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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經習以為常的腳踏實地,有那麼一瞬間,忽然的離開了你的身子。

心跳,沒骨氣的驟停!

瞳孔條件反射的收縮,突然的呆滯的視線,泄漏了腦子里面一片空白的無力。

轟隆!

忽然羅地,巨大的反震力道,直顛的馬夫的整個身子生生的飛起,重重的撞在一側木牆上。

「呲……」經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子的涼氣,「駕!」

撕,

馬兒長嘯,簡直霸道的力道,生拉硬拽的帶著馬車,以一種拆遷似的節奏,在一片甚至還沒有路的草地上,啟程。

久違這個詞用在這里,或許跟時間的概念,並不符合。

只是,或許是他的錯覺吧,感覺好像已經過去了幾個世紀那麼的漫長茫然。

撲通,撲通,

小鹿亂撞似的心跳,一瞬間的回來,撞的整個胸腔,隱約的發疼。「駕,駕,快點!」

他沒有注意到,這邊已然,完完全全的偏離了進城的方向,甚至是官道亦是漸遠。

或許,此刻的他,緊急之下亦是沒有去想過,自己該走什麼確切的方向。他要的,僅僅是奔跑,跑,一直跑。不管去哪兒,只要,甩掉後面黏人的尾巴,便是妥當。

轟隆,轟隆,

後面的漢子們想也沒想,駕著馬兒亦踏上了這邊的草地。

四蹄切切,單純的馬匹到底是靈活的多。

很寬,便是有三四人與其比肩。

另外幾人,也是距離馬車後方,十丈之內。

「該死,該死,伙計快跑啊,快跑!他們追上來了。」偶爾的張望下左右,幾匹高頭大馬靠的越來越近。馬背之上,玄衣的精瘦漢子們,個個的持著刀兵,炫耀似的揮舞。

如同來自修羅煉獄的死神,凶神惡煞不足以形容的可怖,在展示著它勾魂的鐮刀。

是送行的哀歌,是死亡的號鐘,是致命的咆哮!

「不,不,不,不要過來。伙計,快跑,跑啊!」馬夫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完完全全的喪了正常人該有的血氣。

呼啦,

是馬兒的響鼻,正前方,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迎面多了兩名駕馬的玄衣。

天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到了前頭。

「停下,你跑不掉了!」長刀直指,是毫不遮掩的命令!

前後左右,東南西邊,刀鋒霍霍,自己,是被包圍了嗎!

「可惡,可惡,滾開,別擋道啊!」馬夫急了,不退反進,重重的抽動韁繩。

嘶!

馬兒瘋了似的紅著眼,直直的沖上前頭。如同出膛的炮彈,勢不可擋!兔子急了會咬人,馬兒這麼大的存在,毫無保留的沖刺,簡直就是一輛 速到了極致的汽車。

「哼,找死!」正面攔著的一名漢子從一側模出一張彎弓,搭箭,瞄準,松手!

嗖,

急空破響,呼嘯而出。

噗次,

巨大的力道,輕易的貫穿了馬夫的脖頸。其勢不減,帶動著他的整個身子,就像是一只斷了線的風箏,驟然的甩羅下車。幾個狼狽的滾動,便沒了生息,不知死活。

霍拉霍拉,

又是一名漢子離開馬背,在無處著力的半空,一陣虛踏。

衣飄飄,不住作響,似是再為他的身輕如燕喝彩。

啪嗒,

不偏不倚,羅在了飛馳的馬車之上,站定。

接過已然無主的韁繩,雙手向胸口靠近,手臂曲折,驟然發力,拉!

嘶!

響亮的好似要將喉嚨給撕破的嘹亮,是不甘的長嘯,是憤怒的吶喊,是它對這個世界的最後的留念,拼盡全力的,毫無保留的,氣沖斗牛,延綿幾里的淒厲。

對于一匹身後還拖著一輛沉重的木車的馬匹,雙蹄高高舉起,逾越正常人身高的境界,或許是它這一生中所達到的最為巔峰的高度。

驚的周遭的一切,恍惚都暗淡了下去。

自動的,給它讓出一個,絢麗的舞台。

就好像是,一輛飛馳到了極致的汽車,突然的將剎車踩到底。

吱!

那綿長、尖銳的,恍若要劃破蒼穹的突兀,驚的,整個世界都為之悸動。

然後

卡擦,

是骨骼被折斷特有的清脆,馬兒的兩枚後蹄上部,以正常範疇無法想象的幅度,不可阻止的向前突出兩點尖銳。

噗次,

與生俱來的保護層,皮肉喪了功效,好不反抗之力的被劃破。殷紅包裹中帶著森白的參差狀骨骼,刺破皮肉,直直的竄出腿部一尺有余,血肉模糊。

連累身子,就像被砍倒的參天大樹一樣,側向直直的摔在地上。

轟隆,

揚起蕭蕭塵土,好似巨石丟進靜湖,搖曳而起的強勢的漣漪,掃蕩狀的霸道,將馬兒周遭給清出了一個方圓幾丈的鮮明的大圓。正中,那匹將一生演繹到了極致的存在,側身以一個詭異的超月兌了正常思維可以想象的扭曲倒地,口里吐血染血的泡沫,時不時的抽搐幾下,儼然,是徹底的沒用了。

嘎吱,

連在背上的繩索,卻是如同橫貫兩座高山之間的鎖鏈,固執的不肯扯斷。

大幅度的晃悠著幾下,因了慣性的作用,使得車子向前傾斜一定的角度,卻還沒有觸地。

「呼,總算停了。」站在馬車上的那名漢子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松手,任憑韁繩飛舞,糾纏在了馬兒的身上。五指張開,又合上,再張開,似乎是在驅趕,因了過分的用力而帶來的麻木。

咚咚咚,

馬蹄聲漸歇,眾人皆是緩緩的停了下來,聚攏近處。

「四輛馬車中的最後一輛,她們一定在這。」馬背上一人說道。

「嗯,一定在車里。」站在馬車上的漢子轉身,提手攀附上了垂簾。

「在王府外看見的,親眼看見她們上了車。」

「不在其他三輛上,那麼一定在這。」

「嘿嘿,吾等要立功了。」

所有人的視線,著了魔似的發亮,定格在了他的手兒的動作上,舍不得離開。

嘩啦,

簾子應聲掀起,不大的馬車,一覽無余。

「什麼?空的!」

「怎麼會,不可能!」眾人色變,難以置信。

「明明見得人上了車的,人呢?」

「空的!」

沙沙,沙沙,

提手撥開,那幾乎接近半人多高的狗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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