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丫，太子天你倒是不夠意思呀，大老遠的過來也不知會一聲，倒是讓本公子盡下地主之誼也好。」
「大司馬的華誕乃是盛事，堂公子你自是忙的緊，小王若是再拽著你出去戲耍，怕是大司馬大人得生小王的氣咯。」
「哪里的話，你和本公子什麼關系？父親大人會理解的啦。」
「呵呵，堂公子總是這般平易近人。」
「殿下，听你的麾下說，您是有一樣禮物要送？」雁城砂的客套顯得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應付，他亦是沒有在意兒子和某人的關系看去親密的緊，板著面孔似是無意的拋出了一句。
其實，卻是誰都是看的出來的他卻是在催促。
「對了對了，非要吾等趕了過來的禮物，到底是什麼來歷？」雁城堂一臉的後知後覺，左顧右盼的難掩面上的喜色。「在哪，在哪，讓本公子快些瞧瞧。」
「還沒有來得及恭祝大司馬大人壽誕安康，小王僅代表父皇和狼顧上下，向大司馬大人道一聲福。」太子天微微彎腰，意思行的作揖。「得之大人的聖誕，父皇本是執意親自前來。然而卻是顧及兩點︰
一來路途遙遠，狼顧無人坐鎮也是不行，父皇走不開。
二來想著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父皇唯恐興師動眾的到來會損了大人在軍中的威望。
故而，才是差遣了小王前來。有不周之處，還請大人見諒。」
回禮，雁城砂的面色並沒有多少的改變。
他好像是那廟里的神佛，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仿佛這世上從來沒有什麼是值得他動容的。「不敢，太子殿下這般可是折煞老夫。」
老夫，他自稱自己是老夫，卻不是臣。
這听去像是一個平易近人的非官方人的口吻，然而無論是以下對上還是以臣對君，他雁城砂這卻是違了禮數。看似不經意的字句，其實他不過是不願意心服口服的，稱「臣」！
「立于廟堂，大司馬大人德高望重，為我狼顧鞠躬盡瘁。
征戰異邦，大司馬大人為我狼顧開疆擴土，功在千秋。
長幼次序，大司馬大人為長，小王屬後輩。
父皇曾經說過︰沒有大人就沒有狼顧的今天。這一聲禮，大人受得起。」
「呵呵，如此，老夫就斗膽接受了。只是老夫惶恐，多謝殿下禮重，還請代為轉告皇上，這份恩典老夫銘記于心。」
「小王記下，大司馬大人的話一定帶到。」太子天點點頭，一字一句倒是謙卑恭順。那隨和的口吻，哪里似是一個皇子和臣子該有的拘謹？他們分明是，好像徑直的調換了次序。
「父皇得之大司馬大人的壽誕，為篩選禮物父皇可是耗費了些許的心思。金銀珠寶，對于大司馬大人來說未免顯得庸俗。加官進爵，大人官至大司馬已是進無可進。古玩玉器，怕是大司馬府上的收藏相較，當世也是少有物件入得大人的法眼。」
「不敢，老夫的生辰父皇還記在心間，這已是對老夫最大的厚待。」
「可是，這賀禮還是得給的。」太子天回復，「說來也是巧合，來時的路上路過一處，倒是恰好的尋得一道賀禮，仿佛就是天生的就為了這壽誕而存在似的。呵呵，作為賀禮，它倒是合適的緊。」
「那麼不知這份賀禮是？」
「是呀，太子天，汝可別再吊人胃口了。汝是知道本公子的性子的，再賣弄關子，當心當日淮楊畫舫上，本公子卻是不會再讓著汝咯。」
「諾，壽禮在此。」太子天使了個眼色。
「這馬車？」
「就是它嗎？」雁城堂走上前去，繞著馬車走動著，視線不住的打量，卻是沒有看出什麼所以然來。「不過是輛馬車。」
「里面有什麼？」
「看不清楚。」
「太子天，你鼓搗的什麼新鮮名堂？」
「這份大禮就在馬車里，打開它自見了分曉。」
「我來。」
「慢著。」
雁城堂正是要提手去觸及那簾子，不想卻是被某人一聲喝住。
是打斷，是意外，是阻止！「嗯？」
「這禮物非同凡響，這也是為何小王斗膽邀請大司馬大人丟下賓客滿棚來此一見的緣由。小王敢問大司馬大人一句，這里，可是無人打攪？」
「殿下是在質疑營地的安全問題呢，還是在懷疑老夫治軍的能耐呢？」雁城砂的面上有些不高興。
皇室的到來，並沒有讓他誠惶誠恐的感激涕零。反倒是，這看去有些莫名其妙或者說是興師動眾的異常，分明的是令他覺得，仿佛暗暗的是藏了些什麼貓膩似的。
疑惑，懷疑，忐忑︰這小小的馬車內，藏著的究竟是意外的驚喜，還是驚世的大禮，亦或者……分明的是暗藏的凶險。
「不敢，只是小心為上。」
「寬心，早已經灑下了人手，兩里之內不會有任何外人出現。」
「如此，就好。」
「大司馬大人，這是一件特殊的禮物，就在馬車之中，請親自查看。這禮物，您會中意的。」
「哦？這樣。」
「嗯。」
「記得不錯的話，某人傳說曾經說道︰這大禮能夠改變現在老夫所遇到的僵局是嗎？」
「的確，否則小王倒是也不敢在大人的壽誕之上，如此的勞動大司馬大人。」
「來人，帶上來。」雁城砂似是懵懂的點了點皓首，吩咐了句。
「諾。」
不多時，人群里出現了兩名士兵，左右架著一人匆匆來到面前。當中那人，正是先頭傳話的小斯。「放開，放開我。」
「大人，大人。」
「殺。」半空里，劈下一道雷霆。
「什麼！」
「父親，你這是？」
「諾。」
「啊？不，不要！」
「殿下，殿下，救我。」
「不，不……」
噗次，
血色的液體濃墨似的一筆，以地為卷揮毫。撤去了左右鉗制的軀體迎面摔在地上，條件反射的抽搐了幾下便是喪了動靜，似是在作著最後的反抗。唯獨，一顆圓滾滾的骨碌碌的滾動，拖曳出一條蜿蜒的紅。
「呲，父親您？」
「他怎麼敢？」
「他竟是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