是隨口一說的話,崔淵突然覺得,眼前之人並非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少年。他覺得她好像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懂,就連為官處事之道,也要比他精明盡管他根本瞧不上這種縮頭龜一般的精明。

「改天我再來拜訪,告辭。」攖寧該說的都說了,該得到的也得到了,這就要離開。

「三天!」崔淵板著臉道,「三天之後,把那些案卷,還有我做的手札還回來。」

「好。」攖寧答應了,隨即施禮做辭。

離開軍巡院,她遠遠瞧見前邊巷道口有個熟悉的人影,似是在等她。她忙吩咐樊鵬琨帶著軍巡院的案卷,以及崔淵所做手札先回中壘營,自己則朝那個熟悉的人影走了去。

當她走近時,那人摘下了帷帽,果然是公主身邊的作死宋珍珠。

「有事找我?」這些天太忙了,攖寧有一種好久不見的感覺。她知道,宋珍珠任何時候都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她跟前。

「隨我去主公主,見一個人。」宋珍珠一本正經,絕不透露要帶攖寧去見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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