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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衛珩蹙眉听著夏尚宮向他匯報的調查結果。

「夏雯每月都會去一趟永福宮,前日有人看見夏雯和永福宮的凝雅有接觸,四日之前,夏雯曾經去了趟永福宮。」夏尚宮頷首答道,後宮沒有真正的秘密,尤其是她們這些女官下面掌管了無數宮人,除了乾清宮的消息不敢打探和泄露,她們有時知曉的東西比妃嬪還多。

就如昭華夫人之前不在皇宮的消息,也是她們這些女官最先察覺的,不過她們辛辛苦苦爬到六尚局的高位,自然懂得宮廷的生存之道,主子不想泄露的消息,她們就絕不能透露出去一個字。

「行了,你先退下罷。」衛珩也不做評價,揮手令人退下。

「你怎麼看?」待夏尚宮走遠,衛珩瞥了眼坐在不遠處的沈離,問道。

「南疆王快不行了,他下面的三個兒子爭奪王位爭得眼都紅了,姜嬰公主的親哥哥藍澤是勢力較弱的一方。」南疆不同于北疆那邊有好幾個游牧部落各自為政,南照國統御了整個南疆,雖不及大祁南楚這種大國,但因其特殊的地理環境一直在兩個大國之間保持一個微妙的平衡。

「這個姜嬰公主倒是有幾分小聰明。」衛珩冷笑一聲,說到‘小聰明’時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打主意打到他頭上來了。

「還以為翼揚這次出去一趟有桃花運,沒想到是一朵毒桃花。」一旁的柳熙然看著吊兒郎當倚坐在椅子上的沈離,揶揄道。

「嗤,爺的桃花多著呢,」沈離心里有些不好受,嘴里不肯示弱,平日在外的德行不小心「暴露」在衛珩面前,被他的眸光一掃,沈離不自在的清咳了一聲,一本正經的說,「臣覺得姜嬰公主在南疆之時接近臣就別有目的。」

他後來將南疆的情形仔細想了一遍,雖然姜嬰公主救過她,但誰知是不是設套故意為之?南疆是她的地盤,制造些「意外」再趁機搭救他也不是不可能,至少,當初那條蛇出現的時機太巧了。

「總算還沒昏了頭,」衛珩冷哼一聲,「瑧媛那邊你到底如何想,若是不想娶她朕可就為她另賜一門婚事了。」

沈離一愣,想起昨日出瓊玉樓時遇見晉王世子與和玉郡主的場景,臉還有些疼,衛珞那廝可真不客氣,心里雖月復誹,臉上卻難得一見的正經下來︰「臣意欲求娶和玉郡主,請陛下成全。」

眼看年紀差不多大的個個家有嬌妻,柳熙然孩子都三歲大了,他再不成親老爺子就要壓著他跪宗祠了。當年的小丫頭長大了,他覺得,應當就是她了。

「朕倒是想成全,」衛珩嗤笑一聲,「你也知道上午晉王來了一趟罷,皇叔就是來為瑧媛之事而來的,朕覺得稽家四郎挺好的,就差賜婚了。」

沈離傻眼了,他頂著柳熙然幸災樂禍的目光誠懇的看著衛珩︰「陛下,稽家四郎不行,那家伙屋里有兩房小妾,前段日子還為了個花魁一擲千金,這等金玉其中敗絮其中之人如何能配得上和玉郡主。」

作為衛珩的暗衛統領,京城那些個高門大戶里的齷蹉陰私他知道得不要太清楚,隨便提溜個人出來都能說出一段不可言說的「秘密」,至于稽四郎當真為了花魁一擲千金?抱歉要記的東西太多他搞混了,若是誤傷了真是對不住了,不過有兩個小妾他倒是沒污蔑他。

「這些和朕說有何用,你和晉王說去罷。」衛珩老神在在的坐在案前,頭也不抬的提筆寫著些什麼。

郁九說得不錯,是該晾晾沈離了,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就不容易珍惜,瑧媛好歹是大祁的郡主,豈能那麼容易被沈離求娶。

「陛下,若是沒什麼事了,可否容許臣先行一步。」沈離坐不住了,眼看到嘴的媳婦就快被搶走了,他以後豈不是要打光棍了。

「滾蛋罷。」衛珩看著沈離一副火燒**的模樣,勉強忍著笑讓他離開。

「藍澤所圖甚大,南疆的爪子都伸到京城來了,」調侃完沈離,衛珩冷下臉譏諷道,「可惜腦子不好使,或者說有個拖後腿的妹妹。」

沈離是秘密去南疆的,姜嬰公主卻知曉他的身份與目的,並且一路跟到了京城,其中必定有藍澤的指使。姜嬰公主來大祁是想和大祁談交易扶持藍澤上位,還是尋機下蠱控制別人以此來達到某些目的,或者,二者皆有。

