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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隱約有煙火鞭炮的聲音開始響起來,米若走到陽台上,站在二樓往遠處望滿城璀璨的煙花。

不經意地回頭,瞥見了一抹俊逸的身影。

厲焱進來的時候腳步很輕,但並非刻意放緩或放輕腳步,這只不過是他慣常的走路習慣而已,步伐如獵豹般悠閑輕緩。

米若心想,怪了,這男人不是也買了煙花爆竹的嗎?為什麼這會兒不去放?轉念又想,算了,懶得管他的事,隨便他愛放不放。

于是,她又轉回頭去,看外面璀璨的光芒。

他走到身後,問她︰「怎麼不下去玩?一個人在這里有什麼意思,莫非你是在等我?」不等她回答,他徑自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又說,「才十點,你就想和我上床了?」

米若听了,心里便起了一股無名火,倏地回頭瞪向他,「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除了上床,還能說些別的嗎?」

男人噗哧一聲笑出來,攬住她的肩膀說︰「我跟你開玩笑的,你火氣怎麼那麼大?」

米若剛要發火,厲焱看著她輕聲說道︰「我知道你為什麼生氣,今天暫時休戰吧,大過節的,你也不想和我吵吧?」

這……這又算什麼?!

米若一向是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的脾性,看見厲焱這麼難得的好脾氣,她愣了愣,有些不適應地看著他。

他卻笑笑,「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我們下去放煙火。」

「……」米若再次訝然,但是男人已經牽住她的手往樓下走。

下樓的時候米若想要叫上母親一起,但米曉蘭身子虛,腿腳又不方便,拒絕了。

米若便披上了外套跟在厲焱後面來到一樓,厲焱叫人把格式煙花搬到屋外,找了個空曠的場子擺放開來,一支支點燃。

站在樓上看,和自己下來放,這兩種體驗截然不同,近在咫尺的美麗更加驚心動魄。米若手里拿著,眼里看著,嘴里還在贊嘆著,像個孩子一樣高興得又蹦又跳。

煙火飛縱上天,她仰著頭,興奮地看著爆裂開來劃破夜空的光焰,催促著厲焱再去點燃更多的煙火。

越接近午夜,震耳欲聾的鞭炮聲更響亮。不光是他們,還有別家也開始燃放煙火。樓上樓下,近處遠處,偌大的城市被無數飽含喜悅的光焰包圍著,天空成了巨大的七彩舞台。

米若的視線,情不自禁落在抬頭看天的厲焱身上……

他抬起手指著某處,對她說道︰「快看那兒,米若!」

米若順著他的手看過去,不知哪家從樓上點起的煙火像瀑布一樣直落下來,厲焱突然轉頭說道︰「對了,我用相機給你拍張照。」

他這麼一說,米若想起來,他們倆還沒有一張合影。連婚紗照都沒有,更別提平日里兩人的合照了。

沉默片刻,她微微頷首。

于是這天晚上留給米若的記憶,就是全世界一起綻放的花朵,和厲焱相機里閃光燈的光亮,還有隱藏在相機背後,他看著她的目光。

總有種錯覺,這是兩人最後一次如此融洽地待在一起似的,那一刻華麗璀璨,卻也短暫,如煙花暫放的光亮那般轉眼即逝……

而米若的預感確實是正確的,沒想到過了兩天,家里就出了事兒。

米厲蜜月歸來,藍嚴婚期在即,無數媒體都很關注嚴少雋和藍倩的婚禮,與其說是如此,倒不如說是對厲焱的關注。媒體們都巴不得在那一天能扒到一些有關厲焱度蜜月的消息。

厲焱知道米若應付不來,于是索性讓她在家照顧米曉蘭,哪曉得吃午飯的檔口,海客瀛洲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米若看見安雅柔踏進別墅的那一刻,只有一個感覺,這個女人今天想要趁厲焱不在,來找她的茬兒。

