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容顏,素衣打扮,分明怎麼看都不過是個養眼的女子而已。然而細看,恍惚又攝于她眼中那不屬于尋常女子該有的淡然和自信,那是一種氣質,長期處于上位者的修養,是普通人絕對學不來的風範。
她便是花月的公主?開什麼玩笑,即便從未見過,然而至少絕對不至于是這樣子的見面對不?
她說她是花月的公主?她的身份,她的去處,如何敢獨自來了基社九歌這苦寒之地?
「好記性。」
「胡說,公主不是該在狼顧?記得不錯,當初是嫁給了……」
「公主的確嫁過去了,不過,卻不是真正的尚羅曉涵。」
「替身?」
「當初我任性逃了出去,父王找不到,便拿我的侍女充數。」
「哈哈,苦苦爭奪,倒是為了一個贗品。不知道大司馬家那小子知道這個結果,是否會被他爹給活生生的打死。」仰天,狀若瘋狂的大笑。
「知道你恨,知道你怨,如今便是有一個天賜的機會擺在你的面前,好讓你洗去了昔天所有的不悅。」
「嗯?」
「幫我。」
「哼,如果你當真的是花月的公主,那麼本王子實在不知道有什麼倒是能夠幫得到高高在上的你。若是你是假的,那更是簡單,你憑什麼教本王子幫你?」
「幫我其實也是幫你自己,听說,最近在基社九歌王子天子過的並不好。」
「哪里听來的?」
「外間所有的人都在議論。」
「該死的,那兩個家伙倒是迫不及待的公告天下。他們,就這麼急著要趕我走?」
「權利,是要自己去爭取的。」
「少說的處處替本王子著想一樣,誰都清楚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要本王子幫你,你倒是給出一個理由,一分足夠說服本王子去幫你的籌碼!」
「王子覺得,花月大好山河,比之基社九歌如何?」
「伯仲之間。」
「如果說我能夠幫你佔了花月,你以下如何?」
「嗯?領著外人去打自己的疆土,你果真是花月的公主嗎?」
「王子的消息該是靈通,現在的花月可已經不姓尚羅。」
「左丞相,,據說現在主掌花月朝政。」
「除掉了他,花月便是你的。到時候,基社九歌又有何人再敢踩在你的頭上?」
「于你,又有什麼好處?」
「殺了我的父王、三哥,血海之仇不共戴天。」
「本王子听到的版本可不是這樣。」
「若在那個位置上,障眼的伎倆或許王子會生的更多。」
「似乎亦有幾分的道理。」
「以本殿下的公主的名頭出兵征討叛賊,這該是名正言順。我只要的命,其余的皆歸于王子。」秦暖知道這樣的話語對于自己的身份來說,著實的是有些不負責任。然而老實說,她心里便是這麼想的。
「你憑什麼以為本王子一定會幫你?」
「王子不是一個甘于人下的人,錯過了這一次機會,沙漠邊陲苦寒之地,或許王子此生再無出頭的天子。然而若是幫我,卻是不同。」
「你太看得起本王子了,兵權早已經被奪。出兵?呵呵,回家洗洗早些歇著吧。」
「不,你可以的。在小女子看來,王子至少有三大依仗。」
「喲喲,三大依仗?哪里呢,本王子如何看不見?」
「其一,王子在基社九歌軍中多年,威望無人可比。
其二,王子雖已無兵權,然而據小女子了解,王子昔年軍隊之人主要出自安然,安心,安默三個部羅。而這三個,皆是在王子的麾下。王子只要登高一呼,隨時可以聚齊十萬人馬。
其三,這三個部羅距離花月最近,一旦開戰,便是處于最前線。沒人可以阻的住你,亦沒人可以攔得住你。」不知道是從什麼時間起,自己也開始思索著他人的心思。
從他的話語,從他的動作,從他的眼神,從他的際遇,從能夠衡量一個人的所有的方面去研究他,去預測他的下一步是什麼動作,下一句出口的話語是什麼。
「哈哈,你倒真是瞧的起本王子。」
「若王子沒有這個能耐,小女子也不會不遠千里趕來此地。」
「放棄吧,私自調兵弄不好便是等同叛國。本王子不會拿自己的前途冒險,更不會連累三大部羅因本王子而受難。你走吧,這件事請恕無能為力。」
放棄?
不,他可以在那沙漠邊陲苟延殘喘。只是自己,若連他也不肯幫忙的話,或許這一輩子便當真的再也沒有資格和斗。她不甘心,她不願意,她決定了的事情從不是墨板上的粉筆字說擦就擦了。「花月可是很大的一盤棋,你即便開闢出一片屬于自己的疆土,遠遠勝過這九個部羅的聯合未嘗沒有可能。到時候功勛在手,誰又會來說你?誰又敢來說你?」
「本王子不會因為可能而就去做這等的冒犯的事。」
「你比誰都要清楚自己的處境,你比誰都更需要這一分功勛。你說的很對,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樣子的一分大禮要拿,你自然得擔待一些代價。」
「哼,好像你很了解本王子似的。」
「其實你我是同一種人,不同緣由卻是一致的身不由己。」
「你可曾經想過,一旦去做便是萬劫不復。」
「有那麼一段時間,一直痴痴的以為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我有一個最疼愛我的三哥,總替我的小過錯開月兌。印象中父皇總是板著一副面孔,然而心里清楚,他到底是在意我這個女兒的。二哥一向不熟,大哥渾身透著陰涼的不可靠近的氣息,只是他們說起來到底是和我一樣流淌著同樣的血。無論他們做了什麼,至少從來沒有想過他們會死。然而,然而!如今尚羅家里,倒是唯獨剩下了我一個而已。是他,便是那個曾經我以為可以依賴一生的人,卻是將這一切給擊的粉碎。甚至于,他連寧兒……哼,我已經一無所有,萬劫不復又是如何,還能夠比現在糟糕到哪里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