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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麼時候,辛蒂已經睡著了,小小的臉蛋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更小了一圈,身子蜷縮在兩個大人之間,更是嬌弱可愛。

顯然,厲焱也注意到了,沉吟道,「你說得確實有道理,孩子長期悶在屋子里,對她的身體健康很不好,這樣吧,我盡量抽時間帶你和她一起出去。」

米若雖然口里央求著,但其實並不太抱希望,畢竟他是一個大集團的總裁,平日里忙的不得了,又怎麼可能真正在意這樣的小事呢。

難免有些抱怨,米若的口吻里微帶薄責︰「你最近到底在忙些什麼?如果真的很忙,派人看著也好,總不能一直把我們這樣關著吧?」

厲焱抬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地說道,「你這麼著急出去,是不是想方設法要帶辛蒂逃出去?」

米若梗了一下,別開臉去,「你想多了,我只是為了孩子好。」

厲焱看出她眼底的惶惑和不安中透出的一絲急迫,聲音又冷了一分︰「希望你真的是這樣想,我先警告你,別想再偷偷帶孩子逃跑,如果被我發現你有所企圖,別說是取消交易,我會立刻帶她離開你,讓你以後永遠都見不到她的!」

厲焱忽然自嘲地冷笑了一下,留住她的唯一手段,竟然是自己的女兒,連他自己都覺得不恥又不甘,卻又別無他法。

如果不這樣說,他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方法,可以讓她心甘情願留下來。

「我明白了。」米若輕輕咬了咬唇,卻是莫名地心里有點兒不舒服。

他果然還是想要單獨帶著孩子走……

厲焱眯了眯一雙深邃的眼,直視著她失落的面龐,說道,「如果你乖乖呆在這里,好好照顧女兒,我可以考慮把女兒還給你。」

米若瞪大了眼,不確定地問道,「如果我陪你三個月……你真的願意……把女兒還給我嗎?」

她口吻里的懷疑和迫切,令厲焱心里猛地一抽。

她果然還是想著離開他,難道她從來就沒有想過,和女兒一起呆在他身邊嗎?

思及此,心底深處的抽痛感一分一分加重,厲焱繞著她頭發的手指微微攥緊,米若頓時覺得頭皮被他拉得微微發痛起來,忍不住蹙了眉尖看他。

他亦是看著她,只是目光比起方才還要冷峻暗沉了幾分,「米若,你和我談交易的唯一砝碼就只有女兒而已,如果你不想她受到傷害,那就乖乖听話,別妄想和我談條件。如果你乖乖做好你的本份,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真的?」他眼底的眸光叫她眩惑,無法移開視線。

