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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溪寧的身後,是一眾婢女太監,還有不少的侍衛,那是她被封郡主時朱見深賜下的,她如今已非顧家人,而是月華公主。

她已走,她的人,自是隨侍的。

浩浩蕩蕩的一行人離開了顧府,一眾賓客私下里嘀咕著,言溪寧這是要去哪里?

顧西辭卻是笑了,只是眼里沒有一絲笑意。

她去的地方,自是月華公主府,那個朱佑樘登基後就命人修建的公主府。

完工後就被空置的公主府,在顧西辭納妾的這日迎來了它的主人。

亭台樓閣,雕欄玉砌。

花園假山,池塘拱橋。

未換來言溪寧的一個回眸。

自從聖旨休夫事件後,言溪寧的大名又一次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那天發生的事成為人們茶余飯後的談資,有人說她是真性情,也有人說她是妒婦,這些,她卻渾不在意,只是成天閉門不出。

溪華閣是言溪寧居住的地方。

一大早,鳳喬侍候了言溪寧洗漱後便道︰「公主,皇後娘娘下了帖子,說是宮里的牡丹開了,邀您去賞花。」

言溪寧看著熟睡中的女兒,頭也不抬,淡淡的道︰「就說我病了。」

「是。」

「六月最近是怎麼了,都沒看見她的人影?」

言溪寧點了安神的燻香,昨夜她咳嗽得厲害,吵了兩個女兒的睡眠,玩了一夜,天亮了她們才好好的睡下。

「這……」

鳳喬有些猶豫,見言溪寧看來,忙道︰「六月最近都在照顧二月,所以不在府里。」

言溪寧垂了眸子,自從康康解毒之後,她便再沒過問二月,甚至除了六月,其它幾月她都不曾喚過。

心下一嘆,她揮退了鳳喬,喚道︰「三月。」

「主子。」

三月如往日一般,埋著頭跪在言溪寧身側。

言溪寧放下床帳,繞過八扇八仙屏風,走到外間,「都出來吧。」

「主子。」

除了二月跟六月,十二月中的十人齊齊的跪在言溪寧身前。

言溪寧坐在一旁琴案邊,隨手彈了一個音符,「你們可知當日審問二月時,我為何要讓你們在一旁看著?」

「屬下等人絕不會背叛主子!」

目光未從琴弦上轉移,言溪寧只是淡笑著,「若我要你們去殺了二月跟六月呢?」

眾人默了一瞬,眼神卻早已做了決定。

那里面是服從!

言溪寧一嘆。

「都起來吧,叫六月不必回來了。二月……我看在六月的份上也不再追究她。」言溪寧眼神無波,語氣淺淡;「至于你們,三月跟七月去沐風那里,以後他就是你們的主子。剩下的人全部都去文軒閣,護好禹兒跟我娘。」

「是。」

安排了十二月,言溪寧愣愣的看著院子里的那一院桃花,恍然間,她仿佛看到了杭州的曉苑里那一片梨花樹下,她愜意的舞著《醉太平》,曲詞晚彈著琵琶,而顧西辭吹著笛子……

「子生,曲詞晚是個沒心的,我休夫這麼大的事,她都不來我這公主府露個面。」

埋怨了這麼一句,言溪寧直接去了桃林里,在一株開得正好的桃花樹下席地而坐,「子生,拿酒來。」

子生跟在她的身後,「主子,早膳還沒用就喝酒,傷身。」

「你何時竟也婆婆媽媽了?」言溪寧一笑,「把酒拿來就是。」

子生一個眼神,子風便腳下生風,不一會兒便拿來了一壺酒。

子生接過,遞給言溪寧,「少喝些。」

喝了一口,言溪寧看著子生,笑道︰「記得當初被公子陌關到蛇窟的時候,你就在一邊,那時候你對我說,我若能撐下去,你便認我為主。那時候,你怎麼會對一個陌生的女子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因為你倔強的樣子,很像我故去的姐姐。」

言溪寧失笑,「我竟有當姐姐的潛質?難怪你總是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差點讓我以為你對我有意思。」

子生黑了臉,「你想多了。」

另外的三衛忍俊不禁。

言溪寧亦是掛著笑容,只是多少有些勉強。

子生上前一步,蹲在言溪寧身前,「若你需要,我的肩膀借你靠靠。」

言溪寧搖搖頭,猛地咳嗽起來,直到臉都紅了才平復下來,「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你的風寒未愈,少吹風。」

「今日太陽不錯,多曬曬倒也挺好,下去吧。」

起身,看著壺中酒,言溪寧手探向腰間,精巧的軟劍被她握住,一個劍花挽去,桃花驚落了幾片。

她揚唇,飲一口酒,身子一轉,軟劍帶起無數的落花,縴腰後仰,劍刃凌厲的劃過不遠處的一角假山。

瞬間,碎石一地,桃花沒了柔情,只剩枯枝殘葉……

手中的劍被她扔出,手里的酒壺被她砸得四分五裂。

「怎麼發這麼大的火,不就是休了顧西辭麼?」

不遠處的桃樹上,曲詞晚雙手抱胸思量著,「或者是知道朱佑樘跟張錦絡圓房了,你心里不痛快?」

眉眼未抬,言溪寧撿起軟劍,不咸不淡的開口,「好久沒跟你過招了。」

曲詞晚無奈,一個縱身,腳尖借力一點便落在言溪寧面前,「我就知道,每次你心里不痛快,被折磨的那個人準是我。說好了啊,過招的時間不能超過兩個時辰。」

言溪寧似笑非笑,「那也要看我心里是不是痛快了!」

冷厲的劍鋒直指向曲詞晚的要害,曲詞晚輕巧的躲過,低呼一聲,「言溪寧,你悠著點,我可沒惹著你。」

言溪寧柔和了眉梢,唇角輕輕的揚起。

空空如也的酒瓶滿地都是,言溪寧慵懶的躺在一地殘花之上,手里的酒往口里一倒,頗有幾分江湖兒女的灑月兌。

曲詞晚看著,心下有些酸楚,豪爽的飲完手中的酒,「溪寧,我從未看你喝過這麼多的酒,顧西辭就那麼讓你難過?當初朱佑樘大婚時,你也不曾這般消沉。」

喝酒的動作一頓,言溪寧眸光似明似暗,喉中溢出一聲嗤笑,「詞晚,我這輩子只吃過四個人的虧,朱見深跟萬貞兒已經死了。公子陌,他是我師父,我奈何不了他,這都罷了,可是那劉婉婉,手無縛雞之力卻把我打的毫無還擊之力,你說,我是不是很窩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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