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慘白的臉。
像被淒冷的風雪凍住了。
一動不動。
半晌。
她才蠕動著雙唇，落寞地道，「我可以祝福他。」
「我替他謝謝你。」寧願沉靜地道。
「你們生了孩子？」明藥忽然追問。
「嗯。」寧願點頭。
「男孩？」明藥好似有了興致。
「嗯。」寧願承認。
「像他多一些，還是像你多一些。」明藥仿佛自問自答，繼續道，「你們兩個的外貌都很優秀，基因強大，不論像誰，你們的兒子肯定都很帥氣。」
「是這樣的。」寧願當媽的，有一個好兒子，定然自豪。
「叫什麼名字？」明藥又問。
「燦兒。」寧願給她答案。
「宮燦。」
明藥組合起來，反復念了幾遍，滿意地點點頭，「迢迢銀河，燦若繁星。你們對他期望很高，不過，他有你們這樣的父母，必然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談話到此。
明藥的心境，不知不覺間，好像開闊了起來。
連同，她看待寧願的眼神，也多了一絲柔軟。
沒之前那麼多戾氣。
「燦兒很聰明，也很懂事，從不讓我們操心。」寧願欣慰地道，「承翼總說，燦兒比他小時候更讓人放心，更讓人踏實，這孩子以後能成大事。所以我們基本不管束他，任由他自己生長。」
「真好，真好……」
明藥像被家庭的溫馨觸踫到了一樣，渾身癱軟，連語氣都低矮了下來，沒有半分壓人的氣勢，主動承認地道，「其實，我知道，三年前，如果不是承翼念及過往，給了我一絲殘存的希望，我不會活到現在。」
「我也知道，他想讓我亡羊補牢，讓我迷途知返。可我被一個壞女人救走了，她給了我很多邪惡的營養液，催生我的靈魂一天天裂變，變成人見人怕的厲鬼……」
「我那個時候，也答應過她，只要她讓我化形成人，我就幫她辦事情，什麼都可以。」
「而現在，我終于重見天日。她讓我辦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摧毀你們的婚禮。」
「……」
寧願微微詫異，「這不是你們之間的秘密？你怎麼泄露了。」
「無所謂。」
明藥滿不在乎，「她不知道，我偷偷出來了。我現在的蹤跡，沒人能查到，我可以隨時消失在空氣中，又隨時出現在任何人面前。」
「那你接下來要做什麼？」寧願疑問。
「送你回家。」
沒等寧願反應過來。
她便感覺自己跌入了一個冷森的陰影里。
像隨著一團氣流漂浮一般，分不清東南西北，完全融入在一片虛空之中，不辨人世。
等她能看清周遭的一切時。
她已經站定在了宮家別墅的門口。
正守在那里的家佣，看到她突然出現，像是從天而降一般，簡直不敢相信，連連眨眼地道，「少太太，你……你會變嗎？」
「我遇到了龍卷風，把我卷回來了。」
寧願如果告訴他，是一個女鬼把自己送回家，肯定嚇得他灰飛魄散。
踮起腳。
寧願暗自打量著里面深深的庭院，已然喜氣洋洋，張燈結彩，新年和婚禮的氣氛越來越濃厚，多好的日子啊。
明藥還忍心破壞嗎？
收回心緒。
寧願關切地問道，「少爺回來了嗎？」
「還沒有。」家佣答復。
「……」寧願的心微微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