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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無言的安慰

回來沒兩天,小寰兒就已經會翻身了,圓鼓鼓的小肚皮撐著床面,小胳膊小腿像游泳一樣劃來劃去,看起來可愛又滑稽。

黎沐只有在看到他這樣活潑的時候臉上才會顯露此微笑意,而祁顥宸則是遠遠地看著,生怕自己走過來打擾了黎沐的好心情。

轉眼寰兒已經四個月,也到了黎川的百日祭。

早飯後黎沐給寰兒換好衣服,告訴虞若道︰「你幫我準備車和祭奠物品,我要去祭拜父親。」

虞若遲疑一下還是轉身向外走,這時祁顥宸推門走進來,道︰「不用了,我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走吧。」

看著她一身黑西裝,黎沐問道︰「你也去?」

「岳父的百日祭,我怎麼能不去。」

黎沐從心底發出一絲冷笑︰「哼,你是怕我趁機會逃跑吧。」

祁顥宸的目光變得更回深邃,道︰「為什麼一定要這麼想我呢?」

黎沐道︰「因為你就是這樣的人。」

祁顥宸知道她說的是項鏈的事,無言以對的他只好黯然轉目。「如果你一寧要這麼認為,那就當是吧。」

黎沐不再多說,抱著寰兒向外走去,可是走到祁顥宸身邊時卻被擋雨下了。

「今天風大,不要帶他去了。」

黎沐轉頭向外面看去,大風把剛剛泛綠的樹梢壓得低低,天空不見陰雲,卻被吹得一片昏暗。

這樣的天確實不適合帶小孩子出去,沒辦法她只好把寰兒並給虞若,道︰「你先看著他吧,我們快去快回,如果他實在餓了就吃些女乃粉。」

虞若答應著把寰兒接過來,可是小寰兒卻似乎知道些什麼,伸著小手硬是要撲向黎沐。

黎沐握著她的小手親了親,柔聲哄道︰「寰兒乖乖的,媽媽去看外公,很快就回來,下次有機會會帶你一起去,不要鬧……」

說完轉身出門,和祁顥宸一起下了電梯。

她不知道,在她踏出樓門的那一刻,嬰兒房內的寰兒哇地一聲大哭起來,任憑虞若怎麼哄也不肯住聲。

黎川死在爆炸之中尸骨無存,他的墓只是衣冠冢,位于首都郊區國立公墓內。

祁顥宸和黎沐花了一小明車程來到這里,兩人手捧鮮花站在墓前。

黎沐看著面前雕刻精美的理石墓碑淚水滂沱,父親慘死的心痛再次涌上心頭,四年前的那場巨變不只改變了她的一生,更為父親的死亡鋪下一條痛苦又漫長的路,刑訊與病痛的折磨、死前的屈辱與驚恐、身上背負的罵名與冤屈,這一切的一切都聚集在一起,構成一個無形枷鎖,重重在束縛在她的心上、靈魂中,讓她透不過氣來。

見她傷心,祁顥宸把手中的鮮花放在黎川墓前,靜靜走回黎沐身邊,從旁摟住她的肩膀,緊緊的給予她力量。

上一次離開丹墀宮的時候黎沐就曾經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會相這這個男人,再也不會依賴這個男人,可是此時脆弱中的她還是忍不住貪戀這緊張溫暖的懷抱,慢慢伏在他肩頭上哭泣。

祁顥宸就這樣靜靜地在她身邊站著、抱著,仿佛會一輩子抱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黎沐的悲傷終于發泄到極致,一點點止住眼淚,慢慢從祁顥宸懷中站起,看著祁顥宸肩上大片的淚痕,她莫名有些尷尬,低頭用手擦著眼楮掩飾。

她的手正擦著,祁顥宸修長的手指出現在眼簾,送過一張潔白的紙巾。

黎沐只好接過,擦干臉上的淚痕後上花送了上去,在心里默默對父親說了幾句話,然後轉身向回走。

至始至終,她和祁顥宸一句話也沒說過,可是兩人的間的關系卻有了微妙的變化。

祁顥宸走在後面看著黎沐走在風中的美麗倩影,那樣優美動人,與多年前自己在角落里痴迷地看著她時一樣。

他稍微快走了幾步來到黎沐身邊,目光看著前方與她並肩走著,可是手卻悄悄握上黎沐柔軟細女敕的指尖。

黎沐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仿佛被電到一樣,作了一個想要抽出的動作,可是祁顥宸的手握得更緊,她輕微的掙扎沒能成功,便也由著他了。

兩人手牽著手走過莊嚴的墓群回到車里。

雖然兩人的關系有所緩和,可是祁顥宸卻沒有急于更進一步,他敵前些事情急不來,就如同當日他把黎沐從安全局帶出後的霸王硬上弓,雖然某些方面的事情雖然可以促進感情的發展,但卻不是維系感情的良方,那樣迅速建立起來的感情畢竟不牢固,所以在遇到困難的時候黎沐才會患得患失,如果想真正的與她白頭到老,還是要有足夠的信任為基礎,他相信,只要自己有足夠的耐心,這是可以做到的。

他這樣的態度也讓黎沐放松下來,她在屢次受傷後建築起來的心理堤防雖然此時有一些松動,可卻仍舊沒有徹底摧毀它的打算,如果祁顥宸真的急于求成,她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做出過激的反應。

兩人一路安安靜靜乘車回以丹墀宮。

進門之後祁顥宸陪著她一起上樓,親手幫解下厚重的風衣掛好,看著黎沐走進嬰兒房,才轉身去換自己的衣服。

黎沐本以為虞若會和寰兒一起呆在嬰兒房中,可是進去之後發現空空如也,一個人影也沒有。

她心中奇怪,這麼大的風,虞若應該不會帶寰兒出去,怎麼房里會沒人呢,難道是到樓內其他地方散步去了?

她一邊想著一邊出嬰兒房進到臥室中。

祁顥宸剛換完衣服,見她出來問道︰「你怎麼出來了,沒給寰兒喂女乃?」

黎沐說道︰「寰兒和虞若都不在里面,我下樓去找找。」

「別找了,我問一下吧。」

祁顥宸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手機拔通虞若的號碼。

「虞若,你在哪兒呢,寰兒呢?」

虞若回話的地方有風,呼呼地響著說道︰「園林的供水系統出了點問題,我過來看看,寰兒沒和我在一起,被老夫人抱去了。」

「母親?!」

祁顥宸驚又疑,寰兒出生幾個月,母親從來沒要求看過,而且上次吵完架後自己和她一直在冷戰,誰也沒先開口說要見誰,怎麼這次竟突然把寰兒抱過去。

想著問道︰「母親是自己來的丹墀宮,還是讓你把寰兒送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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