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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女連楚窈/程雪初/王宜香/郁華瀲/傅靜萱/劉珺參見皇上,參見各位娘娘。」

「起罷。」上面傳來一個慵懶沙啞的低沉聲線,那聲音听著漫不經心卻仿佛有魔力般,讓在場的幾位秀女羞紅了臉,幸而她們皆是垂首站立,上邊的人看不清她們的神色。

郁華瀲作為在場唯一一位抵住了誘惑的秀女,十分淡定且無聊的盯著華音殿的地磚,別說,皇宮里的地磚還挺好看的。

「左邊開始罷。」那聲音又說,明明是尋常的語氣,郁華瀲卻從中听出了百無聊賴的情緒。

連楚窈有幾分激動的站前一步,她悄悄抬頭瞥了眼皇上,復又臉紅的微微低下頭,「臣女連楚窈,年十六,父諱翰宇,母親為鄭王之女淑靜郡主,家中行十……」

「淑靜郡主的女兒?賜花。」衛珩打斷了眼前秀女的話,連人都懶得瞧,就拋下一句賜花。

什麼時候宗室女都進來選秀了,雖然連楚窈是連氏女,但認真算起來他還是她舅舅,他還沒饑不擇食到招外甥女進宮,況且上次在青陽公主府,手下查出正是她攛掇孫幼清去的湖邊。

有手段沒什麼,可是她連人都不支開就想在背地里害人,實在是蠢笨如豬。看著皇叔的面子上,他就不讓她進宮找死了。

「皇上!……」連楚窈震驚的抬起頭,不明白皇上為何什麼都不問就賜了花,她還想進宮,想嫁給皇上呢!

殿選結果有三種,撂牌子是落選,賜玉是入宮,賜花是賜婚,皇上說賜花豈不是絕了她入宮的路。

「如何,你有異議?不然,撂牌子如何?」衛珩挑眉,語氣有幾分不耐煩,前朝的事都還忙不完,他抽空來華音殿可不是來听異議的。

連楚窈被衛珩突然壓來的帝王氣勢驚得差點喘不過氣來,「沒,沒有……」

「下一個。」衛珩皺眉不耐道。

「回,回皇上,臣,臣女程雪初……」被點到的下一個秀女還在皇上突然發出的威勢驚得沒回過神,听見皇上的話顫顫巍巍的開口。

「你是口吃嗎?六尚局是怎麼做事的,這種秀女竟然出現在殿選里,撂牌子,旁邊那個,抬起頭來。」

被點名的王宜香白著臉抬起頭,還沒看清皇上的臉,皇上的問題已經劈頭蓋臉下來了,「你,姓馬?」

「回皇上,臣,臣女姓王。」王宜香壓抑住緊張的情緒,小心翼翼的回答。

「不姓馬臉這麼長?幼時被馬親過?」

「回皇上,不曾。」王宜香努力憋住眼淚回答,簡直羞憤欲死。

郁華瀲終于知道緣何那麼多秀女都是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哭著跑出去的,這個皇帝的嘴,有點毒。

【少女,面對疾風吧!】一直暗戳戳關注殿選情況的系統幸災樂禍的朝郁華瀲說,能看見宿主吃癟實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黃桑,本系統看好你哦!

「撂牌子,下一個。」

「臣女郁華瀲,年十六,父諱琛衍,母系金陵簡氏,蘇州通判嫡長女,家中行九。」郁華瀲規規矩矩的踏前一步,不疾不徐的緩緩開口。

「都說天下顏色十分,金陵簡氏獨佔九分,不知郁九小姐是否繼承了其母的美貌?」一旁一直做背景板的妍昭容忽然開口。

「抬起頭來。」衛珩瞥了眼妍昭容,突然輕笑一聲,他支起下顎坐直了身子,似乎對眼前的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郁華瀲依言抬起頭,眼楮平視衛珩的下巴,周圍陷入一陣沉默。

半晌,還是坐在皇上旁邊的葉淑妃打破了沉默︰「金陵簡氏果真名不虛傳,皇上,依臣妾看,這位郁小姐比之前面的蘇小姐也絲毫不差,難得在一次選秀中竟出現兩位絕色佳人,皇上好福氣。」

衛珩不置可否,半晌,他忽然取出一塊帕子,興致盎然的對郁華瀲說︰「這是你繡的?」

郁華瀲冷靜的瞥了眼皇上手里的東西,神色不變,對皇上說︰「回皇上,確實是臣女所繡。」

「秀的……蘭花?」衛珩笑著接問。

「不錯。」郁華瀲神態自若的點點頭。

「會什麼樂器?」衛珩把帕子扔給魏德喜,眼含揶揄的盯著郁華瀲笑了笑,又問。

「回皇上,臣女不會樂器。」她從小到大一半以上的時間都是在床上度過,哪有什麼時間學樂器,前世她倒是會幾樣樂器,可惜這輩子怕是沒機會踫了。

「會賦詩麼?」衛珩干脆整個身子倚在椅背上,懶洋洋的問。

「臣女不擅賦詩。」悶在房間書倒是常看,不過她看的都是些史書和話本傳奇,無聊的時候賦詩?抱歉,她沒那個愛好。

倒是可以抄抄李杜的詩裝裝逼,說不定還能混個什麼蘇州第一才女當當,可是,即不是想做一位名垂千古的大家,要這些虛名有何用?正如她祖母的話,文國公府的女兒,不需要處心積慮營營役役搏一個好听的名頭。

