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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見石鍋里剩余的稀粥,安然猶豫了下,詢問善,「我吃飽了,你要不要來一碗?」

她想,在和平年代,這種舉動會被認為瞧不起對方,故意讓人吃剩飯。不過目前缺衣少食,應該不會產生這種誤解才對?

這時,善嘆了口氣,面色沉重地說,「剩余口糧您還是自己留著吧。」

頓了頓,他含糊不清道,「首領,您最好備點糧食。以後再想問其他人借糧,怕是行不通了。」

安然心頭升起不祥的預感,「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我之前有問其他人借過糧?」

「是。」善點點頭,「您可能不記得了。部落里的儲糧被洗劫一空,為了外出打獵獲得更多食物,您向有存糧的村民借了點口糧,計劃打獵路上吃。只是,狩獵過程中您受了傷,沒有獵到獵物,怕是沒辦法償還欠債。」

安然心里直犯嘀咕。這描述听起來,很像原主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啊!難怪其他人會對原主不滿。

不過也難怪,原主本來就是個柔弱的小姑娘。背負起無法承受的重任,最後只能把自己壓垮。

善疲倦地垂下眼眸,低聲說,「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他輕信預言,執意把首領的位置讓給然,事情不會到這個地步。

安然忽然問,「部落現在有多少人?」

善愣了下,回答說,「大概有五十多人,都是老人、小孩和女人。」

安然皺了皺眉頭,「青壯年男人呢?」

「沒了,身體好、有能力的都主動走了。之前如果有人想離開這,去其他部落生活,您並不會阻攔他們。」善解釋說。

本來部落還有元作為頂梁柱,可現如今,元也打算要離開。

合著手下一幫老弱病殘!

安然扶額,不再抱有什麼指望,「行,我知道了。馬上我出去一趟,晚上回來,你讓人多準備點木柴。」

她把余下的稀粥分裝在四個竹筒里,然後徑自離去。

善留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

他在想一個問題。首領走之前,為什麼要問他狩獵的地方在哪呢?

**

安然懷揣四瓶藍藥,信心十足地上路了。

她心知,如今部落的其他人已經對她失去信心。如果想順利整頓部落,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獲民心。

安然不想跟其他人說「我已經月兌胎換骨」,「以後跟我混,保你們有肉吃」之類的話,那樣太假大空。就好像是給人畫虛假的大餡餅,一點沒有說服力。按照她的脾氣,只想直接外出打獵捕獲一堆肉食,然後請其他人大吃一頓。

把肉吃進嘴里,總該知道跟她混能吃飽飯。到時候,其他人還不哭著喊著,跪求她把人收下麼!

走了沒一會兒,安然就瞧見一只肥兔子,當即輕聲念道,「水縛。」

下一秒,淡藍色的水帶把肥兔子綁了個結結實實。無論兔子怎麼掙扎,都無法掙月兌開水帶的束縛。

突然,兔子嘴巴一張,一道風刃從它嘴巴里射出來。

安然輕巧地躲開,同時用水箭結束兔子的生命,喃喃自語,「動物也有異能麼?」

聳聳肩,她把兔子扔進戒指空間里,繼續前行。

接下來,安然又遇見了會噴火的野雞,皮糙肉厚的野豬。不管是什麼野味,統統成為材料,躺在空間里等待烹煮。

等到日暮西斜的時候,安然仔細一數,空間里共有兩只野雞,三只野兔,三只野豬,而準備的四罐藍藥已經全部喝光。

「三只野豬,每只近三百斤,應該夠吃了。」安然心里盤算了下人數、食量,確認沒問題後轉頭往回走。

**

「你們這是干什麼?」善眉頭緊鎖,目光里流露出深深的不贊同。

善的對面站了八個人,有元,五個老人,有一名婦女,還有兩個孩子。

元無措地站在中間,臉上閃過一抹歉意,「抱歉,善。我跟他們說過去滄部落的事後,他們決定跟我一起走。」

「你們瘋了。」善用看蠢貨的眼光看面前這幫人,「元是火系異能,他去滄部落人家肯定願意收。你們老的老,少的少,又沒有異能,跟過去能干嘛?人家怎麼會浪費糧食養你們?」

安部落再不好,起碼有一點值得肯定,它並不拒絕老弱病殘居住。要知道有些凶性大的部落,遇上難熬的時候,會直接舍棄老人和病患。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撇撇嘴,「滄部落再不好,也比留在這等死強!再說,你怎麼知道沿路上沒有部落肯收留我們呢?」

「就是就是!」人群里的惟一一個婦女面露不屑,幫腔說,「我就不信,離開安部落,我們就沒處去了。有手有腳,怎麼可能會餓死?部落里的大家人都不錯,可架不住首領不靠譜!」

