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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真的嗎?」見到女兒終于露出了笑臉,米曉蘭臉上的陰霾也消散了許多。

微風穿窗而入,與回廊的風息連成氣流,兩母女說著貼心話,都沒發覺那徐徐微風將屋門扯開一線,廊道里的燈光沿著門縫切入,在房中投下細長的白光。

過了一會兒,似乎微風又過,那一掌寬的白光慢慢收縮為三指寬,然後兩指,接著細成一線。

最後伴隨著一絲微不可聞的合上門的聲音,全然消失。

屋外,男人一臉的陰鷙,濃眉蹙成川字型,看起來臉色冷厲得可怕,待到他回到書房,隱忍的怒氣終于爆發,一拳捶向石壁上。

咚——

悶悶的聲音從石壁上發出,只听聲音就能想象得到男人定然是用了全部的力道,可他似乎絲毫不覺得痛,轉身時鷙冷的眸光如一把利刃,玄寒徹骨。

他咬牙低語︰「想離開我?那就看你是不是真的有種,能從我厲焱的手掌心里逃走!」

夜,妖嬈萬分。

暖融融的橙色燈光,為滿室的旖旎增添著曖昧之色。

不是不想知道,只是嚴少雋明白什麼叫做水到渠成,他最大的優點就是關鍵時刻沉得住氣。

他不著痕跡地抿了抿唇,歪過身子從床頭櫃上取了一只雪茄,然後點燃後夾在手指間,胸有成竹地說道︰「說吧,什麼好消息。」

「你看看,這是什麼?」

嚴少雋的一雙黑眸里,霎時閃過一線光亮,卻又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角,「一張普通的光盤而已,不要告訴我你拿到了厲焱的那張光盤?」

「沒錯,就是那張光盤!」不服氣嚴少雋的輕蔑,安雅柔的聲音微微拔高了些,她晃了晃手里的光盤說,「難道,你不想要這張光盤了?」

嚴少雋眯了眯眼,心頭暗忖。當然想要,如果有了這張光盤,他和父親就再沒有後顧之憂,這樣一來,對付厲焱就更容易了。

只是,他很懷疑這張光盤的真假,就憑安雅柔,這麼容易就拿到了那張光盤?只怕其中有詐。

思及此,他冷笑道︰「你確定這張光盤是真的?不是厲焱給你的誘餌?」

聞言,安雅柔愣了兩秒,但轉瞬就自動否定了這個答案。以前她就去過海客瀛洲,厲焱的別墅內並沒有安裝過攝像頭,況且她去的時候米若又那麼驚訝,顯然不知道她的出現。

再則,她逗留在海客瀛洲的時間並不長,又表現得天衣無縫,而這張光盤她是費盡多大力氣才找到的,怎麼會是誘餌呢?

她撇了撇嘴,佯裝生氣的樣子,「算了,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把它毀掉算了。」說著就要用手去掰那張光盤。

「慢著!」嚴少雋蹙緊濃眉,伸手一把搶過她手里的光盤,「這東西即使是誘餌,那也是很重要的東西,怎麼能由你說毀就毀?!」

男人的臉突然就冷了下來。

「閉嘴!不許提她!」嚴少雋暴戾的呵斥聲,在酒店套房內回蕩。

要不是藍倩,他就不會離米若越來越遠,甚至連米若的面也見不著,這些陳谷子爛芝麻的事情,他要全部都算在藍倩的頭上。如果不是藍倩背叛了他,不是她被厲焱利用,他嚴少雋哪會淪落到這般地步?!

所以,他要讓藍倩也嘗嘗什麼才叫真正的背叛,既然她想要和他結婚,他給就是了,不過一張紙,可無論是他的身體,還是他的心,她都甭想得到……

至于厲焱,這次有了父親嚴正宏的幫襯,嚴少雋骨子里的那股野心也就漸漸顯露出來了。他自然是想要厲焱死,即便不死,只要他消失在米若面前,就會有辦法讓米若回到自己身邊!