可是,看到安雅柔隨身的裝備時,她又有些懷疑了。

只見安雅柔手提一袋水果和保養品進來,進門就對她說︰「哎呀,米若,听說你病了,蘭姨又住在你這里,所以我專程過來看看你們倆。」

米若笑了笑,可心里卻在月復誹︰我和你的關系還不至于好到這樣吧,你專程來看我和媽?只怕是別又用意吧。

輕輕一哂,米若並不挑明,而是欣然接下她手里的東西,李阿姨剛好出門去干洗店取厲焱的衣服,米若只得親自去廚房給她煮杯咖啡。

畢竟,來者是客,既然來者不善,做女主人的禮數還是不能少。

不一會兒,米若沖好咖啡端至安雅柔面前,而這時候米曉蘭也從臥室里出來了。

「哎呀,蘭姨,您身體可好?」

「嗯,還好還好,」米曉蘭與安雅柔客套著,「對了,你爸呢?他身體怎麼樣?」

米若向來和安雅柔話不投機半句多,也懶得跟她多寒暄,听見母親又向她詢問安敬之的事情,她蹙眉走開,徑自去了廚房。

剛進去,就听見米曉蘭在客廳里喊,「米若啊,你切點兒水果給雅柔吃吧。」

米若咬了咬牙,心里略有些不爽,每次安雅柔來準會在母親面前爆料些有關她的消息,當然都是些不好的事兒,心想不知道這一次她又會說些什麼話了。

正切著水果,驀地,從客廳里傳來一聲尖叫聲,「啊——」

米若心中大駭。糟糕,是母親的聲音!

「媽?!你怎麼了?!」米若踉蹌地跑出去,剛好看見安雅柔在替米曉蘭擦衣服。

安雅柔一臉歉意,似乎也有些受驚的樣子,「哎呀,對不起蘭姨,我不是故意的,這……」

米若仔細一看,米曉蘭腿上全被咖啡打濕了,原來是安雅柔不小心將滾燙的咖啡全灑在米曉蘭的腿上。

她頓時就怒了,「安雅柔,你怎麼回事兒?明知道我媽腿腳不好,你還把咖啡灑她腿上?!」

安雅柔一臉無辜狀,將她擅長的演技發揮得恰到好處,「米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剛才手突然就滑了。」

說著,她又手忙腳亂地替米曉蘭擦拭褲子上的水漬,怎料慌亂中竟然把咖啡杯也打翻在地上,「啪」地一聲,咖啡杯碎了。

安雅柔想要彎腰去撿,被米若阻止了,「算了,你別動!」

米若心想,以安雅柔千金大小姐的金貴身子,從沒有干過粗活,平時安敬之連一點兒家務活都不讓她做,別說撿垃圾,就連削水果這樣的事兒她也沒干過,要是她不小心劃傷了自己的手,她還得挨一頓罵。

索性,自己攬下來。

她忿忿地走過去,語氣顯得很不遜︰「安雅柔,你把我媽的腿燙傷了,我還得替她換件衣服去看看醫生,這些東西你放著,先回去吧。」

免得在這兒給我添亂!米若心里月復誹著。

旁邊的米曉蘭發話了,「米若,你怎麼說話呢,太沒禮貌了,好歹雅柔也算是你的姐姐,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腿傷了也是傷了,反正沒啥知覺,無所謂的。」

听了這話,米若的脾氣更大了,「媽,你是感覺不到痛,可是那不代表說你的腿就沒受傷啊。」

思及此,她再次下了逐客令,「安雅柔,你回去吧,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可是你來得真不是時候。厲焱他不在家,你要是想要找他就去他的公司吧。」

「米若!」米曉蘭呵斥道。

見母親的臉色不太好看,米若撇了撇嘴,不再說話,可是那張臉對安雅柔的不待見之意卻是毫無掩飾,讓安雅柔見了,心里恨得牙癢癢。

但,她掩飾得很好,若是在平日里,她定然不會放過奚落米若的好時機,幾何時會這般隱忍?可,她今天來這里是有重要事情要半得,好不容易等到厲焱不在,他們家保姆也不在,她又找了個好時間好理由來海客瀛洲,絕不可能放棄這個機會。

安雅柔笑了笑,這一笑倒是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模樣,似對米若的話完全不在意地說,「米若,那你先忙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見著安雅柔往門口走去,米若也懶得送她,心里緊張著母親的腿,想要趕緊給她處理傷口。

她先是把米曉蘭推進浴室,用蓬頭給她受傷的那只腿打濕,然後用剪刀替她剪開褲子,仔細一看,米若松了一口氣。

還好,只是膝蓋以下小腿部分有微微泛紅的痕跡而已,不過即使如此她還是不放心,怕自己一個疏忽,母親的腿會感染。于是,決定幫母親換套干淨的衣服褲子後,再去附近的醫院里處理一下。

