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夜听完她的話,後背已生出一層冷汗。
原來,童佳之前竟發生了這樣的事。
幸好,她還活著。
看樣子,她之所以失去記憶,多半跟卡爾斯有關。
「二哥,也許你不相信,在佛羅倫薩時,我竟然再次見到了她。」蘭珊很激動,「她竟然變成了一名國際刑警,並且好像完全不認識我了一樣。」
米夜和祈冽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對她的話並無意外,他倆的淡定模樣反倒讓蘭珊有些詫異,「你們,都知道了?」
米夜點頭,「她現在的名字是童佳,但是她失憶了,我不想突兀地告訴她實情,怕她承受不了。」
蘭珊一怔,「失憶了?」
難怪,這樣一來,所有的疑問就都解釋得通了。
「至于失憶的原因,我想,只有救走她的人最清楚。」米夜道。
蘭珊點頭,「只要她平安無事,我就安心了。」
凌心,師姐好想你。
可是……
但願來生,我們還能做好姐妹。
兄弟們听到這個消息,同時震驚,原來,當年叱 殺手界的姐妹花之一凌心,竟然是他們的射擊教練,童佳?
omg,這世界太狗血了,難怪她的槍法那麼神,上天對他們是不是太好了!
蘭珊邁著決然的步伐地走了,留下祈冽站在原處,痴痴地望著她離去的方向。
心口好像破了一個洞,急切,懊惱,愧疚,憤懣,自責等等情緒,全部從這個洞中一涌而出,不著邊際地涌向他每一處神經,壓抑得他幾近瘋狂。
她,竟然為自己生了一個女兒,這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他是應該開心的吧?可是,為什麼還會這麼難過,這麼失落?
他堂堂七尺男兒,竟然眼看著自己的女人前去送死,他還算什麼男人?!
卡爾斯,你竟敢折磨我的女人和女兒,我一定讓你不得好死!
突然,他腰間一窒,整個人被一只大掌迅速摁倒,潛藏進灌木叢中。
「交崗的人來了!」
米夜話落,只見sj前來交崗的二十名黑衣手下來到各個崗位,有幾個人突然發現對方是一副陌生臉孔,雙手立即模向腰間的佩槍,可是,他們的槍還未拔出,便無聲無息地死在了兄弟門精英的手下。
米夜面容沒有半分放松,低聲命道,「開始下一步計劃。」
大當家命米克爾留下一部分人,換成sj的裝束,留守在機場,米克爾本人及其余手下一起隨他潛入地下基地。
卡爾斯望著無菌室中的監控屏幕,眼眸中興起一股狂怒的戾氣,嘴角微微勾起,不緊不慢地說︰「師弟,看我發現了什麼?」
chl緩緩抬頭,順著他的手望去,當看到屏幕中的一幕時,不由心頭一顫,暗暗為師姐捏了一把冷汗。
「你說,我該不該殺了她?」
感受到了他強大的殺氣,chl明白,卡爾斯已經盛怒了,急道︰「卡洛,你別忘了我們剛才的約定,你說過會放了她們的!」
「可我又改變主意了,你說怎麼辦?」卡爾斯眼中炸出憤怒的火光,仿似一頭受了重傷的猛獸,恨不得將獵人撕成碎片。
chl咬牙︰「那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你也休想拿我來要脅米夜!」
卡爾斯陰測測地笑了一聲,走到他面前,用手捏起他的下巴,淡綠色的眼楮中盡是陰狠,「你就這麼想死?」
不等chl回聲,他又是一聲冷笑,「好啊,等我把米夜弄到手,我可以讓你有一百,甚至一千種死法,可惜,不是現在。」
「你卑鄙!」
卡爾斯好像沒听到他的罵聲,轉身對外面的人吩咐︰「來人,立即把蘭珊給我抓來!」
「卡洛,你想做什麼?你若敢動她一根頭發,我跟你沒完!」chl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直令他汗毛都豎了起來。
「就憑你?」卡爾斯不屑一笑,「放心,我會好好對她的。」
說罷,轉身,帶著極盡扭曲的勝利笑容,向那顆人腦走去。
chl額頭冒出了一層細汗,他要怎麼做?怎樣才能救出師姐和孩子?又怎樣才能避免二哥受牽制?