「南疆的蠱毒,是個威脅。」柳熙然蹙眉,蠱也不像毒能驗出來,像這次昭華夫人之事,令人防不勝防,雖然蠱蟲沒有傳說中那般神乎其神,但還是要小心為上。

南疆一向閉塞排外,他們對那邊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恐怕那位三王子暗地里的勢力比其他兩個人大。」不然沈離的消息為何獨獨只有藍澤知曉,密切關注大祁的消息,不管是何原因,都只能證明藍澤的野心極大。

「派一隊人去南疆,不說諸事皆知,至少不能睜眼瞎。」

衛珩的手放在桌案上不斷輕敲,閉目不語,似在沉思,半晌後才道。

南疆之事是他疏忽了,果然是「不叫的狗最會咬人」,南疆不像北疆那般年年有戰事,低調得幾乎令人下意識的遺忘它,若不是此次南疆的這位公主這麼一折騰,他都不會注意到南疆。

若是藍澤知道衛珩心中所想,恐怕要悔得腸子都要青了,這次派人來大祁不僅沒借到助力,反而可能有麻煩,甚至把目光引到了南疆。

「陛下,南疆使臣求見。」魏德喜匆匆步入殿內,向衛珩稟報。

衛珩和柳熙然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

「宣。」

***

「娘娘,葉昭容薨了,」玉箏在郁華瀲耳邊低語,「是被賜了鳩酒。」

「嗯。」郁華瀲沒有睜眼,她不僅知道葉蒹葭被賜死了,還知道那位南疆公主被毒啞送回南疆了。

‘想用金線蠱控制別人,就讓你口不能言一輩子說不出話’,這的確是衛珩的作風,若不是藍馨兒是南疆的公主,恐怕她還會更慘,不過她回到南疆恐怕日子也不好過了。

至于葉蒹葭,她的本意原是想害她,卻無意撞進了一個更大的陰謀之中,敢和南疆之人聯合,就要做好送死的心理準備。

「葉昭容在臨死之前求見了陛下一面。」玉箏繼續說。

郁華瀲沒有說話,這事她也知道,她最後還是沒有看葉蒹葭和衛珩說了些什麼。進宮不到一年,卻仿佛已經過去了好幾年,曾經宮里品階最高的幾個妃嬪全部薨了,貴妃被燒死在麟趾宮,雖然這個死要打一個問號,蓮妃陸蓮音被刺身亡,淑妃葉蒹葭被賜鳩酒,和她一同進宮的連家兩姐妹被打入冷宮,趙淑容弒君賜白綾……

哦,還有一個蘇湄依舊□□的活著,不過按她作死的程度來說,估計也蹦不了多久。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或許真的如郁華瀲心里感嘆的有關,宮里連續折騰沒了這麼多高位妃嬪,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整個後宮安靜如雞,連一向喜歡在暗地里挑撥是非的蘇湄都安靜了下來,倒令郁華瀲有些不習慣。

這段時間,和玉郡主有事沒事就愛往關雎宮跑,郁華瀲偶爾八卦她與沈離之事,她也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仿佛放下了對沈離的情愫,不過她眼中的情意騙不了人,郁華瀲也不戳破,感情這種事,旁人還是不要瞎指導,讓她自己想清楚也好。

「在想什麼呢?」衛珩在外面驅除了寒氣才進了寢宮,年關將至,郁九的肚子一天一個樣,看得他有些心驚膽戰。

他是先帝最小的孩子,因此之前從未見過孕婦身懷六甲的模樣,後來即使有一個女兒,在江小媛懷孕到生產期間他也從未探望過她,所以這麼算來郁九竟是他見過的第一個孕婦。

他實在不敢想象,郁九縴弱的身體里竟然養育著一個孩子,一個屬于他們倆的孩子。

「在想他怎麼還不出來。」郁華瀲撇了撇嘴,有些頭疼的開口,近來她的小腿浮腫、抽筋,折騰得她整夜睡不著覺,睡不著覺火氣也旺,所以最近關雎宮的氣氛不要太緊張。

「今日孩子乖不乖,有沒有折騰你?」衛珩走到她面前,習慣性的撫上郁華瀲鼓起的肚子上,他眼下有青黛,一看也是沒休息好的。

孕婦晚上睡不好,守在旁邊的人自然也睡不好,郁華瀲本來想勸衛珩去乾清宮住的。看衛珩晚上被她折騰得也休息不好,白天又要忙著處理政務,自己男人自己心疼,便提出讓他回乾清宮睡覺,奈何衛珩鐵了心要留在關雎宮陪著她,她面上雖不悅但心里還是十分熨帖的。

若是衛珩答應得干脆直接回乾清宮,恐怕她又得矯情一番暗示衛珩不夠體貼了。

對于郁華瀲這種反復無常,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行為,系統很是鄙夷了一番,不過郁華瀲表示心情好不和系統計較。

時間轉瞬即逝,一眨眼,昭靖六年就這樣過去了,郁華瀲在皇宮過的第一個年,就是在宮宴上露了個臉便重新回了關雎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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