「跳舞呢?」衛珩似乎問上癮了。

「……不會」鋼管舞算嗎?郁華瀲想了想,誠實的搖搖頭。

「你說,你除了一張臉能看,還有什麼地方值得朕看,連一朵蘭花都繡成一團麻。」衛珩用嫌棄的目光上下掃了一圈郁華瀲,眼中閃過一絲狹促的笑意。

「嘻嘻,看來這位郁小姐除了一張臉外,其他都比不過之前那位蘇小姐呢。」妍昭容用手帕捂著嘴咯咯的笑道,那嘲諷的語氣,就差沒把「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講出口了。

「多謝皇上夸獎,不瞞皇上,臣女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能靠臉吃飯。」郁華瀲揚了揚下巴,仿佛沒听出妍昭容的諷刺,她抬眼直視皇上,笑吟吟的答道,似乎因為皇上的夸獎十分開心。

【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系統替眾人說出了心里的想法。

「至于妍昭容的話,恕臣女無法苟同,是誰規定必須會彈琴賦詩的,只要能欣賞會不會又有何關系?子期不會彈琴照樣是伯牙的知音,若想听琴音,家中自有琴師效勞,若想賞舞,也有養在家中的藝伎供人欣賞,作詩,不過是閑暇時的一點調劑品。除了琴師藝伎以這些技藝為生,賦詩彈琴不過是作為一項興趣存在,臣女不過恰巧對這些不感興趣,以彼之長量此之短,怎麼就成了臣女不如別人的證據呢?」

幸好這個世界有伯牙子期的故事,不然她一時之間還編不出什麼歷史人物。

最怕空氣突然沉默,眾人都默不作聲的消化著郁華瀲的話。

說的好像好有道理的樣子,咦不對,這明明就是歪理。

「哈哈,說的好。」最後還是衛珩打破沉默,他撫掌大笑,「果然是養在老國公身邊的嫡孫女,有趣,有趣。」

不得不說,皇上實在俊美無儔,尤其是他笑的時候,勾魂奪魄讓人只想撲倒,就是她貌美如花的簡家表哥比之也略有遜色。不單是指相貌,還有男女間的性吸引力,比起純情的表哥,皇上這種萬花叢中過的人,知道如何撩撥女人,對女人有致命的吸引力。

可是這些都不是他能一直針對她而她還要笑著回應的理由!

「謝皇上夸獎。」郁華瀲屏蔽掉周圍幾道帶著妒火的目光,帶著假笑答道,好想冷漠的說一聲「哦」,她算是看出來了,皇上應該對她的情況一清二楚,只是單純的想看她出丑,順便幫她拉一拉仇恨。

所以,她是什麼時候得罪的皇上?!

看來上次在公主府遇到皇上時的感覺沒錯,她大概,和皇上有仇。

【得罪攻略對象怎麼辦啊!急急急,在線等!】

「滾!」郁華瀲在心里沖系統比中指。

【你應該想想怎麼補救,哈哈哈,在皇上眼里你應該就是一個一無是處,哦不對,一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系統笑到在界面上打滾,恩,到底要不要告訴宿主十一年前的那件事呢?

算了,還是讓宿主自己發現吧。

「丹青,應該會罷。」衛珩手輕敲扶手,鳳眸中閃過一絲幽光。

「臣女不擅丹青……不過,臣女在蘇州倒是學過幾種西洋畫法,不知皇上可否讓臣女獻丑?」

「朕允你獻丑。」衛珩順著她的話說。

「謝皇上。」呵呵,好想揍人啊怎麼辦。

郁華瀲取出早已準備好的炭筆,看了皇上幾眼,在特制的紙張上迅速勾勒幾筆,不一會兒,一張簡筆人物畫就完成了。

「皇上,臣女完成了。」郁華瀲輕輕吹了吹紙上的炭屑,遞給旁邊等候的內侍手中。

「這種畫法倒是有趣。」衛珩接過魏德喜呈過來的畫紙,看著紙上由幾條線條就勾勒出一個人的神-韻,輕笑。

畫得倒是挺像的,只看幾眼就畫出來了,看來又是心悅于朕的女人。唔,既然她如此有眼光,那就暫且寬恕她一點點罷。

「這里這麼多人,為何郁小姐只畫了皇上一人?」最後一個背景板——和嬪,終于忍不住說話了。

「因為……」考驗演技的時刻到了!郁華瀲臉上迅速漾起一層好看的紅暈,雙眸含秋水,欲語還休,「因為臣女方才在畫的時候,眼中只有皇上啊。」

【宿主,神助攻給你哦嚶嚶嚶~~】

這是殿中忽然吹來一陣風,郁華瀲身上穿的那件桃花雲霧煙羅千水裙,由凌波緞制成的千水裙,經風一吹,下擺層層疊疊的銀波簡直要晃瞎人眼。

美,美得令人心悸。

衛珩覺得,他似乎做了一個錯誤而又美妙的決定。

她俏生生的立在那兒,如漆烏發梳成一個流蘇髻,發際斜插芙蓉暖玉步搖,巴掌大的小臉上含羞帶怯,那雙令衛珩多年未曾忘卻的狡黠雙眸此時正眼也不眨的直直盯著他,衛珩只覺得心里「砰」的一聲,炸開了一朵煙花。

即使他,看出她在做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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