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多謝你了。」顧冬雪客氣的道。
「不謝不謝。」胡志恆忙道，「那我便去忙了。」
說著一溜煙便跑了出去，蘇佳興味盎然的道︰「這小胡大夫必有所圖。」
「圖什麼呢？」顧冬雪問道。
「我猜是那個可以讓楊媽媽又哭又笑的人。」蘇佳篤定道。
顧冬雪其實也想到了，因為胡志恆的表現實在太過羞澀，那臉幾乎紅的滴血，渾身不自在的模樣，根本就不像純粹來幫忙的。
這事不知楊媽媽和程大柱知不知道，找個時間得問一問。
至于綠蔓，顧冬雪覺的她必定是知道的。
那胡志恆在她們面前都是一副渾身不自在模樣，面對綠蔓本人，應該只會比這更嚴重。
如此一想，楊媽媽程大柱和綠草應該也是知道的，既然他們讓胡志恆來幫忙，便是默認了？
「這事先不要說，若是我們猜錯了，便不美了。」顧冬雪交代蘇佳道。
「雪姐姐，你怎麼跟我娘和姐姐一樣啊，我豈是那麼不懂事之人。」
蘇佳嘟噥道。
「好，好，是我錯了，我們蘇二姑娘最是一個明白人。」
顧冬雪笑著哄她道。
二人在這邊說著話，那邊程大柱和綠草已經被喜娘和眾人簇擁著送進了洞房。
顧冬雪和蘇佳自然也跟了過去。
熱熱鬧鬧的一天過去了，等顧冬雪回到金桂胡同早已是掌燈時分了。
洗漱完，顧冬雪躺倒在床上，偌大的床，四周空蕩蕩的，讓顧冬雪覺的有些不習慣。
她在心中暗嘆一聲，心道這世上痴情女子負心漢的事時有上演，倒真的不足為奇。
女子太容易動心了，很多女子一旦成親，便將丈夫視作天地，視作自己所有情感的寄托，如她，只不過和秦敘成親幾個月，卻對他重視到了自己都沒有想到的地步。
而男人，他們的世界太廣博，女子甚或是妻子，只不過是他們世界的一個角落，佔據他們心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位置，甚而這個位置還有可能隨時被替代。
翻來覆去的想，顧冬雪有些失眠了。
又想到今天蘇佳給她帶的話，蘇棠邀請她後天去林府拜訪湯明惠，說今天已經將拜貼送了過去，若是湯明惠同意了，明天就派人來和自己說一聲。
書肆？
顧冬雪心里隱隱有股沖動，她和蘇佳一樣，愛紙墨書香，若是真能開出一家不虧本的書肆，她或許也會有更好的寄托。
她的首要目標是不虧本，而後才是盈利。
這時候，顧冬雪無比的希望湯明惠能夠同意。
雖然前路很艱難，但是只有邁出第一步，才能知道接下來的事到底有多艱難。
第二天，蘇棠果然派了丫鬟蓮花來告訴她，「我們大姑娘讓奴婢來告訴您，林少夫人說歡迎大姑娘和您一起去林府拜訪。」
顧冬雪讓人賞了蓮花。
三月二十二那天，辰末時分，蘇棠的馬車就到了秦府門前。
林家離秦家並不遠，顧冬雪便沒有讓駕車，而是帶著青芽和蘭曉一起坐上了蘇棠的馬車。
「今天佳姐兒沒來？」
顧冬雪一上馬車，就只見到蘇棠和蓮花坐在里面，並沒有看到蘇佳，故有此一問。
「她在家里照顧娘呢。」
蘇棠笑道，顯然已經知道蘇佳將蘇夫人柳氏懷孕的事告訴了顧冬雪。
「蘇伯母身體還好吧？」顧冬雪問道。
蘇佳有些擔憂，「吃不好睡不好的，我只希望無論是弟弟還是妹妹，快快出來，少折騰娘一點，出來再折騰。」
「大夫怎麼說？」
顧冬雪也有些擔憂，畢竟經常能夠听到哪家的夫人媳婦生孩子出事的事情，而蘇夫人年紀也的確不小了。
「找的是仁心醫館的胡大夫，胡大夫只說現在看起來還好，畢竟月份還小，至于以後怎麼樣，還要再看，他也不能保證什麼。」
顧冬雪安慰道︰「沒有壞消息就是好消息。」
蘇棠點頭，「也只能這麼想了。」
「姑娘，秦少夫人，林府到了。」
顧冬雪和蘇棠沒說幾句話，就听到蘇家的車夫在外面稟報道。
二人下了馬車，早有守門的小廝飛奔著往內院去稟報。
沒過一會兒，湯明惠身邊的大丫鬟采瑤就出來迎接了。
顧冬雪觀察了一下林家的宅子，同樣是個三進的宅子，只是比秦家的要大一些。
林英俊和湯明惠夫妻住的也不是正院，住在正院的是林英俊的父母，林老爺和林老夫人。
林家是經商起家，林老爺做瓷器生意，生意不大不小，不過家境也算殷實，起碼比寧北衛中大多數的小官小吏們的生活過的富足許多。
現在林英俊又娶了湯明惠，湯家祖上可是大商賈，湯明惠的外家也是生意人，所以湯明惠的嫁妝委實不少，即便媳婦的嫁妝不歸于公中，可是因為娶了湯明惠的緣故，無形中也提升了林家的財富。
顧冬雪和蘇棠被采瑤帶去了正院，先去給林夫人見禮。
林夫人所住的正院是林家最大的院子，倒有幾分肅穆，顧冬雪和蘇佳被守在門外的大丫鬟迎了進去。
屋內有微微的暖氣升起，可能是年紀稍長的的人都有些怕冷，畢竟還是三月末的天，早晨還帶著微微的寒意。
顧冬雪和蘇佳一進屋，就見到正上首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盤了圓髻，發髻上只端端正正的插了一支海棠花玉簪，戴了一對珍珠耳墜，上衣是姜黃色的夾襖，下著淺青色素面長裙，顯得很是端莊，無論是首飾和衣著的樣式都顯得有些老氣。
顧冬雪知道這位打扮的有些老氣的婦人應該就是林英俊的母親，林家的主母林夫人了。
顧冬雪和蘇棠並排走上去，對坐在上首的林夫人福了福，口中客氣又不失禮貌的喚了一聲，「見過林夫人！」
林夫人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這位是秦少夫人，這位是蘇大姑娘？」
她是通過二人的發式認出來的，蘇佳未出閣，梳的是姑娘發式。
「是。」顧冬雪笑著回道。
坐在林夫人左側下首的湯明惠早已站了起來，就要上前與顧冬雪和蘇棠互相見禮。
顧冬雪忙攔道，「惠姐兒，你如此客氣，以後我和棠姐兒可真不敢上門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