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姑娘,那個……什麼罪過呀,休得胡說,偃長老對吾等可是好的很。」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是一頭霧水的懵懂。
「可不是,每月給一吊錢呢。足足比他處,高出了一倍不止。」
「這些不過是他障眼的手段,他擅自的關押汝等,汝等不想離開嗎?汝等不想家人嗎?」秦暖有些氣,有些怒,有些急︰這群人到底是收了偃安什麼好處,還是受了不為人知的威脅?
為何,竟然是看不出自己是在為他們好呢?
為何,他們就看不到其實偃安已經走到了盡頭了嗎?
為何,他們倒是要反過來的替偃安說話?「村長和師傅會為汝等做主的,說完之後汝等就可以回家了,汝等的親人還在書華閣外等候呢。」
「偃長老沒有關押吾等呀?」
「就是,真不懂你在說什麼。」
「听不懂,听不懂。」
「我昨兒個才回的家,家里人知道我在此做工,可是高興的緊。」
「就是就是。」
「他……他沒有禁錮汝等的自由嗎?那汝等怎麼會……外間完全的找不到汝等的存在。汝等可知道,有人生病了找不到汝等,甚至是病死的都大有人在。」該死的,什麼情況?
這你一句我一句的,倒是呈現一邊倒的樣子。看去,似乎也不像是在說假話的樣子。不對,不對,潛意識的總是覺得那里對不上。有問題!
一定有問題,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緣由,讓他們倒是不惜一切的統一了口徑。
「呀,病死?怎麼會。」
「是呢,這都是偃長老讓汝等來的見不得人的目的。」
「姑娘等等,老頭子問一句,人家找不到大夫病死的確是悲劇。只是說破大天,和吾等也沒有關系呀,和偃長老更是扯不上一絲半毫的關系。」
「姑娘,你跟吾等說這些作甚?」
「偃長老把汝等圈到此處,讓整個村子里找不到一個大夫,為的,便是這些個爐鼎吧。汝等在此,想是比誰都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汝等用不著替偃長老開月兌,照實說便是,沒有人敢秋後算賬、惡意刁難。」
「不對不對,姑娘你真的弄錯了。吾等在此可跟大夫完全的扯不上關系。」
「怎麼會,那汝等煉藥是?」
「不是藥,是菜。」一人冒出了句。
「菜?」秦暖腦子一時短路,不對勁,完全的牛頭不對馬嘴嘛。
「什麼?」
「菜,什麼菜?」村長等人亦是懵了,絮絮叨叨的議論只有數不清的問號。
「什麼情況?」
「這是在搞些什麼?
「炖牛肉。」
「白菜煮豆腐。」
「豬肉炖粉條。」
「這邊是老蘿卜湯。」
「什麼?菜,怎麼可能?菜那里會用這爐鼎裝?」秦暖不信。
「就是菜呀,不信汝等你自己看。」
鐘顏斐律齊使了個眼色,麾下出列七八個漢子分奔向了各個爐鼎……
「報告村長,是菜。」
「這里也是。」
「真的是菜。」
「長老,是菜無疑。」
「偃長老,你搞的什麼鬼?」菜,是菜,還是菜?
呵呵,這可是煉藥的爐鼎,他倒是裝了菜,還在這麼的見不得光的地界,他是在那裝另類呢,還是把這一干人等,眾目睽睽悉數的當了三歲的孩童可以隨便的糊弄?
「老夫倒是要反問,你在糾結什麼名堂?」偃安冷笑著,好像在他的眼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他仿佛是個沒事人一樣,只是有的是耐心在這看人的笑話。
「聖物在那兒?我知道偃月是回來了,你差遣他們過來的目的,一定是煉藥。而這村子里,唯一的值得興師動眾的,唯有煉制聖物而已。」
「阿月做了什麼老夫不知道,然而汝等當真是搞錯了,這里的爐鼎每一口都是裝的菜。若姑娘中意,大可留下一塊品嘗。你若不信,大可悉數的倒出來檢查,反正仗著大師兄和村長的撐腰,也沒有人敢說什麼。」
呲,這話說的。
倒是好像是自己等人仗勢欺人一樣,好像是自己聯合了村長和師傅故意的刁難他一樣,好一招惡人先告狀!
秦暖忽然的有些心慌,她突然的沒有底氣,自己一定是漏了什麼地方,自己一定是什麼地方沒有想的透徹。她是堅定自己的判斷的,她是認定了偃府一定有秘密的,而且絕對不是這里。
然而到底是什麼,究竟是怎麼回事,分明的勝券在握,不想這結果……看來是如同一匹月兌韁的野馬,完全的月兌離了自己的掌控呢。
這偃長老,想是早有準備才是,自己倒是小瞧了他!
「你……哼,是要檢查。我就不信,里面會裝的是菜。」秦暖有些怨,有些氣,她覺得自己不做些什麼就會像一只充氣過分的氣球一樣驟然的暴裂。她攀上爐鼎,取了枚大鐵勺子……對,是大勺子,在這樣子的時候,在這樣子的地方,哼,秦暖當真的不知道這是對自己的幫助還是對自己的諷刺。
掀開青銅的蓋子,一陣熱氣滿滿的打了她一臉,就好像是整個人摔在了大團的棉花里面一樣,四面八方的全都是幾乎要把整個人給包裹了去,真香!
打住,在想什麼東西呢?被忘記了自己是來做什麼的哈!
秦暖定了定神,眼楮看到的,旁人說道的,鼻子聞到的,所有的表面都是在指著同一個事實︰這是菜,不折不扣的菜,並且看去還蠻牽動人胃口的樣子。
她攥緊了大鐵勺子,不甘心的在爐鼎里攪和,翻天覆地的、掘地三尺的使勁的攪和。她恨不得,將整個爐鼎里的東西都給整個的倒出來細數。「怎麼會?出來,出來……一定會有什麼東西的,一定!」
一下,兩下,費力。
一個,兩個,不停。
秦暖鍥而不舍的將爐鼎一個一個的打開,親自的去攪動,她希冀能夠發現些什麼。哪怕,只是一片什麼藥的渣滓也是好的。然而,老天似乎是刻意的要為難她,她所見到的偏偏是她最不想去見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