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那邊看看,滿臉的驚訝與不相信,似乎又不僅僅如此。「哎呀,你怎麼也不留一個活口?」
「為何要留?」
「好歹留下一人,能夠問出些什麼呢,今天這事……」說話的不是旁人,正是秦暖的師傅,三朝太傅周若愚大人。
「哼,有那個必要嗎?」
「啊?」
「這地方身處皇宮月復地尋常人難易靠近,皇宮雖然開放然而世上只知道我和哥哥成親,然而這些殺手又是如何的知道我們在這里呢?又是如何的有先見之明的更是在這亭子附近設下了埋伏?」秦暖只是冷笑了聲,手里眼里繼續著方才的動作和眼神完全的沒有變化。月兌口而出的字句更像是不經心的應付,然而偏偏的是就是這樣的字句,卻是一字一句又深刻的、尖銳的如同刀子一樣鋒利。
秦暖的話語冷靜而又冰涼,她淡定的像是旁白一樣事不關己,可是當你真正的去認真的听她說的話的時候卻是會發現她又是說的那麼的深刻而又透徹。
「這個?」
「瞧他們的武器,所有人都是一樣的標準,這不是一個兩個人的隊列,分明的就是一只訓練有素的武裝。軍刺,前端鋒利如針利于刺進肌膚,而中段半鏤空狀藏有倒鉤,這武器可不是一般的士兵嚇唬人的刀劍,而是純粹的為了在最短最快的時間里面造成最大的最深刻的創傷,他們就是一群殺手,一群訓練有素的有著鮮明的目的的殺手。」
「而他們的目的不是別的,正是我或者哥哥的性命。」秦暖得出了結論,說著話的時候她的面上不帶一絲一毫的表情。「還有一點,這樣的氣勢瀟瀟的一群人出現,每一個都是要命的存在。然而師傅你分明剛才擋在最前頭,可師傅看起來卻是一點都沒有事的樣子。哼哼,不覺得發人省醒?」
呲!
「你懷疑老臣,不是,老臣……」
「知道不是師傅您,可是試問有誰有這樣的能耐布局,有誰有這樣的動機?這留不留活口其實並不重要,師傅,還需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這……」
「然而今天這事我不想追究,也沒有要責難誰的意思。想動手的,都已經死的干淨,到此為止吧,今天是我和哥哥大喜的日子,我不想多生事端。」
「額,該死的。該是朝廷里的人,真是不開眼,是老臣管教不周。想是有人不想見了這門親事,或者,根本不想汝等活下去。殿下放心,老臣一定徹查,給殿下一個交代。」
「隨你。」
「咳咳……」
「哥哥,你可還好?」
「無礙……咳咳。看看李公公。」顫顫巍巍的抬起了一條臂膀,手指指著一個方向。
「李公公。」對了,李公公。
秦暖這才是想起來,方才李公公被幾個嘍給打的飛了出去……天,那樣的頹然而又滄桑的一個老人家,也不知道他現在是怎麼樣了。心底忽然的有些擔心,若說這悲哀而又可憎的皇宮里頭還有什麼人是她稍稍的能夠惦記的話,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李公公倒是算一個,他就像是自己的爺爺一樣,彼此沒有過多的親近,然而卻也談不上厭惡。
尤其,他是為了保護自己和哥哥受傷,秦暖心底便是更加的過意不去了,秦暖最受不得的便是別人為自己的緣故而受難。
「都愣著作甚,快點看看。」
「說你呢,你們幾個。」
「公公在這。」人群熙熙攘攘,過了一會兒三四個人攙扶著一枚華服走到了近前。瓖嵌著上等的青玉的寶頂已經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一頭花甲斑駁,如同蓬松的雜草似的盤橫在頭頂上而遮掩了半邊面孔。
哼,一向的高高在上的主兒,一向的打扮的一絲不苟的主兒,何曾倒是這般的頹然?
「你受傷了?」秦暖蹙眉問了一句。
「無礙的,皮外傷。」
「來人,送李公公去太醫官署。」周若愚挺身上前便是開始招呼。
「諾。」
「不,老奴不走。」
「啊?」
「李公公這是?」
「殿下和丞相大人在哪,老奴就在哪兒。」
「咳咳,李公公,你何苦。」
「放心,一副老骨頭,沒什麼的。」
「直接讓太醫院的柳太醫過來,立刻。」
「沒有听見殿下的吩咐嗎?還不快去?」
「諾。」
話音終了,場子上默然的一陣安靜。
秦暖自顧自的照顧著,幾個士兵攙扶著李公公,士兵們一個個跟木頭樁子似的站在各自的位置上,所有人像是各自的畫了圈圈,各自的做著各自的事情。倒是太傅周若愚一人,定定的站在那兒看看這邊,望望那邊,倒是反倒索然。
「殿下,你其實什麼都明白……你殺光了他們,純粹的是為了解氣嗎?」周若愚的老臉一陣紅一陣白,顯然的是受了刺激。「殿下您放心,這事是老臣的過錯,老臣一定會給您一個交代的的。」
「說起交代,你還有一件事沒有完成。」
「什麼。」
「我和哥哥的婚禮,還差最後一拜,你是證婚人。」
「額,證婚……現在?」
「這才是今天的正事,不是嗎?」秦暖一眼回眸,眼神如同公堂之上的對決一般不咸不淡,不熱不冷,嚴謹而又決然的仿佛是一塊雷打不動的頑石。
堅定,固執,她早就已經下定了決心了。
在某人看來或許是詫異甚至是有些沒頭沒腦的錯位的事,于秦暖,卻是仿佛的就跟貓吃魚、狗吃肉、奧特曼生來打怪獸一樣的平平常常。
「是,的確是,可是……丞相大人他……看起來狀態不是很好,他是否需要休息一下,或者請太醫……」
「哼,師傅是明知故問呢還是別有居心的諷刺呢。」
「啊……對不起,老臣一時的忘記了丞相大人他……柳太醫說過……對不起,是老臣多嘴。」
「快些吧,所剩的時間不多了,我們沒有時間等下去。」
「啊,哦,是……在這樣的時刻的確是有些倉促和簡陋了,然而只願天地護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