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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興想不通朱高煦為何會突然要見他。

這個突如其來的邀請,或者說命令讓他感到很不安。

作為張家人,就算只是個上不得台面的庶子,他也清楚朱高煦和朱高熾之間的矛盾。

更何況,因為世子的關系,朱高煦沒少針對張家。

前不久回春堂的假藥事件,就是朱高煦在里頭摻合了一腳,要不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姜明華,哪可能讓回春堂吃癟?

朱高煦連張麟和張昶都看不上,他一個小小的庶子,肯定更加不被朱高煦看在眼中。

朱高煦為什麼突然要見他?

張興思來想去,卻怎麼也想不出原因。

他根本沒想過這件事會和姜明華有關,在他眼里,姜明華不過是個閨閣少女,父親還只是個千戶,哪可能和朱高煦扯上關系?

所以他直接避開了姜明華,猜測朱高煦是不是又想對張家做什麼。

會不會是朱高煦沒辦法直接對張麟和張昶動手,所以想拿他這個小小的庶子開刀?

這不是沒有可能。

問題是,朱高煦到底抽的哪門子風?難道張家又得罪他了?

許青見他臉色變來變去,始終不肯點頭,臉色就有些難看︰「張興,殿下要見你,你還是趕緊跟我走吧,若是去得晚了,殿下怕是會不高興。」

怕張興繼續鬧下去,他故意把話說得挺重,給了張興一個警告。

張興本就覺得不安,听他語氣不善,一顆心更是往下沉。

偏偏對方是朱高煦,燕王嫡次子,御封的高陽郡王,他一個小小的庶子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

別說是他,就算換成張麟和張昶,此時怕也不敢拒絕。

可朱高煦不會對張麟和張昶做什麼,換成他張興就未必了。

說到底,他不過是張家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庶子而已,就算朱高煦把他給殺了,張麟和張昶也不會說什麼。

沒人會給他討公道。

所以他只有靠自己。

深深看了姜明華一眼,張興朝許青抱了抱拳,態度異常客氣︰「勞煩許百戶帶路。」

「跟上!」許青轉身就走。

張興暗暗咬牙,大步跟了上去。

多喜正跪在地上,可憐巴巴地按著傷口,見他走了,立刻慌亂地站了起來,猶豫著不知道該往何處去。

張興是去見朱高煦,他這個樣子肯定是不能跟著去的,那麼回張家?他這個樣子怎麼回?

他瞥了姜明華一眼,見她轉身要走,干脆咬牙重新跪在了地上。

膝蓋撞在青石板上發出「咚」的一聲響,多喜大聲哀嚎︰「求姜小姐發發慈悲,救小的一命!」

姜明華回過神,冷冷看著跪在地上的多喜︰「我不是廟里的菩薩,發不了慈悲,你傷得也不重,要不了命。你與其跪在這里,倒不如去找大夫治傷。」

多喜瞬間愣了,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姜明華。

他以為姜明華是個女人,看他如此可憐,肯定會動惻隱之心,卻不想她竟然如此鐵石心腸!

「你……你怎麼……」多喜張了張口,看著姜明華冷淡的雙眸,心中突然生出強烈的怨恨。

他見識過張興的手段,對張興早已經畏懼非常,盡管張興傷了他,他卻不敢恨張興,反倒將姜明華給恨上了,恨她明明有辦法,卻不肯出手救他!

他陰沉著臉,正要起身,一道聲音突然傳入耳中

「別恨我,你恨不起,想想李神算的下場。」

那聲音很細,也很詭異,像是直接刻在他腦海中一般。

多喜瞪圓了雙眼,驚駭地看著站在對面的姜明華,心中的怨恨瞬間分崩離析,強烈的恐懼不停翻滾。

他突然想起了李神算。

李神算死得實在太詭異,北平城里到處都是關于他和姜明華的傳言。那些傳言原本已經被壓了下去,可是前幾天又被人翻了出來,一遍一遍地說。

他听了一遍又一遍,早就已經耳熟能詳。

只是傳得多了,事情就變得越來越匪夷所思,在口口相傳中被改得亂七八糟。

他一開始是很怕的,張興卻告訴他不用害怕,那些都是亂傳的,李神算的死只是巧合。

他信了,所以他一點都不怕姜明華。

現在他卻後悔極了。

巧合?狗屁巧合!

這個女人真的有神異的手段!她……她根本就不是人!對,她肯定不是人!她是妖孽,是怪物!

多喜越想越覺得恐懼,牙齒不停地打顫,根本不敢把自己的「發現」說出來。

他不想死,更不想死得跟李神算一樣!

這個女人……不不不,這個怪物不能惹,絕對不能惹!

他得逃,逃得遠遠的!

多喜想逃,卻驚恐地發現姜明華正在看他的雙腿。

霎時間,他覺得雙腿變得冰冷僵硬。

真是奇怪,明明已經是春天,氣溫已經開始回暖,他卻覺得刺骨的冷意一陣陣地朝骨髓里鑽。

那冷意甚至不是他的錯覺!

它真的存在!

他的牙齒打顫得更厲害了︰「饒饒饒……饒了我……求求求……」

話未說完,姜明華已經轉身消失在了門後,孫旺冷冷看了他一眼,「砰」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多喜更驚慌了。

他以為自己會死,可是漸漸的,他發現身體里的冷意正一點點消失,剛剛還冰冷僵硬的雙腿似乎正在迅速回暖。

很快,他的雙腿就恢復了正常,仿佛剛才的刺骨冷意只是他的錯覺。

多喜知道那絕不是錯覺,更不敢在姜家門口多待,雙腿剛恢復正常,他就迫不及待地起了身,驚慌失措地離開了姜家門口。

門內,管家孫旺跟在姜明華身後,擔憂地說道︰「大小姐,剛才那個人……」

「不足為懼,不必理會他。」姜明華淡淡地說道,並不把多喜放在眼里。

實際上她一眼就看了出來,多喜身上沾著陰煞,平時怕是沒少作惡。

不過他身體不錯,那陰煞只是粘在他身上,並沒有入體。

剛才她察覺出多喜心生怨恨,便干脆動了動手指,將那些陰煞導入了他的身體。

他本就受了傷,陰煞一入體,他這傷怕是再也好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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