「嗯,真的。」他定定地回答。

天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豈止是女兒……

米若噎了一下,妥協似地垂下眼簾,說道,「那好,我會听你的話,乖乖做好我自己的本份……」

米若的聲音細細碎碎地傳來,厲焱在黑夜中靜靜地看著她,隔著辛蒂小小的身子,她就坐在他左手邊,那麼近的距離,而他卻看不進她的心里。

她的脾氣,他怎會不知曉。她嘴上說著妥協的話,可是說不定下一秒她就會又變成忤逆他的小女人。

可他該把她怎麼辦?就如古博所說的那樣,她是他唯一的弱點,是他唯一丟不開的牽掛,也是唯一一個能改變他秉性的女人。

如果這是上天的考驗,給了他三年的時間悔改,去等待,那麼即使現在再多一些的等待,他也能忍受。

畢竟,她在他身邊就好……

更何況,她和他之間多了一層牽絆,那就是他們的女兒。只要她丟不開女兒,那他就多了一個機會……

思及此,他微微松開她,她在枕邊微微抬起頭來,他輕輕捏住她的下頜,說道,「既然你已經領悟到了這一點,那就該好好履行你的承諾。」

米若頓時驚醒了起來,她騰地坐直了身子,全身繃得緊緊的,因為動作太大,辛蒂被她弄出來的聲響給吵到了似地,還好她只是嘴里嘰里咕嚕地囈語了一番,然後翻了個身又睡著了。

米若大松了一口氣,可整顆心還是提到了嗓子眼里,厲焱見她一副見鬼似的樣子,竟然莫名地笑了出來。

「看把你嚇成什麼樣子了,我只是讓你陪我上床睡覺,又不是叫你陪我上床**。」

她听了,再次嚇得面紅耳赤,「女兒還在身邊,你怎麼能……亂說話?!」

他斜笑著勾唇,睨她一眼,說道︰「我說實話而已,誰叫你自己胡思亂想。」

「你……」真是賊喊做賊,果然是他厲焱慣有的作風,米若氣得啞口無言,卻也答不上一句話來。

兩個人從辛蒂的房間里出來後,便來到主臥室,米若雖然不相信厲焱能做柳下惠,但也別無他法,這是一早兩個人就商量好的事,她只能這麼做。

于是,低垂腦袋拖著步子,一步一步跟進臥室里……

進屋的時候,她偷偷瞄了一眼石牆上的時鐘,時針才剛剛指到九點的位置。見到厲焱一進屋就往浴室的方向走去,她趕緊小步挪到了沙發前,然後坐下去窩進一個小小的凹狀。

她不由得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說實話,這個時辰就上床睡覺對成年人來說好像太早,可是不睡覺,又能做什麼呢?

厲焱走到浴室門口時,復又折回頭來。他遠遠地看著沙發上蜷曲得如同一只小貓兒般的米若,她恬美中又隱著一絲膽怯,戰戰兢兢的樣子惹人憐愛。

一雙小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糾結著,摩挲著,似乎那一雙手不知該往哪里放似的……不難看出,這女人還在害怕和他單獨相處在一起。

他好笑地走過去,高大健碩的身體來到她面前時,剛好擋住燈光的照射,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黑影。

果然不出所料,米若見到厲焱的靠近後,立刻機警的戒備起來,「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要洗澡嗎?」

「嗯,我暫時還不想洗。」厲焱半眯起眼,目光溫和且炙熱的盯著米若的臉蛋。

她抿了抿唇,心里猛地抖了抖。不想洗?

尷尬地笑了笑,她說道,「你要是不洗,那……那我先去洗了。」

厲焱從沙發前的案幾下翻出一副紙牌出來,米若眨了眨眼,這才回過神來,雖然沒有玩過真的紙牌,但是手機里的軟件倒是玩過類似的小游戲。

她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見狀,厲焱的唇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容,說道,「三張一次性抽完,來吧。」

米若的一只縴手向前伸去,卻又頓住,「還是你先……」她眉頭微蹙,生怕那副紙牌里有詐,況且暫時還不明白他葫蘆里賣得什麼藥,她可不敢輕易出手。

厲焱挑了挑眉,洗好了牌,然後修長的指尖順著紙牌的疊放方向,一路滑了過去,不緊不慢的從里面抽出了三張紙牌,一一放在茶幾上,隨後便坐到了沙發對面的躺椅上,開始閉目養神。

他越是氣定神閑,米若越懷疑他會使詐,偷偷瞄了一眼厲焱,見他閉著眼,立刻翻過牌,並且快速地從里面挑出三張大些的牌,看了看,是k,q,q!

米若沒敢仔細地一張一張翻找,心想這應該算是最大的牌了。

「ok,可以翻拍了!」米若深深嗅了一口氣,來平息因為剛才作弊而產生的忐忑不安。

「嗯,你幫我翻吧。」厲焱的表情依舊慵懶,閉著眼,好像很累的樣子。

由她來翻牌?豈不是主動權掌握在了她的手里?!

米若喜出望外,幾乎已經覺得自己是勝券在握了……可是等到她將厲焱的三張牌翻開時,傻眼了!

原來,他的牌竟然是三條a!!

米若驚詫到嘴都合不攏了,心想,這男人的運氣,怎麼會這麼好?!

「嗯?誰贏了?」厲焱的聲音懶懶地從對面的躺椅上傳來,米若驚恐地抬起頭來,看到厲焱依舊閉著眼,立刻不動聲色地將他的三條a插回那疊紙牌里,篤定地說道︰「哦……是平局!」

說完之後米若就開始後悔了。真傻,既然要撒謊,干嘛不直接說是自己贏了?!

像是知道她的所作所為似的,厲焱的唇角揚起一抹笑容,「你沒有詐我的牌吧?作弊的話,會被懲罰的哦。」

聞言,米若的臉頓時通紅一片,心想還好沒被他發現,要是被他發現的話,不知道會被怎麼懲罰!