chl心思電轉,突然,眼眸一亮,有了一絲主意。
蘭珊與祈冽他們分開後,徑直往山下走,她在這里耽誤的時間太久,就算喬治沒發覺,卡爾斯也該起疑心了。
她的頭再次痛了起來,猶如萬針齊扎,麻木的銳痛,耳邊嗡鳴,已然听不到半點聲音,她恨不能將頭蓋骨掀開,用什麼東西狠狠的攪,攪混成一團漿糊,方能覺得舒服。
真的沒時間了。
好在她已經成功走出了至關重要的一步,把地形圖送了出去,這對救出chl來說,已經有了一半的把握,只要她再稍稍堅持一下,就一定能夠成功。
突然,眼前兩道黑影閃過,她抱住頭顱的手一頓,一股熟悉的味道飄入鼻間,驚詫之余,眼前已肅然站立了兩個人。
好快的速度!
童佳用手中的沙漠之鷹頂住了她的腦袋,蘭珊定楮望去,頓時喜極而泣。
「凌心,是你?!」
童佳秀眉緊蹙,冷聲道︰「你們剛才的談話,我全听到了,凌心?到底是怎麼回事?」
蘭珊一笑,不顧童佳隨時會開槍的危險,激動地握住了她的手,「我說的都是真的,雖然隔了這麼多年,我們都已經長大,可是,你我一起出生入死那麼多年,我又怎會認錯,凌心,我是你蘭珊師姐,難道你一點都不記得我了嗎?」
童佳握槍的手一頓,眼眸中浮起一絲痛楚,可是瞬間便轉為了冷厲,「不要把別人的記憶強加于我,你說我是凌心,有什麼證據?!」
「證據?」蘭珊一怔,明白她的警惕,「凌心的左腳腳心有一顆紅色的痣,你可有?」
童佳身形一顫。
她竟然知道這個?
倘若不是相識,她又怎會知道自己那麼私密的事?
難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她,真的是凌心?
蘭珊拿掉她的槍,將她的兩只手都握在掌心里,艷麗紅眸中泛起晶瑩的淚花,剔透流光,叫人心疼,「凌心,我一直在找你,那天見你還活著,姐姐好開心。」
童佳有些呆滯。
她的眼淚不會有假,眼神不會有假,可是,對于蘭珊,除了那幾個短暫的畫面,她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麼說,我真的是凌心?」
蘭珊鄭重點頭,「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失憶,但是,終有一天你會想起來的。」
童佳沒有說話,只覺得這世界太玄幻。
她竟然從一名刑警,倏地,變成了一名國際殺手?
這個轉變太突然,她一時接受不了。
「凌心,你快離開這里,這里太危險了,倘若你還不能接受,過了今晚,我一定會好好跟你聊聊我們小時候的事。」蘭珊不時警惕地望向四周,將童佳往外推。
「我不走,我是來殺米夜的!」
「什麼?!殺米夜?!」蘭珊一聲驚呼,「為什麼?!」
在佛羅倫薩時,她明明看到米夜看她的眼神充滿疼愛,不用細想也能猜出他們的關系,可是,她為什麼要殺他?
童佳冷哼一聲,「總之就是他該死!」
「不可以!雖然不知道你們有什麼過切節,但你要是殺了他,一定會後悔的!」蘭珊急了,「現在我們的凌爸爸和chl師弟都被卡爾斯抓了,我們當務之急是先救出他們,等這事一過,有什麼誤會大可以再面對面講清楚!」
「誤會?」童佳又是一哼,「我親眼所見,還能是誤會?!」
一直在放風的小妖精一聲驚呼,「有人來了!」
蘭珊急忙將她往灌木叢中推,「快走!」
童佳也急了,望著她的眸光異常堅決,「既然是跟我有關的人,不管是真是假,我都會救出他們,我是不會走的!」
眼看一群黑衣人越來越近,蘭珊知道拗不過她,便急道︰「那你就去找米夜,你不能一個人進去,二哥是好人,你要相信他!」
蘭珊說完這句話,留下一臉錯愕的童佳,轉身疾步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好人?
一個馳騁黑道的軍火商,會是好人?