翌日清早,嚴家。

嚴少雋剛到家,藍倩就沖到他面前,痛訴道︰「嚴少雋,你一個晚上去哪里鬼混了?你知不知道,昨晚上是我們的新婚之夜!」

嚴少雋豎起眉頭,「不是說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辦,讓你不要等嗎?」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藍倩剛走到他身邊,就聞到了從他身上傳來的香水味,這味道是女人的,而她卻從來不會用這種香水,所以她即刻猜到嚴少雋一個晚上干什麼去了。

見嚴少雋正坐在凳子上彎腰月兌鞋子,對她一副不理不睬的冷漠樣,心中頓時燃起一股無名火,一把上前拉住他的衣袖,想要將他拽起來。

「嚴少雋,你起來看著我說話,你敢說你昨晚上沒有出去找女人嗎?!」

嚴少雋冷著臉從凳子上站起來,斜睨了她一眼,罵道︰「你神經病!我看你是患了妄想癥吧?!」

剛好,嚴母從樓上臥室里下來,听見藍倩口口聲聲說嚴少雋在外面找女人,頓時驚了,「什麼?少雋,你去外面找女人了?」

嚴母對于找兒媳婦的問題上向來要求嚴格,就連藍倩這個兒媳婦她都不滿意,更別談外面隨便找的女人。

她急了,五六十歲的年紀竟然兩三步就從樓上下來了,拉住嚴少雋說︰「少雋,你可得注意著點兒,現在是非常時期,要是你不小心在外面留了種該怎麼辦?」

「媽?!」嚴母口中提到的正是藍倩心里所擔心的問題,一下子就急了,嗔怒道,「少雋,你回答我,你真的是去外面辦事了嗎?還是……」

「藍倩,你給我閉嘴!」嚴少雋忍無可忍,臉都綠了,「就算是我在外面找女人,逢場作戲能當真嗎?沒看見我累成這樣了,還跟我鬧什麼鬧?!」

聞言,藍倩頓時被氣哭了,他如此說法算是肯定了她的猜測。可她氣不過的是,他竟然說那只不過是逢場作戲?

藍倩越想越氣不過,眼淚都給氣出來了。

見狀,嚴母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藍倩,你哭什麼哭?要不是你不爭氣,懷不上咱們少雋的孩子,他能跑出去找女人嗎?你要是體恤他,能為他分擔解憂,就給我多想想法子,懷上咱們嚴家的孩子!」

藍倩一門心思只想嫁給嚴少雋,卻沒想到婆媳之間這麼難處,何況她出身並不差,竟然得到這樣的待遇,自然是覺得很委屈。

若是在平日里,她定然是忍一忍也就過了,可今兒她卻是忍不住打斷嚴母的話,拔高音量哭喊道︰「媽,你知不知道自從我和少雋領了結婚證,我們雖然睡在一張床上,可他再也沒有踫過我,你讓我和誰生孩子去?你再問問他自己,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為什麼?」嚴母倒還真問出了口,一臉茫然地看向自己的兒子,「少雋,這是為什麼?」

嚴少雋面色尷尬,見狀,嚴母忽然想起了一個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哎呀,兒子,難道你心里還想著那個米……」

她話音未落,嚴正宏從樓上走下來,「大清早的,吵什麼吵?!」

嚴母收了話音,回頭瞪了嚴少雋一眼︰「你這孩子,真是的,不知道整天在想些什麼,遲早要把我給氣死!」說完,氣咻咻地進了廚房。

嚴正宏插進來一句話︰「少雋,昨晚上你真做得過分了。」

嚴少雋自知理虧,抿了抿唇,不便做辯解,但很快他想起一件重要事,朝嚴正宏說道︰「爸,我們去書房吧,我有重要的事兒跟你說。」

嚴正宏點了點頭,兩個男人進了書房後,徒留下瘦弱的藍倩一個人在客廳里。

進了書房,嚴正宏就訓斥他,「跟你說過,就算再不喜歡,也得顧及著藍倩她爸爸的身份,你這麼做也太任性了。」

嚴少雋撇了撇嘴,不以為意地輕嗤一聲。

繼而,將從安雅柔那里得來的光盤交給嚴正宏手里,「爸,您說的那張光盤,我派人找到了,光盤我看過,沒什麼問題,您看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嗯,」嚴正宏點了點頭,似乎對兒子的表現還算滿意,「做得好,接下來我們就不用再顧及那麼多了,至于接下來嘛……」

他沉吟一聲,「既然厲焱喜歡玩股票,不妨就從股票開始下手,不過切記,對付厲焱一定得小心,萬萬不可以再像上一次那樣搞追殺之類的手段。」

「知道了,爸。」

嚴少雋從書房里出來,眼神狠戾,事實上有一件事他一直隱瞞了自己的父親,想要除掉厲焱的人何止他一個,用不著他親自動手,就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

哼,這一次,厲焱是必死無疑!

