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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覺睡到午時,被沉寒叫起來時還帶著困倦。

沉寒拿帕子給她擦臉,冷涔涔的,她瞬間就清醒了。

「女郎可醒了」沉寒抿著嘴笑,替她重新梳頭,邊道︰「今日暖和著呢,奴婢給您把頭發都攏上去吧。待會用膳也方便。對了!薛郎君派人來請您用午膳,人都等在外頭了。」

她熟練地給江意水挽了個髻,正要伸手去拿簪子,江意水便遞上來一支木簪。

沉寒拿著簪子看了一眼,上頭什麼印記都沒有,只在尾端刻著一朵杏花。

她對這簪子是沒什麼印象,可看到這朵杏花便大概明白了。

她什麼都沒說,把木簪□□發髻里,伺候著江意水換了身蔥綠色襦裙,裙角繡著幾朵芙蓉。

鞋面的花樣是魚戲蓮葉。

腳步款款間,露出小小的腳尖,勾得人心癢。

清水面上脂粉不施,唯有唇上點了一點絳紅,手里一把扇子掩著唇,半含半露的,有了幾分朦朧的美感。

薛崇找的地方在一處涼亭里,四邊垂柳迢迢,他悠然端坐在那里,抬手倒了杯茶,動作沉穩又不失氣度。

江意水入迷地看著他動作。

要不怎麼稱他是君子,舉止間那風姿,要說他不是世家出來的都不信!

他抬眼,剛好看到她站在那里,含笑站起來。

江意水娉婷走過去,看到桌旁蹲著一只白貓,那貓的眼瞳是藍色的,剔透得像是藍寶石的光,察覺到她靠近,抬起頭乖巧地喵了兩聲。

江意水的心都被它叫化了,忍不住朝它伸出手。那貓輕輕一蹬後退就窩進了她懷里,小腦袋蹭啊蹭的,乖得不得了,「真乖。」她揉著它的腦袋笑道。

薛崇看著那貓輕而易舉地佔據了她的懷抱,莫名有些不樂起來。

「波斯人送上來的,說是性情乖順,最適合閨閣女子養。」他淡淡解釋了句,一抬手,蕭言就朝江意水伸出手,「女郎,讓奴帶它去進食吧。」

江意水看向薛崇,眼里帶著懇求,「我可以喂它嗎?」

薛崇一頓,「人吃的東西對它來說味太重了。」

于是江意水只能眼睜睜看著小貓被抱走了。

她還興沖沖地,「這貓叫什麼呀,有名字了嗎?瞧著白雪可愛,叫它玄素好不好。」

薛崇現在充分體會到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他掀唇一笑,湊近她,壓著聲道︰「我第一次瞧見這貓就覺得像你,一樣的白雪可愛。」配合著他的視線,江意水瞬間紅了臉。

她打著扇子,干巴巴地道︰「天越來越熱了,哈哈。」末了還笑兩聲。

薛崇慢悠悠地道︰「是啊,天越發熱了。」他手指在桌上敲了兩下,曲廊深處便走出一列人來,端著錦盤上菜。

四道涼菜都擺著杏花裝盤。

沉寒有些好笑,合著這是把杏花當傳情之物了。

「你讓我過去,她都能在那里,憑什麼我不行!」

兩人正在用膳,游廊處突然傳來一陣爭吵聲。

薛崇擰眉,看向一旁伺候的人,「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趙家的娘子,硬要進來逛逛。老奴一時沒注意,讓她擾了郎君,請郎君息怒。」薛嬤嬤一板一眼地說完了事情經過,請罪道。

「逛逛?」薛崇挑眉,「既然不知道規矩,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好好教著。要是實在听不進話,就好好規勸規勸。」

薛嬤嬤自趙還容鬧起來開始,就已經料到了她的下場。像這種不听教的人,她自然也不會費勁去替她求情。所謂「規勸」,听著客氣有禮,實際上呢?

倒也不是什麼酷刑,就一個,不讓你睡覺。

既然听不進話,那就日夜听著。

一夜兩夜,有些人咬著牙也能忍下來。再往後,哪個不是哭著求著要睡覺?

薛嬤嬤問,「依郎君看,規勸多久合適?」

「到底還是秀女,又是趙家出來的。」薛崇寬容地笑,「也不必太過分,三天也差不多了。身子要是吃不消,就好好給她補補。這種事,一次也就夠了。」

薛嬤嬤心里明白,這最後一句,告誡的不是趙還容,卻是自己。

這次確實是她疏忽,她也沒什麼好說的,正色道︰「老奴明白。」

趙還容就是拎不清三四。

郎君恐怕也有意借此事讓其他人知道,這位江大娘子是與眾不同的。

自己也得替他把話傳到了。

薛嬤嬤能當上嬤嬤,自然也有幾分揣摩上意的本領。有些事情,不必主子明說,他們也得想到了,這差當得才算是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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