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反正這家伙是倒霉了。殺人家弟弟,刑部尚書哪里繞得了他?」
沒有人注意到,二樓緊閉的雅間一枚,兩雙眼楮,透著稱不上厚實的窗戶紙,默默的將樓下的喧囂,盡收眼底。
「看樣子,計劃奏效了。」
「只是,那一筆錢財,卻是個後患。時間匆忙,來不及處理。」
「那就別去管了,多點說不清的端倪,只會讓他的境地越發的舉步維艱。」
「嗯,的確是個好計劃。也不枉費,耗費了這麼多的心力。」
「查不該查的事情,是他自己活的膩味!」
「的確,可惜了也是個高手,卻不能為吾等所用。」
「哼,那就毀掉。」
皇宮,紫極殿。
「什麼?書韓殺人?怎麼會,他一向是穩重的人。」
「不知道,只是刑部尚書大人,已經下令將他收監。」
「立刻差人,過去看看。」
「諾,老奴這就派人。」
「不,你親自去,這事兒,不簡單。朕要知道結果,越快越好。」
「諾,那老奴親自前往一趟。」
三王府,東廂。
一雙璧人,圓桌而坐。
七八個精致的菜肴,不沾染多少的油膩,只以清脆可人。
兩碟米飯,玉指修長,執筷而動。
「殿下,多吃點,這是特地吩咐廚房準備的,甚是新鮮。」
「哦。」
咚咚咚,
門扉輕扣,打破了這番難得的寧靜。
回眸,敞開的半扇門扉邊上,立了一抹人影。華服加身,卻難掩歲月帶來的佝僂。
「福叔?你來了,還沒有吃飯吧,一起?」寧兒起身招呼。
「不用,老奴吃過了,只是。」
「怎麼,有事?」
「一點瑣事。」
「很急?」
「嗯。」福叔點了點皓首。
「殿下,你先吃著,待會兒吃完我陪你去花園走走,散心。」推開了三腳園椅,便要離去。
「又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放下玉筷,尚羅曉涵問道。
四目相對,難掩探尋。
寧兒笑笑,佯裝無知。「無礙,沒大事,盡管把心放在肚子里面。」
「是關于三哥嗎?」
「額。」
「他還沒有,放出來嗎?」
「你知道了?」
低頭,垂眉,又是那一副惹人心疼的無力。根本就不是這個年紀的光潔如玉的額頭該沾染的細紋,如同下雨天徘徊在頭頂的烏雲,賴著不肯挪動步子。「多日,總見不到他的身影。听的下人談話,他被關在刑部。他的案子,怎麼樣了?」
「哦,對不住,我不該瞞你。只是,不想你擔心。」
「那是我的三哥,親生的哥哥。有什麼事情,就在這里說吧。」
「這……」
福叔打破了某人的猶豫。「也是,寧姑娘,殿下說的對,殿下不是外人。」
「哦,你剛才,想說什麼?」深呼吸,只覺得突兀的沉重。
要瞞,是為她好。只是,哪里瞞的住她?
「書韓磊羽,被抓了。」
天,地,人,繁華世界,千態百種,步入一個共同的墨。
仰首,連一彎月牙、一絲星光都不曾出現。風,分不清是什麼時候刮起來的,更來不及探尋來時的方向。開始還帶著幾分不忍,絲絲縷縷的,漫動著柳梢、樹葉,倒也算不傷耳朵。到後來卻愈發迅猛強勁,有著野牛一樣的凶蠻,在苓嵐的每一條街道上橫沖直撞。驅散,本該是繁華的街道,人影稀疏。
飛揚的沙礫,拍的所及的房舍的窗紙,有些過分的沙拉沙啦的作響。好似是要搞些惡作劇,鐵了心的要扯碎了它們從不稱得上堅強的據守。
偶爾,在不知道誰家四處晃悠的門頭燈籠內,燭火已然是分不清到底算是搖曳還是跳躍,不時地爆起一朵亮亮的燈花,隨後一縷墨煙就蜿蜒升起。連累,又是一片卑微的光亮,論線。
稀里嘩啦,
一串類似貓兒行進的稀疏,七八個人影聚到了一處院牆的牆根,成圓開會,接頭接耳。
「人手都準備好了嗎?」是那種上了些年紀的人,特有的滄桑,帶了幾分刺耳的喑啞。
嘎吱,嘎吱,
是什麼東西,彼此劇烈的摩擦,發出的噪雜。
不響,卻是如同老舊的還在超負荷運轉的機器,格外的折磨人的耳朵。
「馬車就在距離這里不遠的街角停著,只要弄的出來,馬上就能夠走。」
「這里安全嗎?」
「仔細勘察過,這一片,是守衛的空白。這般的天氣,也不會有人前來。」
「那就好,東西,就在里頭?」
「是,花大價錢托人打探的消息。有人,親眼見到他們把幾口大箱子放在了里面。」
「有多少錢財呢?」
「看的太嚴,沒有機會看。不過,可以確定都是值錢的東西。」
「看守情況模清了嗎?」
「房間里面有四個,門口有六個,一共十人。」當中一人回復。「當然,若是出錯的話,那麼,就絕對不止這麼點人手。這可是刑部,驚動了他們,誰也跑不掉。」
「哼,富貴險中求。你有看到,一大筆錢財在跟吾等招手嗎?」
「只是有些冒險。」
「上一次的三萬兩是拿不回來,只是這次,難得放在這般的守衛稀疏的地帶,便是送上門來的錢財。有出必須有進,吾等絕不虧錢買賣。」
「可得保證信息正確啊,這是刑部的地盤,可不好惹。」
「放心,是熟人,絕對可靠。」
嘎……
響了許久的嘎吱聲,踩了急剎車似的消弭。「時間差不多了,行動。」
「嗯。」
當中跑出兩人貼著院牆,相互對而立。扎下平齊的馬步,彼此雙手相握,爾後交錯成一雙十字,疊在了相抵在一起的膝蓋關節上。「快點,別被人發現。」
一人出列小跑,左腳踏在他們交錯的手上,右腳踏在當中一人的肩頭,借勢平地而起一丈有余。借勢一躍,雙手拽住院牆頂端。提腿一勾,便是利落的翻了過去。
其余人有樣學樣,干淨利落。看得出,他們並不是第一次做這等的事情。
啪嗒,
一人輕輕的將一個侍衛給托到了角落,盡量不發出過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