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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力有不逮

若不是自己逃去西北,羅梅香又怎麼會將一腔憤恨灑在姐姐身上,設計讓姐姐失貞並且不得不遠嫁小縣丞?

見了她又如何?又能怎樣?難不成姐姐還要與屈軼和離不成?

玲瓏都這麼大了,和離了又怎樣?

自己可以養著姐姐和外甥女,但是玲瓏以後該怎麼辦?在這個世俗的社會,沒有父親、沒有父族的女兒家,後半生就沒有著落啊!

雖說他可以不管不顧別人的目光,但是玲瓏以後嫁了人呢?

他已經誤了姐姐,怎麼還能誤了玲瓏?

可是,那不甘、屈辱又時刻提醒著自己。

但是,父親卻再三告誡自己,不得忤逆繼母。祖母對自己並不喜歡,羅梅香老奸巨猾,他回到府中這幾個月,並沒有辦法將她怎麼樣。

當年姐姐失貞的事情,他和父親鬧過一場。

父親當時是怎麼說的?

「梅香絕無可能是那種人!還不是你姐姐不守婦德!」

非但那樣堅信羅梅香,還揚鞭將他抽了一頓。

從此之後,他和父親形同路人,多年都沒有通過書信。

可是,就在自己回來的時候,父親竟然專程寫了一封信給自己,要自己回京之後不要忤逆羅梅香!

好像他梁轍就是個不分是非、專門挑事的逆子!

屈辱,不甘,憤怒……

經過這麼多年的磨礪,他不再是當初那個小男孩,任人拿捏、欺負。

但是,即便他在戰場上智謀百出、驍勇善戰,但是到了京城這個耍心計和手段的地方,短時之間也無從下手。

一則,他沒有人脈。除了莫義亭這個打小的交情和舅父家的人,他竟然再沒有什麼熟悉的人。身邊帶回來的人也不多,除了梁岩均,只有不到十人。人手不夠,做什麼事情都受到束縛。

舉個簡單的例子,他在平西侯府住著,操辦他衣食的,多數是梁家的下人。這些人,他敢信任嗎?非但不敢信任,還得時刻提防。耗費了他不少精力,他才將母親留下的陪嫁逐個兒安排到了一些位置上。

二則,他並不熟悉京城那些錯綜復雜的關系。離開京城快十年,很多事情都和當初不一樣了。再說了,他當年也不過才十歲,又能知道多少這其中的彎彎道道?戰場上的敵人是看得見的,這里的人卻一個個都笑眯眯的。

用了很多時間,他才逐漸熟悉了京城。

並沒有多少精力去應對羅梅香。

每日里見著仇人在自己面前裝賢良大度,自己卻不能揭穿她的真實面目。

若不是四皇子周旋,自己的婚事只怕又要落在羅梅香手里了。

盡管如此,自己已經在她手中吃癟了好幾回。她的親祖母,梁老夫人對他很是不滿,已經面斥了他好幾次。

自身且難保,要對付羅梅香,談何容易。

索性他就很少回府。

梁轍很有些焦躁。

那一天,他在皇宮里听見了秦疏影鏗鏘有力、葷素不忌的話,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從這個瘦弱的少女身上攝取了奇怪的能量。

待他再次見到路府的秦疏影,听著梁岩均報告來的事情,秦疏影大鬧路府居然讓他覺得心情爽快。

後來又關注秦疏影的事情,得知她絕地反擊,居然將別人的陷害識破並利用,簡直要拍掌叫好。

他還記得秦疏影譏諷蓮嬪的話︰「娘娘,秦府是我的依仗,這句話,你相信嗎?」

秦疏影這樣一個孤女,竟然根本沒有把秦府當做她的依仗。她就像一支寒梅,傲然而立,不依仗,不攀附,卻是要憑著自己的能耐去取得自己的一席之地!

一個孤女且有這樣的勇氣和膽略,自己在戰場上殺敵無數,從不猶豫,卻被內宅陰私困住了手腳,這叫什麼話?!

他去見了姐姐。

幸好見了姐姐,從姐姐那里知道了一些書信上不敢說的話。

如果他沒有去見姐姐,恐怕就永遠也不會知道,還有那麼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秦疏影,她有仇就要報,有恨就要發。

絕不含糊,絕不委屈!

真是痛快!

真是酣暢!

真是淋灕!

那麼……

卻還不等他舉起利劍,羅梅香就迅速發難了,今天這一遭暗算,必定和羅梅香有關系!

真是好算計!

他們知道,自己絕無可能去毀了秦疏影的清白,就設計下藥,將自己迷昏了。

那個假宮女毀了秦疏影的清白,再將事情推在自己頭上。

……

驀然,一陣緊促的腳步聲傳來,梁岩均和梁轍對視一眼,梁岩均迅速將梁轍依舊綁了,然後一躍而起,推開後窗,迅速鑽了出去。

梁轍躺在了衣服堆里,裝睡起來。

腳步聲到了門外,夾雜著一個少女的說話聲,「真是晦氣,好好兒的怎麼就將衣服弄濕了,幸好這里能換。」

說話間,就有人推開門,一個少女和兩個婢女就走了進去。

剛進去,就看到地上躺著一個死人,還是個赤膊著上身的男子,口鼻污血橫流,眼珠子翻著,說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啊」

三人同時尖叫起來,那個小姐眼楮一翻就暈了過去,「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兩個婢女哪里顧得上倒地的小姐?

渾身瑟瑟發抖,尖叫著,爭先恐後轉身就跑了出去。

……

一陣嘈雜之後,公主皇子和世家子弟都聞聲而來。

作為主辦的人,富安公主自然要來。

情況她已經清楚了,竟然沒有坑到秦疏影?

非但如此,自己的人也死了?

富安公主下意識模了模自己脂粉厚厚的臉龐,臉色鐵青!

在門口躊躇了片刻,她跟隨在七皇子身後走了進去。

那個死人已經被蓋了起來,此處的貴人太多,有礙觀瞻。

富安公主到底是女流之輩,雖然是公主之尊,但她年歲尚幼,不過十三歲,因此主事的就成了她的哥哥,七皇子。

這麼大的動靜鬧出來,廣賓樓的大掌櫃自然早已到了現場。

這是命案,他不敢擅作主張,知道已經驚動了所有人,忙請示七皇子,然後報了官。

就在等待官差來的時間里,侍衛們發現了衣服堆里那不正常的拱起。

「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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