小妖精貓著腰走過來,與童佳一起迅速潛藏進灌木叢中。
「sunshine姐,別糾結了,連我都相信這個叫蘭珊的說得話是真的,你就別再誤會米夜了,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童佳瞪了她一眼,「你什麼時候學會胳膊肘往外拐了?」
「我還不是為你好?!不識好人心。」
蘭珊故意往另一個方向走,引開了黑衣人的注意,見他們徑直向自己走來,只得用手捂住疼痛欲裂的頭,迎了上去,為首的兩名黑衣人她認得,正是卡爾斯的貼身護衛。
她突然心生不妙。
「出什麼事了?」
這名貼身護衛冷然回道︰「蘭珊小姐,得罪了!」
說罷一招手,自身後躍出數名手下,迅速將她鉗制住。
蘭珊還沒搞清楚情況,厲聲一喝,「放肆,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這是boss的命令,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蘭珊小姐,隨我們走吧。」
她聞言,懵地一驚。
卡爾斯?他為什麼要抓她?難道,他發現什麼了?
米夜的人都潛藏在這里,而對方人手太多,她不能在這個地方引起不必要的騷亂,只得束手就擒,任由被他們押著,從秘密通道進入地下基地,徑直往卡爾斯的研究室方向而去。
一路上,蘭珊想了無數個可能,卻一一被否決了。
剩下的唯一可能性便是,卡爾斯極有可能發現了監控有問題,如果她沒猜錯的話,他一定也已經知道她完全月兌離他控制的事了。
童佳躲在暗處,眼看著蘭珊被卡爾斯的人帶走,心中大急。
雖然對她沒多少印象,但最起碼的熟悉感還是有的,如她所說,里面有自己親人的話,她自是不會棄之不顧,可她也清楚的明白,僅憑自己一人之力,很難救出他們。
難道,真要她借助米夜的力量不成?
「行了別想了,我們這就去找米夜。」
小妖精拉起她的手,就往米夜的方向潛去,童佳雖不情願,可確實也沒有更好的主意,便隨著她去了。
當她們潛至機場時,卻不見米夜的身影,小妖精低聲道︰「靠,他不會已經進去了吧?」
童佳突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襲來,還未轉身,嘴巴便被一只大掌捂住,小妖精嚇得差點驚叫出聲。
男人對她作了個禁聲的動作,當小妖精看到眼前這張精致到天怒人怨的臉龐時,心髒不禁一陣突突亂跳,幾乎月兌出了胸腔。
這種妖孽之貌,除了米夜,別無他人。
一個男人長成這樣,別說一個白璐把持不住,就算他每天換幾個女人也是情有可原的,敢問世間有哪個女人能對這樣的男人坐懷不亂?
答案是,no!
而緊跟在米夜身後的另一個男人,雖沒有米夜這麼天人之姿,卻也是不折不扣的極品之貌,俊雅,穩重,卻又不失率性灑月兌。
小妖精凌亂了。
這世道是不是弄反了?黑道份子不都是五大三粗、野蠻粗俗、無恥下流的麼?為什麼一個個都長得這麼帥?為毛啊為毛啊為毛?
小妖精這叫一個悔不當初啊,早知道這樣,她就不當什麼狗屁刑警了!
「誰讓你來的!」
米夜望著童佳驚恐的大眼,低聲訓斥。
童佳月復誹,靠,她偽裝成這樣他也認得出?
她拍掉他的手,舉起手中的槍倏地對準了他,米夜不明所以,疑惑的望她,祈冽月兌口而出︰「童佳,你干什麼?!」
「干什麼?你問問他做的好事!」
米夜從未做過對不起她的事,也就只有白璐那一件,如今被她用槍指著,他自然而然就想到了白璐。
「恭喜你了米夜,你快要當爸爸了。」
童佳一聲冷笑,眼中盡是決絕。
小妖精急了,「sunshine姐,不是說好了理智一點的嘛,快把槍放下,你讓米夜自己解釋下!」
理智?
自己的男人跟別的女人上了床,並且有了孩子,還讓她理智?
沒面對這張臉時或許可以安慰一下自己,可一聞到他身上的氣息就讓她不由自主的聯想到,這味道,在某時某刻某地,也被別的女人擁有過,她就恨不得將他一槍崩了。
讓理智見鬼去吧!
「爸爸?你什麼意思?」米夜大體已經猜到了什麼,「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白璐對他下藥也只是昨天的事,這一定是白璐那丫頭搞得鬼,如此猜測著,便將她前去法國的事聯系了起來。
「破夜,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你早就跟璐璐……」
祈冽話只說了一半,童佳卻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
就連祈冽都知道的事,她卻一直蒙在鼓里,到最後,自己倒成了不折不扣的小三兒,而面前這男人竟沒有半點要解釋的樣子。
一股怒氣沖出胸膛,將槍狠狠地對準了他的心髒,怒目而視,「米夜,我看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