看到米若那副戰戰兢兢的模樣,只可惜,他今天忙了一天,真的很累。

「我渴了,去給我倒杯水喝吧。」他的聲音,透著稍稍的疲憊,還透著幾分慵懶的性感。

「好!」米若立刻跳下了沙發,匆匆忙忙逃去了廚房,總算是回避了這場讓人尷尬的情景。

米若在廚房里折騰了許久,約莫耽擱了二十分鐘,才回到主臥室。

進去一看,他似乎睡著了。米若本想就此離開,可是當看見他睡著的樣子時,又變得于心不忍起來。

他好像很累很疲憊,眉頭還有些微微的蹙起,像是夢到了什麼煩心的事情似的。她蹙了蹙眉頭,走到床邊拿了一床薄褥蓋在他身上。

厲焱睡得很沉,這麼近的距離能看見他挺直的鼻子,精致俊美的臉部輪廓,線條分明的薄唇……

米若不得不承認,盡管星斗轉移,時光荏苒,他依然那麼英俊,甚至因為年月的增長,他身上更多了一股咄咄逼人的成熟男人氣息。

不知不覺中,米若竟然看出了神,就連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待到她鼻息間的呼吸聲漸漸規律之後,厲焱那雙黑眸乍然睜開。

一雙幽暗且深邃的深瞳,深深鎖住她蜷縮起來的身影……

厲焱不缺陪他上床的女人,只要他願意,多少女人巴不得夜夜留宿在他家。但他心里清楚,自己唯一缺的就是一個摯愛的女人!

而那個女人,就在咫尺!

米若這一晚上睡得並不怎麼好,天不亮的時候,就醒過來。

意識一旦清醒,整個人驟然驚跳著坐起來……

這里是……

老天!竟然是厲焱的床!

她倏地回頭,卻不見厲焱的蹤影,心想大概他又出去了吧,這才松了一口氣,起來坐在格子窗邊的藤椅上,看著窗外破曉的天空發呆。

其實米若不知,厲焱只不過比她早起了半個時辰而已,她一夜輾轉翻身,弄得厲焱也睡不好,索性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便下了樓來。

經過廚房的時候,他看見石婆婆的身影,便頓住腳步走進去。

石婆婆也見到了他的身影,畢恭畢敬地說道︰「先生……早安?!」石婆婆顯然嚇了一跳,這才剛六點,先生就起來了,莫非是昨晚沒睡好?

厲焱微微頷首,坐下來要了一杯咖啡。

石婆婆自顧自地忙著,偶爾抬了抬眼皮,但也只是看了一眼厲焱,沒有做聲。

「先生,這是您要的咖啡。」

厲焱端起杯子,微微抿了一口,瞥了一眼桌上的食材,問道︰「石嬸,今天早上吃什麼?」

桌上擺著兩籠才包好的蟹黃灌湯包,石婆婆手里正在淘米,像是要煮粥的樣子,角落里還有一把粉絲,不知道是作何用處的。

說道這個話題,石婆婆的話匣子一下子就被打開了,「噢,這是您最喜歡的蟹黃灌湯包和薏米粥,給米小姐做的是紅棗枸杞粥和野山菌小炒,給小小姐做的是鴨血粉絲湯,小小姐好像很喜歡吃這個。」

厲焱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片刻後又緊蹙起眉頭,微有薄責,「米小姐?我不是說過,要稱呼米若作太太才對嗎?!」說這話時,他面上的表情驟然透出幾分凜冽,模樣像是看著一個犯了錯的僕人,根本不管對方年紀是否比自己長過一倍。

石婆婆驚了驚,頓覺自己口誤,回話道,「這……這是太太她……她……」她急著解釋,卻又畏懼厲焱的眼色,整張臉漲得通紅。

厲焱的目光落在那一把粉絲上,眸子里的冷冽稍稍淡化了一些,這才說道,「算了,在她面前隨她願意,但是在別人面前,只能稱呼她太太,知道了嗎?」

石婆婆趕緊點頭,「知道了,先生!」

厲焱微微頷首,這才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起身時問道,「對了,前兩天讓你熬給太太喝的補藥,她喝掉了嗎?」

「回先生,太太都喝掉了,只不過……」石婆婆欲言又止。

「只不過什麼?」厲焱頓了頓,驀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眼神怔怔地一點一點地向下,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須臾後他說道,「我讓你在太太面前撒謊說那是藥,是不是讓她不高興了?」

「……好像,是的。」石婆婆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表情,心里揣摩著主人的心思。

厲焱不動,從面上還真看不出來他心里想些什麼,透出來的,就兩個字冷漠。但他的所作所為分明是疼愛太太的表現,可為什麼又要向她撒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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