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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一切都在自己的計劃之中。計劃,一旦執行了便是為了目標的實現。而今天,他等候已久。

「我是一個自私的人,我做了很多的錯事,我是注定了要下地獄的惡徒。若有怨,只管來找我,也只許找我一人。」提手,一推。

尚羅宣儀的上半身向後一仰,重心偏移,沒有任何的奇跡的發生,便是直直的摔下了白玉欄桿。

撲通,

一道水柱沖天而起,爾後便是听的池子里發瘋似的攪和,殷色的泡沫煮開了一樣的沸騰。濕潤的空氣中,彌漫起一股子濃郁的甜腥。

然後,便是只余下了雨聲。

「父皇!」

一聲尖銳,劃破了長空。

提眼望去,身子如遭雷擊,驟然的定在了原地。「暖!你怎麼?」

角龍池的對面,朦朧的雨里,一個被淋的濕透了的小小的身子。秦暖,是她,第一眼便是認出了她來。剛剛的一切,她竟看在了眼里嗎?剛剛的一幕,自己居然在她的眼前,殺了她的親生父親嗎?

三千發絲被雨水打的緊緊貼著,完全的喪了生氣。玲瓏的面孔,分不清楚是雨水還是眼淚,順著天賜的輪廓流淌,一片汪洋。迷惘的好似空洞的眼,卻矛盾的藏著銳利的劍一樣,刺人。

「我恨你。」轉身,徑直離去。

恨!

雨很大,可是他還是清楚的听到了她唇中的字句。

呵呵,笑容不自覺的苦澀︰她恨自己嗎?

是呢,這樣的結果,換做是誰都該是恨透了自己的吧?

「暖。」略微的一頓,爾後便是後知後覺的追了上去。

「暖,你要去哪兒?」

噠噠噠,

小小的步履在已經及踝的水里拍打出了無數個飛濺的節拍,點滴晶瑩像是斷了線的珍珠躍起爾後又是重重的摔碎。奔跑,奔跑,一刻不停的奔跑。

墨色步履已經徹底的被雨水打濕,簡直就跟剛從染缸里撈出來的綢緞一樣,褶皺、緊縮,難看的蜷縮著貼著她的肌膚。以致于,完完全全的泄漏了她的不足六丈的渺小瘦削。

她不知道她該去哪兒,她亦不知道自己奔跑的方向。潛意識里唯一的念頭,便是逃離,不管去哪兒,至少遠遠的離開便好。茫茫的大雨,朦朧了視線,以致于只能夠依稀的看清楚五丈開外。雨里的世界,隨著激烈的奔跑猛然的晃動著,她感覺整個世界都要崩塌了。周圍的一切,是那麼的陌生;曾經的方向,模糊了界限。她像是一個被丟棄在了荒原的孩子,沒有人,沒有煙,沒有房子,沒有任何的會對她表示一絲的憐憫的東西,記憶中的熟悉完全的被洪流沖走。

孤單,冰冷,傷心,是纏身的魔咒怎麼也揮之不去。

宮殿,大雨,鮮血,將注定了是她無法擺月兌的夢魘。

「為什麼,為什麼!」

「一次次的替你辯駁,一次次的相信你,總以為你……嗚嗚,你是有苦衷的。」她不知道自己對于這件事為何反應這般的過激,她亦清楚尚羅宣儀親口拒絕承認自己,甚至要下令……

然而,當那個熟悉的人真正的在自己的面前,化作一團血沫的時候。她只感覺,整個世界都顛覆了。

「你叫我信你,你卻是親手殺了父皇。」

「你說……你會陪著我走,騙子,到頭來全是虛妄。」

「我再也不要相信你。」

「嗚嗚,我再也不想見你。」

不知道跑了許久,眼前出現一面連天的城牆。高高的巍峨達到十數丈,接連延伸,左右竟是看不到盡頭的清一色的磚石堆砌。好高,好大,好生的恢宏。就像是攔路的王武太行,生來的宿命便是要你膽顫。

左轉,才是注意到自己的頭頂亦是一行與方才所見平齊的長線。長廊為牆,夾道寬逾六丈。視線往前,一座三洞而開的城門樓子,便在十幾丈外。午門,這便是出宮的最後一道關卡。

「什麼人?膽敢擅闖午門?」

「站住,站住,不許動。」

「停下,听到了嗎?」

「站那別動。」四五個穿著簑衣的守門禁衛圍住了她,森白的長槍,鋒利的刃口,因了雨水的洗刷而顯得更加的冰涼。就好像是吐著信子的毒蛇,團團的圍住了你。森森的獠牙,逼人的眼楮,異樣色澤的信子,透著致命的訊息。

她從不會武功,甚至該說手無縛雞之力。她就像是溫室的花朵,離開了保護便一刻也無法獨活的那種。倔強的生命力,從不屬于她這樣的養尊處優。她有的,不過是富貴時人人爭先的討好,養成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任性。

可如今,這幾個並不買她面子的壯漢,卻成了她怎麼也無法抵抗的超然。

「小姑娘別跑呀,看你這打扮,可不像是什麼好人。嘿,別是不開眼闖入宮里的毛賊吧?」

「哇擦擦,私闖禁宮那可是大罪過,要掉腦袋的。」

「得抓起來,送宗人府申辦,活生生的掉了一層皮兒的審訊過後,再送上菜市口,處斬!」

「啊,你們……別,別過來。」秦暖想跑,然而四面卻都是露著猙獰的笑的壯漢。森白的長槍亦步亦趨,不管她跑向哪個方向,旁人總是不讓她如願的阻擋。

「咦,你們有沒有覺得這人的面孔,有那麼些熟悉。」一人忽然的叫道。

「我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公主,三公主,像不像,你們看這面部輪廓。」

「呀,真的是。」

「你一說我也覺得,當初所見,當著是一個模子里面刻畫出來。」

「別瞎說,咱們公主早就遠嫁到了狼顧,當大司馬家的媳婦兒去了。哪里,會出現在這里,又哪里,會是這等見不得光的打扮?」

「公主殿下是不會在這的。」

「那麼她,又是誰?」

幾人相視,喃喃的下了決定。「不管是什麼人,先行拿下,交給上邊處置。」

「對頭,先拿了再說。」

「不,不要抓我。」秦暖一急,便是硬著頭皮朝一個縫隙撞去。

不想突然眼前多了一條槍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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