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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

自打上了大學開始,魏伊瀟只要放假就一定是在省委大院住,這是魏文的硬性要求,如果她父母想多和女兒聊聊天那就只能是過來一起吃飯。其余時間除非魏伊瀟出去玩,否則就是在家陪爺爺聊天。王寶陪魏伊瀟逛了一下午,自然全程親自開車護送。走在路上,王寶通過後視鏡看到坐在後排的魏伊瀟正在透著車窗往外看,欲言又止。

魏伊瀟雖然沒有看著王寶,但也感受到了那道目光問了聲「怎麼了?」

「你覺得這小子咋樣?」王寶問道。

魏伊瀟收回目光疑問的看了眼王寶,隨即明白他說的是李天佑。想起李天佑和自己打招呼時候的樣子,魏伊瀟不禁莞爾一笑︰「挺逗的……」

王寶呵呵一笑,說道︰「平常他可不這樣,見我都是一口一個寶哥的,很正經。今天不知道哪個弦錯了。」

魏伊瀟也知道他話里的意思,還不就是因為看到了她麼。

看魏伊瀟沒有接話,王寶繼續說道「你大爺也認識他。」

「也是你們學校的?」魏伊瀟听到王寶的話隨口問道,但是心里有一絲好奇,因為王寶要說李天佑認識魏江海還無所謂,要說魏江海認識他,那顯然還有下文。

王寶看了魏伊瀟一眼,見她也看著自己,點頭道「嗯,但是以前是,現在不是了」

看魏伊瀟正在看著他等待下文,王寶就繼續說道「因為打架被開除了。」

魏伊瀟聞言皺眉,看著王寶,好像意思是難怪和你混的熟。

王寶看當然明白魏伊瀟眼神里的含義,趕緊解釋道說道「我到大學沒打過架好吧,不信你問問我海叔。」

魏伊瀟撇撇嘴,有點不相信王寶的話,但也沒反駁。

王寶也不多解釋,繼續說道「這小子挺背的……」王寶見魏伊瀟沒答話就將李天佑的大學經歷緩緩道來。

王寶對李天佑印象很好,所以故事講的很生動。魏伊瀟听到李天佑先被搶了女友,還被一大群人挑釁圍毆到最後落寞的被開除學籍,有些唏噓。聯想起那日在書店里看到李天佑認真讀書的模樣,魏伊瀟莫名地有些心疼。

她心想,也許這就是人生的無奈,家境優厚的王寶可以在學校只手遮天而過的瀟灑恣意,而沒有後台沒有背景的李天佑就只能如喪家之犬一樣成為犧牲品。

「所以現在他在台球廳打工,不過混的好像還不賴,從擺球的服務生已經成了現在一個月可以有3500塊收入的教練。」王寶輕輕一笑「也不知道我要是畢業不靠家里半年能不能拿到3500塊錢的工資。」

听完王寶講的故事魏伊瀟再次看向窗外,沒有下文。

王寶再次看向魏伊瀟,用略帶玩笑的口吻說道︰「這小子問我要你電話。」

魏伊瀟有些意外,沒想到還有這麼一茬,收回目光看向王寶

「你給了?」

「沒有!」王寶很干脆答道。

看到王寶謹慎的模樣,魏伊瀟抿嘴笑道道「就知道你不舍得。」

王寶哈哈一笑,然後正經道︰「我不請示你,哪敢自己決定啊。」

魏伊瀟點頭道︰「那就別給了。」她知道王寶不會不經她同意而把電話給別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倒是覺得即使他給了,她也不會生氣。

「為啥?」王寶問道。

「別給人希望,那樣就不會失望。」魏伊瀟收起笑意說道。

「興許只是想和你交個朋友。」王寶隨口說道。

「沒有人會在見了一面之後問人聯系方式是為了交朋友,起碼異性之間不會。」雖然魏伊瀟還是個大學生,沒有經歷太多的人和事兒,但她對人性的起碼認知還是有的。

「也是,但是這小子人還真不錯,給了電話也可以交個朋友。」王寶說道。

「我很好奇他有什麼能力讓你這麼願意為他說話?」魏伊瀟饒有興致地笑道。

「因為我覺得他根本對我構不成威脅!」說罷王寶哈哈大笑。

魏伊瀟也笑了「如果連對你都構不成威脅,那更沒必要給了。」

王寶當下有點憂郁,正在深度揣摩這句話的含義時候,就听到魏伊瀟操著平淡的語氣繼續道︰

「不是所有異性之間都能象咱倆一樣做朋友的。不是戀人就是陌生人,哪有那麼多純潔的友誼。」

王寶勉強一笑,既有點高興,又有些落寞。看出了他心情的魏伊瀟想了想,既然今天聊了異性的話題,那干脆就著這個話題說下去,當下看著王寶叫了聲「寶哥。」

王寶听到這兩個字詫異了一下,抬頭看著後視鏡,發現魏伊瀟也在看著他,于是輕「嗯」了一聲。

「其實我知道你對我有意思……」魏伊瀟不再繼續看著王寶,怕打擾他開車,然後望向窗外,王寶也不再對著後視鏡看她。

「但是咱倆做不成兩口子,咱們互相都太了解了,根本沒有神秘感。而且愛情不是喜歡,是互相愛慕。不僅要有愛,還要有仰慕,你說你仰慕我什麼?臉蛋還是家庭?當然你可別說學習成績。」王寶扯動一下嘴角,終究沒有說出「其實我仰慕你的一切。」

魏伊瀟繼續道「其實你自己都不知道對我能不能談上愛,只是你一直先入為主,屏蔽了一切。也許當有一天那個真的讓你心動的女孩出現的時候你就會了解了。」

轉過頭,看著後視鏡里的王寶,魏伊瀟重新恢復了王寶熟悉的笑容︰

「今天說這些是因為我覺得咱倆都成熟了,也都不小了,我可不想耽誤你的終身大事。」口吻是玩笑的口吻,但王寶知道魏伊瀟這不是玩笑。也許算是很夠朋友的攤牌,是讓自己長痛不如短痛。王寶也沒有死要面子的否認她說的話,太矯情!而且他倆也都不會信,因為他們對彼此心意心知肚明。

王寶第一次在有魏伊瀟坐自己車的情況下點了一根煙,按下車窗,深吸一口氣,有些苦悶的同時又感覺渾身一松。多年的包袱也隨著魏伊瀟的一席話而卸下。

王寶突然哈哈一笑,玩笑道「你再不說我都準備表白了。」他也沒有抬頭看魏伊瀟,只是自顧自的問道︰「你說我要是表白了,咱倆是不是朋友都做不成了。」

魏伊瀟嫣然一笑「那倒不會,要不然上了大學之後再回來我早就會躲著你了。」

听到魏伊瀟的話王寶很高興,他覺得能和她做朋友就很好了,起碼有無數人想和她做個朋友都難,更別提能和她說這些私密話的感覺了。

吐了一口煙,仿佛是在和自己長達十多年的暗戀告別,整理了下思緒,王寶不想再談論這個讓他有些壓抑的話題,于是操著輕松的口吻問道︰「那真的不把電話給他?」

說著話的功夫車已經停在了省委大院的門口,魏伊瀟默默的下車之後對王保說了一句︰「難道你不覺得是在害他?挺可憐一個孩子,就別再給人虛妄的希望。」

王寶笑著揮了揮手,看著魏伊瀟走進大院消失的身影再點燃一根香煙,並沒有急于開車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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