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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朱棣坐在燕王妃身旁,鋒利如刀的濃眉微微皺起,上位者的氣勢顯露無疑︰「王妃的身體究竟怎樣?你們看出什麼來了?」

二人不敢隱瞞,更不敢亂說,只好將自己探出的脈象照實說了出來。

「王妃娘娘的脈搏比以往強健了幾分,身體並無不妥。」

朱棣眉梢微微一挑,似乎有些驚訝︰「這麼說,姜氏女的醫術當真非常不錯?」

二人略作猶豫,還是不敢給出準話,就怕燕王妃的身體有什麼問題他們沒有看出來。

「或許她的醫術真的很好。」

「也或許是我二人醫術不精,沒能看出她用的是手段。」

朱棣雖然欣賞二人的醫術,卻也知道他們的毛病,聞言就冷哼了一聲,有些不悅︰「這麼說你們其實什麼都沒看出來?」

二人嚇得臉色一白,當即跪在了地上。

朱棣看在眼里,越發覺得沒趣,干脆擺了擺手,把二人打發了︰「你們先回去,姜氏女留下了一張藥材單子,你們拿去看看,那些藥材能配出哪些藥。」

二人如蒙大赦,趕忙退了出去。

這時,一直未曾開口的燕王妃才說道︰「你們也下去,我有話要和王爺說。」

朱棣一听就明白,燕王妃怕是發現了什麼。

等眾人齊齊退了出去,他便迫不及待地問道︰「那姜氏女可是有什麼不妥?」

燕王妃輕輕搖了搖頭︰「那孩子給我的感覺很奇怪,我覺得……她身上有幾分道衍大師的氣質。」

「道衍?」朱棣的眉梢瞬間挑得更高,顯然對這事非常在意。

燕王妃抬起左手腕,露出那串佛珠手串︰「她今天一來就發現了這串手串,當時手串藏在袖子里,肉眼絕對看不到。我問她是如何看見的,她說這串佛珠是寶物,上面有靈光,就算隔著衣袖也能看見。」

這話若是換成別人來說,朱棣肯定嗤之以鼻。

可燕王妃不是別人。

他了解自己的發妻,知道她看人很有一套,若非心中確信,她絕不會貿然說出來。

更何況,他很清楚道衍絕非常人。

盡管這和尚的愛好實在有些奇葩,可這人也的確是足智多謀,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的佛法也十分高深,燕王妃手上這串佛珠就是他親手雕琢開光。

一開始他還不是太相信這些東西,可是燕王妃戴上它後,身體的確好了很多。

那種明顯的變化,只要是親近的人就能察覺出來。

就算是他,每次模到這串佛珠的時候也會覺得很舒服。

所以姜氏女說得沒錯,這的確是件寶物。

只是不知道,那姜氏女到底是自己看出來的,還是別人告訴她的。

朱棣沉吟了片刻,問燕王妃︰「你還發現了什麼?」

燕王妃沒有隱瞞︰「她身上有種很奇特的氣,針灸的時候她通過銀針將那氣導入了我的身體,等針灸完,我覺得渾身都輕松了很多。」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她說有十成把握讓我恢復健康,我覺得她真的可以做到。」

「她倒是自信!」朱棣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卻又緊接著說道,「這姜氏女確有些奇異。」

燕王妃一听,就知道他肯定是發現了什麼,不禁問道︰「王爺可是查到了什麼?」

朱棣便把自己派人查到的事情說了︰「她父親姜紹元是燕山右衛千戶,以前受傷後沒恢復徹底,在身上留下了暗傷。

這暗傷雖然不致命,但每到刮風下雨,甚至是他練武的時候都會發作,隱隱作痛。

數日前姜紹元回家了一次,重新回到衛所後,他的身上多了塊玉牌和一個木盒。木盒里是滿滿一盒藥,他每天都在吃。

因他沒去張家賠禮,張麟就給他使了個絆子,讓陳勝給他安排了一個夜巡的任務,想讓他吃點兒苦頭。

結果那夜下了雨,姜紹元的身子卻半點沒受影響,暗傷一直沒發作過。後來他練武的時候,暗傷不僅沒發作,武藝似乎還更加精進了。」

燕王妃听得目光連閃,一雙美眸晶亮發光︰「王爺是懷疑他的暗傷已經好了?」

「只有這個可能。」朱棣的眼楮也亮得有些嚇人,「他那玉牌一直貼身佩戴,從不離身。我的人取了幾粒他平時吃的藥丸,雖然驗不出具體成分,但是吃了之後對人的身體很有好處。」

「這麼說,她的煉藥本事果然十分不俗。」燕王妃本就打算相信姜明華的醫術,如今听了朱棣的話,她便更加確信了。

「若非查到了這些,我又豈會讓她給你看診?」朱棣想了想又說道,「謝奕身上也有一塊玉牌,和姜紹元身上那塊一模一樣。這東西,恐怕並非凡物。」

燕王妃卻想到了別處,她蹙起眉頭,有些不悅︰「她到底是女子,怎能將玉牌贈給男子?」

玉佩可不是一般的東西,男女之間送這個就太親密了。就算那是玉牌,燕王妃還是覺得介懷。

姜紹元也就罷了,那是姜明華的親生父親,謝奕到底是外男,姜明華這麼做實在有些不妥。

倘若姜明華是毫無關系的人,她或許還不會如此在意,可姜明華是朱高煦看看中的未來郡王妃!

就算兩人尚未定親,燕王妃也不希望姜明華和別的男子過于親密。

朱棣對這個倒不是很在乎,身為一個實權王爺,他有足夠自信的本錢。他對自己的兒子也很有信心,不覺得朱高煦會搶不過一個謝奕。

「我已經讓人去謝奕那里取玉牌,等東西取回來,就讓道衍看看。倘若那塊玉牌當真不俗,他肯定能看出來。」

他沒說的是,那玉牌若是當真不俗,肯定就不會再回到謝奕手上了。

作為朱元璋的親兒子,他就是這麼霸道。

只可憐了謝奕,好不容易得來的護身符,如今卻要跑到別人手上,他還不能拒絕。

燕王朱棣的要求,他敢不答應?

別說是一塊玉牌,就是要他的身家性命,他又豈敢不同意?

謝奕的玉牌很快送到了燕王府,燕王親自看過後,帶著玉牌去找道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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