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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小可愛注意哦,如果看到防盜章,12小時之後才會刷新正文「此事是奴妾一人所為,求陛下不要遷怒他人!奴妾願以死謝罪。」劉貴人神色安寧的跟著內侍走,走到殿門口的一根柱子旁,突然扭頭朝皇上說出一句遺言般的話,接著整個人狠狠的撞向柱子。

水紅色的身影猶如一只蹁躚的蝴蝶,又如一只撲火的飛蛾,在眾人面前,撲向面前的漢白玉雕雲紋玉柱上。

鮮紅的血染紅柱子,滲進雲紋。深深淺淺的紅,鋪在白玉柱上,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淒美和決絕無望。

真美啊,劉貴人恍惚間仿佛回到了十五歲那年,郊外十里桃花林,桃花次第開,她穿著一件水紅色撒花煙羅衫和丫鬟在桃林深處嬉戲,滿眼桃花經風一吹,下起一陣桃花雨。就在那陣粉色的雨中,清潤溫柔的聲音問她︰「這位姑娘,恕小生唐突,小生在不遠處撿到一方絲帕,不知可是姑娘遺落的。」

她睜開被桃花迷了眼的眸子,眼前儒雅俊秀的青衫書生手捧著一方繡著梅花的手帕,漫天的桃花雨紛紛揚揚,她的心怦的一跳,神使鬼差的接過帕子,「是,多謝公子。」

暖雨晴風初破凍,柳眼梅腮,已覺春心動。

「奴無桃花好?奴無桃花姿?見奴何不笑,相攜何遲遲?」偷跑出來私會愛郎,一個存心戲弄,一個面紅耳赤,她愛極了他被撩撥得染上桃花的無措俊顏,卻忘了這首桃花詩是以悲劇收場的。

佳人何處去,伴與桃花休。今春的桃花已謝,她也該離開這冰冷的深宮了。

「聶郎,是你來接我了嗎?」細若蚊吶的低喃聲只有聲音的主人能听清,劉貴人艱難的伸出一只手,看著上方,嘴角還淌著血的蒼白嘴唇扯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似是看見什麼美好的東西。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去請太醫過來。」郁華瀲回過神沖旁邊發愣的宮人吩咐道,「玉箬,派兩個人把劉貴人移到偏殿去。」

她偏頭看旁邊的衛珩,發現他竟罕見的失神了,他的眼楮盯著那根被鮮血染紅的白玉柱,似乎陷入沉思。

「皇上?」

「魏德喜,派人收拾收拾,繼續說步攆的事。」衛珩蹙眉,聲音低沉,听上去心緒不佳。

「喏。」魏德喜頷首,使眼色讓幾個小太監出去提水清洗。

「奴才關雎宮粗使太監小石頭,昨日是奴才和其他幾個為娘娘抬攆,到了芙蕖館,奴才幾個把步攆抬到旁邊的夕照廊等候主子,沒過一會兒司輿司來人,告訴我們娘娘乘的步攆有個地方松動了需要送去修理,並另抬了一輛步攆過來。奴才去查看發現確有松動,就與他們換了步攆,沒過多久娘娘身邊的玉箋姐姐就過來讓奴才幾個快些過去,奴才匆匆檢查了一遍步攆就將步攆抬去了……」

跪在地上的小太監有條不紊的將昨日發生的事講述了一遍,應該是安貴事先與他通了氣,不過當著這麼多主子的面口齒伶俐的把來龍去脈講出來,是個可塑之才。

「如意,步攆是你派人送來的?」郁華瀲看著跪在地上的如意,有些意興闌珊的問。

「回稟娘娘,是奴婢派人換的步攆,不過奴婢不知新的步攆也出了問題。」如意癱跪在地上答道,聲音虛弱無力。

「姑姑昨晚在暗房可不是這麼說的,莫非姑姑只有在暗房才能說實話?」郁華瀲眼楮掃過淑妃和妍昭容,輕笑一聲。

「是,是淑妃娘娘宮里的晴雅前日來找奴婢……」如意被郁華瀲口中的暗房嚇得反射性的瑟縮了一下,頭深深低下,猶猶豫豫的把晴雅找她的事說了出來。

「荒謬,難道姑姑的意思是本宮派人威脅你換了淳昭儀的步攆,在本宮的賞花宴之後讓淳昭儀出事?」淑妃冷笑一聲,眼楮瞥向一旁的妍昭容,聲音透著一股冰冷︰「姑姑可要想清楚,到底是誰威脅的你。」

「不知淑妃娘娘宮里的晴雅前日是否去找了如意姑姑?」妍昭容撫唇一笑,白皙縴長的手上新染的丹蔻鮮紅如血,如同方才劉貴人染紅的白玉柱,鮮艷到刺目。

明明是熱情如火的暖色,卻讓人從心底堆起一層一層的寒冰。

「回稟昭容娘娘,奴婢前日確實去找過如意,不過絕非是如意所說的換壞的步攆害昭儀娘娘,請皇上,娘娘明察!」清雅跪在地上不停磕頭。

「如意,听聞你有一幼弟,不知他現在可好?」淑妃和煦的聲音傳來,讓如意心狠狠一跳。

「淑妃娘娘,你這是何意,威脅如意姑姑?」妍昭容挑眉,她走到如意身旁,挑起如意的下巴,溫聲道︰「如意姑姑,皇上還在這呢,淑妃娘娘雖然掌管後宮,卻也不能一手遮天的,你有什麼話就跟陛下說罷。」

