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了出來了，大家快看啊，柳柳兩姐妹出來了！」
「柳柳姑娘出來了，柳柳姑娘！」
「婉婉姑娘，快看啊，是婉婉姑娘！婉婉姑娘！」
人群一陣騷動，隨著大家的呼喊聲，明月清等人都將視線投了過去。
只見從樓上下慢慢走下來兩位姑娘，一白衣一紅衣，俱都帶著面紗遮住了臉，只露一雙眼楮在外面。
當先一白衣姑娘手中拿著琵琶，後面的紅衣姑娘微低著頭，長長的面紗不僅遮住了臉，還遮住了大半個肩頭。
任憑樓上樓下呼聲震耳，兩位姑娘恍若未聞，依舊是邁著平穩的步子慢慢下樓，直到台中央。
杜若蘭叩了叩桌子︰「有點兒意思。」
沈凌兮則是從她們一出來就認了出來，這分明是那日為他們表演的兩位姑娘。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正一臉興奮的明月清。
柳柳在凳子上坐下，隨手撥動了一下琴弦，喧鬧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
她視線掃過人群，因為只露出一雙眼楮，再加上精心描繪過，更顯的這雙眼楮如盈盈秋水包吸引人，誰也沒有說話，只看著她的眼楮。
當柳柳的視線掃過二樓的一扇窗戶時，她眼神一閃，頓了頓，並且有片刻的停留。
一直看著她的婉婉注意到了姐姐的異常，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婉婉就看到了明月清。
「是他！」
婉婉眼里閃過某種異樣的光，她輕聲開口，兩姐妹對視了一眼之後，柳柳幾不可見的點點頭，指尖一動，如珠玉落盤的琴聲飄散開來。
琴聲起，婉婉抬起頭看了一眼明月清，而後一個利落的抬手，套在胳膊上的半截水袖甩出去的同時遮羞了她的臉，隨著琵琶聲的變化慢慢露出水袖之後的臉。
不，準確的說，是水袖後的一雙眼楮，從眼角到眼尾，似有若無的粉色讓她的眼楮看起來如三月桃花，又似八月流火，在微微挑起略顯鋒芒的眉稍下，美的驚心動魄。
而額間一朵正在盛開的桃花，越顯熱烈。
人群一片嘩然，而後就是各種難掩激動的叫好聲。
就連慕容蓁都看呆了，再沒有旁的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隨著肢體的舞動，眾人這才看清，跳舞的婉婉姑娘身上的衣服也很奇特。
不同于一般的袖子，她所穿的衣服袖子和肩膀是分開的，大概從小臂開始穿在胳膊上，呈現花朵開放的姿態，飄逸而柔美。
而裙擺也是不規則的剪裁，露出兩條腿膝蓋以下，腳上所穿像鞋子又不像鞋子，紅色的綁帶一路交叉向上，給人一種熱情奔放又魅惑的感覺。
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連歡呼聲都停了下來，大家都目不轉楮的看著在大廳中央跳躍旋轉的女子。
一身紅衣如火，烈烈燃燒。
而柳柳的琵琶，同樣讓人欲罷不能。
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為霓裳後六ど。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無來由的，明月清就想到了這段話，用來形容柳柳的琵琶再合適不過了。
隨著琵琶聲的輕重緩急，婉婉的舞姿時快時慢，時而柔情似水，時而干淨利落，時而魅惑妖嬈，時而霸氣外露，千變萬化。
看著台上那嫻靜溫柔的柳柳，還有熱情奔放的婉婉，一紅一白相得益彰，相輔相承，成就了這場獨一無二的舞曲。
琵琶聲听，安靜了片刻之後人群中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還有此起彼伏的叫好聲。
柳柳和婉婉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滿意。
這是這段時間以來，她們姐妹倆配合的最好的一次。
婉婉抬起眼，看著二樓的明月清。
明月清笑了，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她站起來用力的鼓掌︰「好，跳得好！」
婉婉笑的更開心了，一雙眼楮璀璨如星。
沈凌兮看了看明月清，又看了看那對姐妹，看著那位婉婉姑娘的神色變化，他眼神一閃。
「婉婉姑娘，我願出一千兩，請你們姐妹二人到我府中一舞！」
此言一出，人群中頓時爭先恐後的有人報價，想要請她們姐妹二人過府表演。
「我出一千五百兩！」
「兩千兩！」
「三千兩！」
價格越叫越高，到柳柳和婉婉始終沒有點頭，有人忍不住了。
「柳柳姑娘，你們給個價吧，想要多少銀子才肯答應？」
婉婉面紗下的嘴角不屑的一扯，但面上卻依舊帶著熱烈的笑。
「各位公子，承蒙各位公子厚愛，婉婉和姐姐愧不敢當，只是婉婉和姐姐從進風月樓的那一刻起，就發誓賣藝不賣身，賣藝也只在風月樓，還請各位公子見諒！」
此言一出，就有不少人出言表示懷疑，還有諷刺，婉婉卻不再說話，盈盈行了一禮就和柳柳上樓了，不再理會眾人。
風月樓的老鴇連忙上前安撫眾人。
「各種公子少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們還有很多姑娘可以陪著公子們，兩位姑娘累了，還請諸位公子見諒！」
老鴇一揮手，「姑娘們，還不去陪著諸位公子？」
各路鶯鶯燕燕都上來了。
慕容安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他咋咋舌︰「嘖嘖，風月樓什麼時候有了這樣一對有意思的姐妹花，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沒錯。」杜若蘭點頭，「我也沒想到這青樓里還有這樣的姑娘，才情卓絕，性格嗎……」
她笑了笑，「也很合我的胃口，要是能見上一面就更好了。」
慕容安眼楮一亮，又瞬間暗淡了下來︰「蘭姐姐，你的想法是好的，只是你也看到了，大家都很熱情，可是人家根本不理我們啊！」
「諸位公子，打擾了。」
「進來。」
一個小廝推門進來了，笑的一臉殷勤，他看了一眼廂房里的人，最後對著明月清笑眯眯的開口。
「這位公子，柳柳姑娘和婉婉姑娘請公子過去一見。」
除了沈凌兮之外，其他的幾個人都驚呆了。
「月姐……」
慕容安剛開口，就被慕容蓁掐了一把，他急忙咬住舌頭改口。
「明二哥，這……這……」
慕容安語無倫次，顯然對明月清被邀請去一見這件事情還沒有緩過來。
明月清站起來，笑的一臉得意︰「小安安乖，我去去就來，等我回來一定給你講講柳柳和婉婉的風采！」
說著，她轉身就出了廂房。
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覷，看著沈凌兮平靜的臉只能把一肚子的疑問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