這話一出,活像是捅了馬蜂窩。其他人原本有些面露遲疑,突然就開始義憤填膺地表達不滿。

「看看然都干的什麼事?不但沒帶領我們過的更好,反而弄的所有人都快要活不下去。」

「善,我尊敬你是長者。可你看看我相信你後是什麼結果!好不容易攢的一點糧食,全被然借走了。現在不走,我真怕到了以後,想走卻已經走不了。」

「離開才有活路,留下只有死路一條。」

「我們不該信任然,她不可信!」

「不是說她已經病愈了嗎?人呢?也不出來給大家一個交代,不會是害怕地逃跑了吧!」

就在這時,稚女敕的童音響起,帶著些許疑惑,「為什麼是我們離開?難道不該把然趕走嗎?」

在場的所有人陷入沉默。

婦女如夢初醒,立即附和道,「說得對呀!我們干嘛要走?就算有人要離開,也該是然滾出安部落才對!」

「我不會滾,你滾一個給我瞧瞧?」安然適時插了句嘴,慢慢走過來。

婦女有些難堪。背後說人壞話,結果被當事人听見,這事挺尷尬的。但是很快,她挺起胸膛,怒視安然,辯解道,「我說的都是實話!」

善嘴巴張了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此刻,善的內心十分錯雜。他最大的心願就是讓部落里的村民吃上飽飯,為此,他不惜犧牲自己的壽命算卦。但現實是,村民已經不再相信他。

「你處理還是我處理?」安然詢問善。

一夕之間,善仿佛老了幾歲。他沉悶道,「您是首領,當然是由您做決定。」

「那行。」安然點點頭,然後面向其他人,鄭重說,「我之前受了重創,醒來後已經變得跟從前不一樣了。反正你們已經等了兩年,不如再等些日子,看看情況?」

婦女像是貓被踩了尾巴,立即跳腳,「怎麼著,不肯放人是不是?還想我們跟你一起吃苦受罪?告訴你,別做夢了,我們走定了!」

安然歪了歪腦袋,似笑非笑地問,「你是新部落的首領麼?所以能夠代替其他人做決定?」

婦女語塞。她只是個普通人,沒有異能,當然不可能是新部落的首領。

旁邊一人緩緩開口,「然,我們只希望安安靜靜離開,尋求一條活路。之前你向我們借的口糧,我們可以不計較。」

此人非常清楚,安然再沒有攻擊力,她也是個異能者。普通人跟異能者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

安然挑眉,虧她想用野味還債。既然對方大方地說不要,那她索性順水推舟。

「想走的人盡管走,我不會挽留。不過丑話先說在前面,走的容易,再想回來可就難了。」安然慢條斯理道,「你們高興的話,可以把這話告訴部落里的所有人。」

「我給你們一個小時收拾行李。一個小時後,沒走的代表願意留下,想走的只管結伴一起出去。」

「至于離開之後,你們是投奔其他部落,還是重新組建一個新的部落,隨便你們,我管不著。」

說完,安然扶著善淡然離去。

其余人面面相覷。

良久,老頭問,「怎麼辦?走還是不走?」

婦女撇撇嘴,「已經撕破臉,怎麼繼續呆下去?顯然非走不可。」

另一人插了句嘴,「可再想想,善說的有道理。我們這些人離開安部落,能走到哪里去?說實話,我有點後悔,總覺得自己魯莽了。」

「事情已經弄到這個地步,你不走,等著別人給你穿小鞋?」旁人有人嗤笑。

元則是立場堅定,「不管你們做出什麼決定,我肯定會前往滄部落。」

**

一個小時後,善走出帳篷,面色鐵青地看著面前寥寥幾個人,聲音發抖,「其他人呢?」

「都走啦。原本打算離開的只有七個人,有些人不想走,有些人在猶豫。但離開的人不少,于是部分人也動了一塊兒離開的心思,說是出去建立新的部落,開始新的生活。總共走了三十幾個人。」一個跟安然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回答道。她的五官清秀,聲音清脆。

善氣的差點暈過去。

安然倒無所謂,她從來不勉強別人。再說,玩不了經營游戲,她可以回頭繼續玩單人爭霸游戲。

細細打量回話的女孩,安然饒有興致地問,「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不跟他們走?」

「我叫羽,火系異能者。」女孩認真說,「他們太天真,外面好不到哪里去。指不定一群人等著啃他們骨頭呢!我知道有些部落里,女人很沒有地位。不管女人是普通人還是異能者,全部處境淒涼。與其悲慘地活下去,不如呆在安部落,起碼很安全,沒人算計。」

安然環顧四周,挨個數了數,「不算我,一共剩下二十人,沒其他人了吧?」

善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回話,語氣麻木,「全走了,全走掉了……」

「很好。」安然拍了拍手,露出真心笑容,「那麼,我們來開個慶宴吧!」

善顫巍巍地張了張嘴,說不出話。難道首領想慶祝安部落即將衰敗,余下的人不久就能各奔東西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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