元旦過後又過了半個月,便到了放寒假的時期。

已經有好幾天見不著厲焱的影子,米若想要和他商量與母親一同在假期出游的事情,他最近時常不回家,打電話也聯系不到他,米若只得到「後宮」找古博,想要借由古博的關系和厲焱聯絡上。

通常若非厲焱在場,她是不會只身來‘後宮’的,可這天就是這麼鬼使神差,她剛好就在後宮附近,心念一動,人已經來到後宮所在的大廈門口。

後宮位于這座大廈的頂樓,有一部專用的直行電梯可以直達最頂端的五層樓,這五層樓多為夜總會、酒吧、餐廳等娛樂經營場所,而這個時間點自然是不會有人來此尋歡作樂,因此乘電梯上去的只有她一個。

進電梯間的時候,她接到一通電話,十分意外,對方竟然是嚴少雋。

「米若,你最近好嗎?」

「我很好,嚴少,恭喜你新婚快樂。」客套的寒暄是必要的,米若聲音雖冷,但恭喜之意卻是發自內心的。

嚴少雋頓了頓,想要繼續說話,卻被米若倉促打斷,「嚴少,有什麼事兒我待會兒再給你打過來,我正準備進電梯。」

梯門已應聲打開,她敷衍了幾句便進了電梯間。

正準備摁下閉關鍵,冷不丁眼前一閃,不知從何處閃進來一個高大的黑影,頓時令米若大吃一驚。

這個男人的裝束實在是很詭異,全身黑,黑色長風衣罩在身上,還戴了頂紳士帽,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幽冷鬼魅的氣場。

電梯間里就只有他和米若兩個人,一層層進階到頂樓。

「2、3、4……」她雙手插在外套兜里,直愣愣地盯著直行電梯一層層往上爬,在心中下意識地默數著樓層數目,手心卻因為莫名的恐懼,已滲出一層汗水。

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對面那個男人的身上,散發著一股危險而緊張的氣息。

那人穿得很整齊,衣服卻顯得不合體,好像是臨時借來的。記得他走進電梯的時候打量她的那一眼,只能用「殺氣騰騰」來形容,讓她渾身的血液幾乎降至冰點。

她偷偷看他,他仿佛有第六感一般,眼珠立刻轉過來落在她身上。那一刻,米若驚駭地發現,男人的瞳孔竟然是棕黃色,他眼底映著頂燈,冰冷得令人窒息。

米若不安地低頭錯開視線,只盼著電梯快點停下。

這時候,倒數第四層樓有人叫梯。

門開處,米若看到一雙男式的黑色軟皮鞋,一直走到她身邊,一角駝色皮衣,熨服地貼在深灰色的長褲邊。

狹小的空間內又多了一個人,不安的氣氛卻緩和下來。米若沒有抬頭,只悄悄吐出一口長氣,眼看著新上來的人伸手按下倒數第二層樓的數字鍵。

她有些納悶,不過才相差兩層樓而已,為什麼要坐電梯。轉念一想,管他呢,還好有這人在,要不她肯定會被那個黑風衣的男人給嚇死。

很快,倒數第二層到了。米若一面在心里編排著跟厲焱說出游的理由,琢磨著該怎麼和他提起來這事兒比較容易得到他的首肯。

然,事情就在這一刻急轉直下。

她連驚帶嚇,時候很多細節都記不起來了,唯一記得的,是門口處眼前黑壓壓的一片人。

米若尚未反應過來,已被人拽住扔出了電梯,後腦勺重重地撞在對面的牆上,眼前金星亂冒。

等她的視力恢復清明,身體早已失去了應變能力,視線里只有棍棒和菜刀上下揮舞的影子,人體在地板上掙扎翻滾,血肉模糊,一片狼藉,眼前呈現的,竟然是一場比黑幫電影真實百倍的殘酷殺戮!

米若嚇得哭喊出來,手腳並用地向旁邊爬動,可是卻躲不開四處飛濺的血肉。她渾身哆嗦成一團,就像兒時的夢魘,除了哭叫,沒有別的辦法讓她從噩夢中逃月兌。

驚惶中,似乎听見有人變了調的尖叫聲在樓道里回蕩,經久不絕,還有哇哇的慘叫聲,太可怕了!

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打電話找人求救,可實在是太害怕了,拿著手機的一雙手一直抖個不停,腦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打給誰好。

胡亂中似乎摁了個鍵,也不知道對方是誰,電話竟然通了。

「喂……米若……喂……」電話里的聲音是嚴少雋的,原來米若一不小心摁了回撥鍵,剛好打給了嚴少雋。

米若看見屏幕上的顯示,已顧不得這麼多,拿起了就喊︰「喂,救……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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