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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章 鎮魂歌(十三)

自此,般若成了太子拓跋戎奚的妾夫人,住進了太子的宸宮。

除了般若這個妾夫人,拓跋戎奚還有兩個妾夫人,一個是宮中婢女出身,名喚阿莫瑤,一個則是四大部族中流勒氏的公主,獻姬。

流勒氏的公主,就算嫁給了拓跋戎奚,也當是正夫人才是,怎麼會是妾夫人呢?

只因這獻姬出身卑賤,乃流勒王和伶奴所生。

當初拓跋戎奚出使流勒氏,酒後,被獻姬爬上了床。

沒什麼臉面的事,流勒王自然也不好要求拓跋戎奚將獻姬娶為正夫人,所以退而求其次,妾夫人而已。

獻姬因生母是伶奴,在宮中不受重視,也沒有名字,直到爬上了拓跋戎奚的床,流勒王才給獻姬賜字,獻。

至于那個叫阿莫瑤的妾夫人,听聞還挺得拓跋戎奚的歡心的。

既然來了宸宮,般若自然要知己知彼,否則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是誰捅的刀子。

至于拓跋戎奚的正夫人,現已有了著落,那便是國師南里期的女兒南里滄月。

國師對拓跋岐連忠心耿耿,當年老千古王駕崩,除了拓跋岐連之外,還有其他幾個兄弟對王位虎視眈眈。正是南里期幫助拓跋岐連籌謀,清掃障礙,一舉奪得王位,且將大權牢牢掌握在拓跋岐連的手中。

般若住進宸宮不久,獻姬便帶著禮物前來拜訪了。

般若沉吟道︰「請進來吧。」

婢女下去後,不多時便領進來一個身著絳紫色衣裙的女子款款走了進來,她眉目如畫,眸光隨意流轉間便是風情萬種,水蛇一般的腰肢盈盈的扭著,還未待她靠近般若,般若已是聞見了一股刺鼻的異香。

她不動聲色的拿起帕子掩了掩鼻息。

獻姬風情萬種的走了進來,不待般若請坐,她已是慵懶的坐了下來。

「你就是那個亡國公主?」獻姬毫不客氣的打量著般若,從頭到腳。

般若微微頷首︰「正是。」

獻姬听了她的回答,正要得意,卻又听到她道︰「你便是那個爬上殿下床的公主?」

獻姬一听,險些沒吐出一口血。

她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杏眼怒瞪,揚聲罵道︰「大膽!你是個什麼東西!我可是流勒氏的公主,你呢,不過是個低賤的奴隸!」

獻姬心中是有傲氣的。

她自認為是三個妾夫人中最高貴的,阿莫瑤不過是個婢女出身,至于這個什麼北州十六部第一美人,也不過是個亡國公主,後來還淪為了浣衣司的奴隸。

而她就不同了,她可是流勒氏的公主。

般若听了她的叫罵,忽然忍不住笑出了聲。

獻姬臉色一陣鐵青,罵道︰「你笑什麼!」

般若慢條斯理的撢了撢身上︰「我在想,流勒王當初怎麼會選擇派你去接近太子的?」

「你!」獻姬氣得猛地站起身,怒氣沖沖的揚起手就要打般若,般若目光冷厲的鉗制住她的手,然後狠狠向後一推。

獻姬一個沒防備,被她推了個**蹲兒。

就在此時,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身,獻姬眼珠子骨碌一轉,立刻如弱風拂柳般伏在地上啜泣起來。

般若抬眸一瞧,正巧和剛進門的拓跋戎奚四目相對。

獻姬見拓跋戎奚進了門,嚶嚶的哭著,嬌聲道︰「殿下,你要為妾做主啊!」

般若似笑非笑的睨著獻姬,又瞥了一眼拓跋戎奚,沒有說話。

她在試探,試探拓跋戎奚究竟能容忍自己到哪一條線,至少,她很清楚,能打下於陵氏的他,不是那麼沒腦子的。

果然,拓跋戎奚一雙劍眉緊蹙,冷聲道︰「孤不是叫你閉門思過?是誰讓你來這里的?」

獻姬听了他的話,頓時渾身一個激靈,連忙跪在地上,卻還是故作傷痛之狀︰「殿下,妾只是想來看看這位新妹妹,是妾不好……可是妾被她打得好疼啊……」

言罷,獻姬還淚眼婆娑的抬眸望著拓跋戎奚,低低的啜泣著。

拓跋戎奚余光瞥見般若似笑非笑的神色,頓時一陣煩躁,一腳踹在獻姬身上,厲聲呵斥道︰「還不快滾!再敢出來現眼,孤便將你送回流勒氏。」

獻姬一听要將她送回流勒氏,嚇得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對著拓跋戎奚行了個禮後,便匆匆離開了。

待殿中只剩下般若和拓跋戎奚兩人之時,拓跋戎奚才緩緩開口︰「我還以為你是個機靈的。」

他自然知道獻姬是什麼樣的人,三天兩頭出ど蛾子,前些日子剛剛氣病了阿莫瑤,他讓她閉門思過,沒想到今日又跑來了這里。

要不是她還有些用處,他早就將她送回流勒氏了。

般若一怔,旋即明白他是說她此前在浣衣司棒打辛渡的事。

「殿下頑笑了。」她淡淡回了一句。

拓跋戎奚靜靜的看了她一陣,忽然對她伸出了手,她身形一僵,片刻才將手放入他的掌心。

他緊攥著她的手,一把將她帶入懷中。

般若坐在他腿上,渾身僵硬,更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拓跋戎奚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忽然輕笑了聲,般若腦子一片混沌,也沒去問他在笑什麼。

兩人就這樣靜靜坐了良久,才听拓跋戎奚道︰「以後若有什麼不舒心的事,不要悶在心里,只管和我說。」

這話一出,般若心底有些詫異。

她從未想過拓跋戎奚會待她這般上心,她還以為他得到她,只是為了男人的征服欲。

畢竟這世上的王公貴族,心中總會有幾樣偏好。

比如她的大兄,平生最好美人、美酒和寶馬。

但是他們對于女人,都是像對待東西一樣的態度,哪有去管東西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什麼不舒心的?

般若張了張唇,道︰「是。」

拓跋戎奚將她圈在懷里,輕嗅著她身上的馨香,心中竟有幾分安寧。

他在她寢宮中待了一陣,便起身離開了,臨走時,還說了是去找王上。

般若送走了拓跋戎奚,目光中隱有幾分復雜,他究竟是對她有些特殊,還是對所有女人都是這樣?厭棄了之後,便像對待獻姬一樣,棄若敝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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