這樣一來,前前後後便折騰了半個小時。等到她推著母親打算去附近的醫院里做檢查時,卻發現門口是虛掩著的。

米若有些愣神,心里閃過一絲疑惑,但並未在意,心思全放在米曉蘭那條被燙紅的腿上。

醫生檢查過後,確認米曉蘭的腿傷並無大礙,做了簡單的處理,開了些治療燙傷的藥膏。米若心里的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

回家的路上,看見路邊有個小飯館,她突然興起,「媽,干脆我們晚飯就在外面吃好不好?」

米曉蘭仰頭看了一下此時已然降臨的夜幕,蹙眉說道,「不太好吧,厲焱說過晚上會回來吃飯的,我們還是回去吃比較好,一家人嘛,就該在家吃才有家的溫暖,老在外面吃有什麼好的?既沒有營養,又浪費錢。」

米若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到嘴的話全咽進肚子里。家?他真的有把這個家當作家嗎?他真的有把她們當作家人嗎?

醫院離別墅的路並不遠,她推著母親進了別墅時,迎頭就見到李阿姨一張驚惶的臉,「耶,李阿姨,你回來了?」

「小,小姐……你回來了?那個,先生他……」

「先生?」米若知道,應該是厲焱回來了,「他怎麼了?」

李阿姨正想回話,二樓傳來男人的怒吼聲,「米若,你上來,我有話要問你!」

米若咻然抬首,便對上厲焱眼底暗藏的陰鷙。他這副臉色,米若並不陌生,心底驀地一沉,只覺不安。

她極力鎮定心弦,邊上樓邊問道,「你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男人只點點頭,並未回答她。

明顯感覺到他面若冰霜,米若硬著頭皮走到他面前,「什麼事兒?先吃飯不行嗎?」

「我問你,你進過我的書房沒有?」

厲焱平日里就說過,不允許她進書房,除了書房,別墅里的其他房間隨她走動。

不讓她進,她也就乖乖遵守他的規定,反正他家那麼大,少進一個房間對她不差。可是,厲焱那副高高在上,且對她略帶有審問的口氣,讓她心頭窩了火。

即刻回答︰「誰稀罕進你的書房!」說完,轉身就要下樓。

手腕卻被男人強勁的力道拽住,「米若,你老實回答我,到底是進,還是沒進過我的書房?」

厲焱心里有數,那張所謂打擊嚴少雋父子倆的光盤是他故意放在書房里的,這樣做的好處,一是可以試探出嚴少雋父子倆對有關他的信息掌握了多少,二來他可以查出自己身邊是否有內鬼。

當然,他第一個懷疑的人並不是米若,她不是個擅于偽裝的人,可她說話的態度,以及對往常對嚴少雋的袒護讓他嫉妒又憤怒。

然,對米若來說,他話里透露出的不信任,激潰了她最後的一道自控防線。她咻地回頭,毫不客氣地說道︰「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話,又何必問我?」

男人的臉已經完全陰沉下來,「米若,我早說過什麼,不要動不動就跟我發脾氣。好好跟我說話,會讓你身上少塊肉嗎?!」

米若心里只覺得一陣陣涼,這男人根本就不信任她,她多做解釋也是白費力氣,索性不理他,奮力甩掉他的禁錮往樓下走。

「隨你怎麼想!」

蹬!蹬!蹬!她邊說,邊往客廳里走,腳步聲很清脆,似乎帶著一股泄憤的情緒。

厲焱的腳步不急不緩,跟在她身後來到樓下,「你知不知道,我書房里有很重要的東西,如果丟了任何一件都會出大問題。」

米若完全听不下去,頭也不回地說,「那和我有什麼關系?!」

「和你是沒有任何關系,和嚴少雋倒是關系大了。」厲焱突然頓住腳步,試探性地說道。

他聲音不大不小,有些微地輕揚,恰到好處地傳到米若的耳朵里。米若明知道他話里有話,卻還是下意識地足下一頓。

見狀,厲焱若有所思地看著米若的背影,嘴角溢出一聲冷嗤。果然,听見「嚴少雋」的名字,她的反應就會這麼明顯。

米若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單純地想起上一次嚴少雋追殺厲焱的事情,這會兒厲焱突然提到了嚴少雋,莫非他最近有計劃,想要報復對方?

她回頭,對上厲焱那雙滿含冷星的黑眸,「你想要報復他?」

「怎麼,你怕我殺了他?」

米若睜大了眼,「你要殺他?你知不知道,殺一個人的嚴重性有多大?」她只以為他是想要報復,可沒想到他報復的手段是要殺了嚴少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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