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皇上明示。」
「你叫什麼名字？」
「素雪。」
「不，你又錯了，你復姓尚羅，名曰曉涵，乃是朕的女兒，花月的公主殿下。」
嗡，
雙耳莫名的一陣作響，素雪感覺整個世界都凌亂了。「啊，不是……奴婢，皇上奴婢不是。」
「朕說你是，你便是。」尚羅宣儀卻是轉過身來，雙手鉗制住她的雙肩，鄭重其事的將她扶了起來。
是怎樣的一雙眼楮啊，深邃，冷漠，穩重中帶著不可抗拒的霸道。
就好像，是居于食物鏈最頂端的獵手鷹隼，單單是一個眼神便足以令人膽顫。
「奴婢不敢。」素雪只是偷偷的看了一眼，便心慌的避開了去。
這樣子的秦倪她不相信，這般的重視她無法想像，這般的擔子她完全的喪了擔當的勇氣。心頭唯有一個念頭便是跑，若是地上有一條縫隙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鑽了進去。
「朕不是在和你商量。」
「可是。」
「喂，小丫頭，怎麼這麼的不開眼？皇上給了你生路，還不快謝恩？」鐘霖桐插話道。
「奴婢……奴婢謝主隆恩。只是這麼大的事情，誰都知道奴婢不是公主，奴婢做不來。」
「國師。」
「微臣在。」
「從即可起，把她變成曉涵。所有的相關的訊息，一分不差。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花月的公主。此事，你全權負責。」
他知道主子的心思，只是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把一個人完全的變成另外一個人，更是難如登天。「雁城家不是好糊弄的，這行得通嗎？」
「行不行得通，這女子能不能夠活，是你這個當國師的事情。」
「是，皇上，小的，一定做好。」冷汗，不自覺的滑羅。
忽然的有些後悔問這話，明明的高高在上的他既然已經吩咐，就從來不會仁慈的施舍給自己去反駁的權利。「那麼，他……」
「正好殺殺他的氣焰，省的，關于石碑，他再度心慈。只是別殺了，石碑的事情，上面的文字，他，是最熟悉的人。于朕的長生大計，還有用處。」
「是，微臣明白了。」
「朕需要靜一靜，別讓她在此礙眼。」
「是。公主殿下別墨跡了，雁城公子還在外間等著你呢。你未來的夫婿，他天是要一道生活的人，先去接觸下吧。」
「啊，我？」一直到鐘霖桐扶著她走到了門邊，素雪還是覺得眼前昏花的不知所措。
渾渾噩噩的，她甚至可以說，已經完全的忘記了該去做些什麼。
「對，便是你，公主殿下，有什麼疑問嗎？」
「我……沒有。」
「很好，微臣領你出去。」
嗖，
不知道何處吹來的涼風，驚的一身的雞皮疙瘩。
秦暖忍不住的環抱起雙臂，似要汲取些溫暖。「素雪，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的出走，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困擾。這些天子，你受苦了。」
「我是你的影子，做你的替身我從來不怨，哪怕如今，被禁錮在這清冷的院里。如同籠子中的鳥兒，再也沒有翱翔天地的權利。」素雪望著她，有些復雜。「我不懂，你既然已經走了，又何必再來。」
「我要報仇，我不會讓那個人好過，所以，我需要公主的身份。依仗著它，狼顧便能夠起兵，我才有和那個人抗衡的資本。所以，幫我。」
「幫你？」
「對，只消告訴外面的人，你不是真的公主，我，才是真的。」
「哼哼。哈哈，幫你。」
「你笑什麼？」
素雪面上的弧度有些夸張，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透著幾分讓人望而生畏的猙獰。「你是嫌棄我到了這個地步還不夠，所以非要我萬劫不復？」
好狠的眼楮，好冷的眼楮。
散著疏離的不許任何人靠近的淡漠，像看待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啊，不是。」
「你可知道，若我說出了一切，會有什麼後果？哼，一國的皇帝欺騙了他們，無論他有沒有死，雁城家自然不敢說些什麼。只是這事情無異于在他們的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個巴掌，你以為，滿心的怒氣，他們會不會放過我這個瞞了他們這麼久的人？」
「我……我不會允許他們傷害你。」
「你說你不會允許，可是一向以來，除卻了你的任性給人帶來無盡的麻煩，你有哪一次倒是保護了他人？三爺是，寧兒是，我也是……所有的人，只會為你的過錯買單而已。」
「不是的，素雪，我。」
「別叫那個名字，從當初皇上扶起我的那一刻起，我便代替你，天下人盡皆知的我便是尚羅曉涵，那個遠嫁狼顧的公主。素雪……早已經死了。」
「你別這樣，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現在我想要償還，你不是厭惡這里，我帶你出去。從今以後再也不用用尚羅曉涵的身份活著，你可以做回你自己。」
「別說了，不是我不幫你，亦並非我怨你。走到了今天的這一步我從來沒有後悔過，然而一輩子到底因你而毀。我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你，這清涼院子很好，我已經過了幾年，我不想被人打攪這份來之不易的平靜。走吧，我不會答應的。」
「素雪！」
「走，別在這里礙眼。」她突然的起身跑過來，生拉硬拽的下著逐客令。
「滾出去，我再也不要見你。」
「走。」
「立刻，馬上，消失在我的眼前！」
當，
一聲巨響，厚重的門扉將秦暖給拒之門外。小小的一抹，呆呆的站著，透著幾分說不出的淒涼。「素雪……你。」
垂首，低語。「額，你到底還是怨上我了呢。」
「喂，怎樣，她說了，你怎麼被趕了出來？」雁城堂問道。
「她並不願意見我，我知道這樣子的事情一時難以接受。今天她不說，我會再來的。只是，轉告你的父親，我說的一字一句皆是屬實，曾經和你商討過的事，如果相信的話盡管來找我。這段時間，我會住在城里的福東客棧。」
「龍秦勿忘，放了他，我們走。」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