放開如意的下巴,妍昭容的寬袖中的一串珠子一閃而逝,讓如意瞳孔微縮,她悄悄握緊雙手,看了眼一旁不停磕頭的晴雅,沖主位上的皇上說︰「啟稟皇上,確實是晴雅以娘娘之命威脅奴婢換攆的。」

「皇上怎麼看。」郁華瀲懶得看這出鬧劇,妍昭容莫非以為所有人都瞎了不成,後宮又不是法庭,只要沒證據就能逍遙法外。

「劉貴人賜死,淑妃掌宮不利,罰俸半年,都散了罷。」

「嬪妾告退。」妍昭容趾高氣昂的看了眼郁華瀲,眼中的得意不加掩飾。

「娘娘,依奴婢看皇上分明是知道妍昭容才是背後主謀,可是為何……」回到永福宮,凝雅忍不住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陛下竟如此袒護妍昭容……」芯雅也憂心忡忡道。

「呵呵,沒有懲罰就是最大的懲罰,這說明陛下已經放棄她了,等著罷。」淑妃冷笑,林朧月大約是魔障了,她以為這樣就能糊弄過去?

宮里,是最不講證據的地方,有的只是皇上想看的證據。

「皇上是什麼意思?」郁華瀲好整以暇的看著衛珩,她不信他不知道誰才是策劃這整件事的主謀。

「林家還有用,」衛珩看向郁華瀲,思緒有些飄,「只要不死,隨你怎麼折騰。」

「……那就多謝皇上了。」郁華瀲滿意一笑,要是他說讓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說不定她會半夜忍不住爬起來把他掐死。

「愛嬪看見那顆柱子嗎?」半晌,衛珩忽然指著不遠處的一顆柱子道,聲音有些縹緲。

「看見了。」郁華瀲有些疑惑的看著柱子,自從劉貴人撞柱之後皇上就一直神思不屬,莫非皇上的真愛是劉貴人?

可是也不對啊,若是對劉貴人有情,剛剛他還賜死了她。

或者是勾起了過去的什麼回憶?郁華瀲一心二用打開資料查看起來。

「看見上面的血了麼?」

「皇上,血在那邊那根柱子上呢?」郁華瀲抬眼看向殿門口的那顆柱子,原本染了血的白玉柱早已被宮人清洗干淨,仿佛不久前劉貴人撞柱的事是一場夢。

柱子白淨如新,光潔得比其他柱子還鮮亮,只有偏殿中還剩一口氣的劉貴人提醒剛剛發生的一切並非臆想。

「血染在柱子上,是不是特別漂亮,就那麼‘砰’的一聲,一個人就這麼沒了。」衛珩顯然已經陷入某個回憶中,他走到柱子前,撫模著上面的紋路。

「皇上有什麼話都可以與嬪妾說,嬪妾雖然不能幫陛下解決問題,但是個不錯的聆听者。」郁華瀲靠近衛珩輕聲細語,手輕拽著衛珩的衣袖,關雎宮從前確實發生了一件類似的事,應該對衛珩沖擊挺大的。

這種突破心理防線,增進感情的事怎麼能錯過!

「沒想到朕有一天還會回到這里。」衛珩牽起郁華瀲的手,繞著空曠的大殿走動。

「我母妃從前就住在這兒,後來我搬去重華宮,她嫌關雎宮離重華宮太遠就搬去了重華宮旁邊的長寧宮。」衛珩輕笑,握著郁華瀲的手微微用力。

一個貴妃,為了保護她的孩子,把丈夫推到別的宮妃那里,從後宮象征寵妃地位的最奢華的關雎宮搬去整個後宮最荒涼破舊的宮殿,離乾清宮最遠的長寧宮。

她擁有一個帝王的愛,卻沒有守住這份愛和守護自己孩子的能力,甚至連貼身宮女都護不住。他親眼看著月綾姑姑為了不牽連母妃,在關雎宮撞柱而亡自證清白,他躲在一旁,那血濺到他的臉上,還是溫熱的。

郁華瀲忽然抱住衛珩,抬頭盯著衛珩的眼楮道︰「母親對孩子的愛是最無私最偉大的,宮殿好壞哪及孩子重要,皇貴妃娘娘這麼做,肯定是因為非常非常愛您。」

先帝寵愛熙貴妃天下皆知,長信侯府出生的傅皇後是個強勢的性子,先帝敬重嫡妻,卻在熙貴妃的事情上一而再的與皇後起沖突。後來熙貴妃病重,先帝甚至綴朝守在長寧宮,還史無前例的設了一個新的後妃等級,相當于副後的「皇貴妃」,可惜先帝做的這一切仍未能挽救熙純皇貴妃,永嘉二十六年十月,熙純皇貴妃病逝。

先帝性子溫和,熙純皇貴妃同樣是溫柔的性子,有寵無勢,性格怯懦,遇見一個強勢的皇後,日子簡直不要太艱難。先帝忙著前朝的事,不可能無時無刻護著她,她自己立不起來,最後苦的只有自己。

「朕喜歡靠自己也能活得肆意的人。」衛珩伸手撫上郁華瀲的明眸,這雙眼楮太亮,希望能一直這樣亮下去。

不要像他母妃一樣。

郁華瀲捉住已經繞到她胸前的雙手,「皇上按得可舒服?」被她刻意壓低的聲線帶著一股沙啞低靡,尾音微微上揚,似情人的呢喃細語,纏綿悱惻。

「唔,玉骨冰肌,膚如凝脂……入手即化。」衛珩也不吃驚于她的反應,沉吟片刻,又抓了一把,答道。

他的聲音無需刻意壓低,就是迷死人的性感低沉。許是當久了上位者,腔調里有一股說不出的矜貴華美,令人不自覺的沉淪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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