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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日落西沉,攖寧和李為止也無人問津。二人時不時望著牢獄出入口的方向,都在期盼宇文韜的到來。

夜深了,他們的期盼之心越發濃烈。然而,宇文韜並沒有來。

午夜過去,攖寧倚著牆根無精打采對李為止道︰「李司教,您恐怕信錯人了。」

李為止沒有做聲。站了一夜的他,也終于倚著另一面牆根坐了下來。

「還是用我的法子,先逃出去吧?」攖寧又做提議。

然而,李為止看也不看她一眼,恬淡地閉上了眼目。

攖寧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瞥了他一眼,氣惱地背過身,憋了一肚子火,也只能閉眼睡覺。

卻是天光微亮之時,牢獄之中發出了的響動。李為止猛地彈開眼目,昏暗光線下,只見宇文韜身披黑色斗篷,在他近身侍從的陪同下,就站在牢獄門口。

而牢獄出入口方向的所有守衛,皆歪歪扭扭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攖寧陡然轉醒,見到宇文韜,高興得一骨碌爬起來就迎了過去,「安王爺您終于來了!」

宇文韜輕點下頷,卻是一臉肅然。他的隨侍拿了一根細薄的鐵片,就開始翹鎖。

「時間不多,趕緊離開。」宇文韜對李為止道。

「有何打算?」李為止問他。

「我安王府三百余口人命,盡數被宇文金控制,我不能幫你。」無需李為止明說,宇文韜便知他之所求,當即直言拒絕。他還道︰「西州城破,或早或晚,李兄何必多此一舉?快走吧!」

屆時,牢獄大鎖已被撬開。

攖寧幫著推開獄門,就要出去。李為止卻一把拉住了她,對宇文韜道︰「這可不能還了我對你的知遇之恩。宇文金能控制安王府三百余口人命,我也能讓我儀鸞司三百眾司徒,控制宇文府五百余口人命。憑你的本事,從一開始,一個權臣,再是機敏,也絕然不能脅迫你做任何事。」

宇文韜臉色變了變,忽而笑了一聲,無奈道︰「李兄你也太高看我了。」

「白間的戲,與其說你是做給宇文金看的,還不如說是做給我看的。」李為止更是戳穿他道,「不想毀了你我之間的情分,又要故作為難,讓我放棄勸降于你,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他瞧了攖寧一眼,接著道︰「知道我不會置一介女流于不顧,故意對她下手把我引出來,也是你的意思吧?索性演戲演全套,一勞永逸,像是你的手筆。」

攖寧方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懷疑並且諜諜不休的事,李為止雖不做評說,卻是心中有數的。

宇文韜被他一番說辭講得無從辯駁,一改先前委屈為難之態,苦笑一聲,大方道︰「悲哉!我窮盡畢生演技,也沒能瞞過李兄這雙眼楮。」

李為止少見地勾起唇角,回之一笑。

宇文韜負手向背,擺出一位王爺的高貴,終于道︰「那李兄不妨說說看,除了利用十年前你對本王的知遇之恩,你還能拿出什麼作為勸降本王的依憑?」

「既是多年不見,安王爺怎一桌酒菜也不讓我家公子吃?」攖寧突然插話,唯恐李為止向宇文韜談條件不成,宇文韜翻臉不認人,就地又把他們關起來。

她想,去了外面,必要之時逃月兌的機會總要大一些。

天亮了,李為止也不願待在這陰暗潮濕的監牢里。他也想去外面,坐下來與宇文韜好好談一談。為此,他並不以為攖寧多嘴。

「是本王疏忽了。」宇文韜忙做了個請的手勢,「李兄,請。」

也實在是餓了,好酒好菜端上桌,李為止當真執箸要食。攖寧則是一臉警惕,謹防有毒。

李為止看她一眼便知她的心思,想了想夾了一點菜放入口中,率先吃了起來。

見他如此無畏無懼,攖寧也就不再多慮了,心道萬一要打架,也要先填飽肚子。

待二人吃得差不多了,安王宇文韜方才重又問李為止道︰「李兄現在可以與本王說說看,你勸降本王的籌碼,究竟是什麼了吧?」

李為止擦了擦嘴,又漱了口,方才直看了宇文韜,一字一句告訴他,「你一直都想要的,南詔的皇位。」

宇文韜愣了愣,突然就笑了,「南詔整個江山都要不保了,本王還要那把龍椅做甚?更何況,只要能守住這片河山,那把龍椅,必定是我的,又何須李兄幫忙?」

「可沒有我的許諾,你連南詔僅剩二十七座城池都守不住。」李為止毫不客氣道。

宇文韜斂了笑,形容之中流露出不服,「那李兄為何又要費此周章來勸降?」

「想早日結束戰爭,減少彼此傷亡,也想憑此立下軍功,封侯拜將,更想助你,完成多年的心願。」李為止話語清淡,看似不真誠,每一樁每一件卻又擺明了真實。

「可你們大周此次大舉南征,是要踏平我南詔的。事到如今,你們太後還會留我南詔苟延殘喘的機會?」宇文韜狐疑地看李為止。

「只要你投降稱臣,我自有法子說服我朝上位者。」

李為止話語堅定,可宇文韜,仍然抱有懷疑之心。因為在他看來,李為止雖是賢王之孫,在太後面前切不是個有話語權的,此番在大周軍里,也不過是個儀軍校尉,他憑什麼說服太後?

這時,吃飽喝足的攖寧放下碗筷,發出了一聲哂笑,怪里怪氣道︰「安王爺雖一口一個‘李兄’稱呼我家公子,其實根本不信我家公子。」

她頓了頓,接著道︰「便是心有疑慮,安王爺又有何好擔心的?投降稱臣之後,必有一段時間的休戰。此間我軍上報朝廷請求裁決,我朝太後若是反對,想要繼續開戰,安王爺繼續迎戰便是。況且……」

她丟下擦手的布巾,接著道︰「說服我朝太後這件事,別說我家公子能做到,就是我一介女流,也能輕易實現。」

「噢?」宇文韜看向她,眉眼之間透著幾許不可置信,「若是姑娘去勸,姑娘打算如何勸?」

李為止微皺了皺眉,也瞧向攖寧,倒想听听看,她有何底氣敢如此大言不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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