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又被提了起來。
「孩子,有兩個。」
兩個?雙胞胎?言溪寧愣了,「是雙胞胎?」
「是」顧西辭眼里溢滿濃濃的喜悅︰「你現在是一個人管三個呢。」
言溪寧慈愛的撫模著肚子,亦是笑了,想著肚子里有兩個小生命就覺得好不可思議。
「相公。」
「嗯?」
「我餓了。」
「廚房馬上就……」
「我想吃你做的飯。」
「早上的粥你不是說我做得太難吃?」
「也許晚膳你做得比較好吃呢?」
「廚房馬上就傳膳了。」
「我就要你做的。」
「夫人,別任性。」
「就要吃你做的!」
「言溪寧!」
「孩子們也想吃你做的。」
「……只此一次!」
于是,翩翩公子掀起衣袖,踏進廚房一個時辰後終于出來了,手里的托盤上,一蠱雞湯,一碗雞蛋羹,一盤冒著香氣的雞翅。
如果不看那微微凌亂的發跟微微褶皺的衣衫的話,顧西辭端著托盤走路的樣子倒是算得上瀟灑飄逸,當然還要漠視那張俊秀的臉上的一小片烏黑。
「夫人,今日去慈雲庵是不是要留宿?奴婢好收拾些細軟。」
一大早的便起了,言溪寧正是煩躁的時候,听見六月的話下意識的就開口說不,一旁的給她佩戴耳墜的鳳喬輕聲道︰「太子妃祈福恐怕沒有三天是不會回來的,夫人你看……」
「罷了。」言溪寧無奈的道︰「你們看著收拾吧。」
待收拾妥當了,言溪寧起身便看見顧西辭懶懶的靠著門口笑道︰「這幾日恐怕不會太平,當心些。」
言溪寧點點頭,又見顧西辭遞來一個小瓷瓶,不解的看著他︰「這是我一直服用的安胎藥丸?不是已經有了一瓶了嗎,怎麼又給了?」
顧西辭清明的眸子有一瞬的深邃,又忽地劃過一絲溫柔,他笑了笑,拉起言溪寧的手,與她並肩走出流雲居︰「之前不是只有一個孩子嗎?現在有兩個了,安胎當然得加倍,萬不可大意。」
言溪寧听了倒也沒說什麼,便收起了瓷瓶,與顧西辭閑談著出了顧府大門,直至顧西辭把她送上了馬車,她才似無意的說了一句話,她說︰「相公,太子妃今日怕是有事耽擱月兌不了身。」
顧西辭驀地看著她,言溪寧回視著他,神色如常,顧西辭低垂了眼眸笑道︰「去吧,注意別太勞神。」
言溪寧笑笑,正要說什麼,卻猛的僵住了身子,一動不動,就那麼呆愣著。
顧西辭見狀,忙問「怎麼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言溪寧聞言,呆愣的看了他一眼,又呆愣的看著自己的肚子,像是突然間失去了言語。
顧西辭見她不說話,心下有些驚慌,急切的探向她的脈搏,然後便松了一口氣,神色不解的看著僵硬的言溪寧︰「怎麼了?」
言溪寧搖搖頭,只是把他的手放在她的小月復上,然後,顧西辭的手顫了那麼一下,他竟也有些呆愣的看著她的肚子,良久他說︰「孩子在動……動了。」
言溪寧笑意溫婉,然而雙目竟不自覺的紅了一圈,胎動,第一次感覺到肚子里確實有個生命的存在,第一次覺得她真的已為人母了,如此真實。
「顧西辭,你已為人父了呢。他們在我的肚子里,再有四個多月就要見到你我了。」
顧西辭立在馬車旁,輕輕的攬住她,「嗯,我們就要看到他們了。」
「真不想去慈雲庵。」
「明日我便來接你。」
「好」
待馬車離去,顧西辭的目光從柔和中慢慢淡了下來︰「蕭遙」
「公子有何吩咐?」
「派幾個人去東宮,她有難!」
蕭遙一愣,「閣中並沒有傳來太子妃有難的消息,公子……」
「快去!」
「是」
顧西辭縛手身後,看了看天,言溪寧從哪里得的消息他不知道,但肯定的是她絕不會無的放矢,況且,他有預感,言溪寧在萬家,在皇宮都有著她的人,不屬于暮色山莊、不屬于朱佑樘的人,只是她言溪寧的人,而且這些人絕對都是不可小覷之輩,否則,明閣無孔不入的線人都不曾知道的事,她又怎能輕巧的便掌于手中?
宮門外停著幾輛華麗的馬車,皆是宮婢侍衛隨侍,見言溪寧的馬車停下,便有侍女稟告各自的主子。
「郡主,宮門到了,只是太子妃的車駕還未來。」
言溪寧撐起腰,有些疲倦的點點頭。
鳳喬一邊拿過軟枕放在言溪寧的腰後,一邊說道「諸位皇子妃也已經等候著了,按理說太子妃也該來了才是。」
坐了半個時辰的馬車,言溪寧身子便有些疲憊,對鳳喬的話她不曾理會,只是在閉眸假寐的時候,嘴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弧度。
「郡主」
言溪寧皺眉,緩緩睜開眼「何事?」
「三皇子妃請您去她的車上說話」鳳喬給言溪寧遞上一杯茶,又道「三皇子妃素來凶悍,也不知找郡主有什麼事。」
言溪寧接過茶,湊到嘴邊似想到什麼便又放下了︰「以後不必給我沏茶了,對胎兒不好。」
鳳喬一愣,隨即想到自家姑爺的醫術,立刻應道「奴婢記下了。」
「我睡了多久?」
「兩炷香的時間」
兩炷香嗎?等了兩炷香,太子妃還沒來?顧西辭難道沒听懂她的提示?
不會!
他不會那麼遲鈍,更何況事關張錦絡。
那麼,必是萬安此次的動作不小。
「郡主,三皇子妃……」
「走吧」言溪寧淡淡的道︰「皇家妃子再怎麼凶悍也不敢隨意折辱御封的郡主,何況,我與她並無恩怨。」
才下了馬車,便見一輛馬車對著言溪寧這邊急急行駛而來,且車速不緩反快,鳳喬一驚,立刻擋在言溪寧身前,言溪寧看著那個刻有‘萬’字的馬車越來越近,眸光一冷,听著周圍的一片抽氣聲,她卻忽然揚起了嘴角。
只見馬車即將撞向言溪寧的時候,墨遙身影一閃,手中長劍一揮,便听一聲馬嘯,淒厲悲慘,見馬匹被一刀兩斷,而馬車因慣性使然直直的行向言溪寧旁邊不遠處的車架。
那是三皇子妃的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