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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承止︰若看到奇之內容,便是太過跳躍,請過幾時辰再返來。到二月初二,重涵的娘也從南方歸來。

重涵與爹每年只呆一半時日,與娘卻是全年都在一起,感情自然非常深厚。

重夫人每年與重涵一同去南方娘家,除了陪重涵調養身子,也是為了管理那邊的鐵礦與鍛鑄事務。

重夫人有個弟弟,但為人懦弱不適管理大局。而重夫人表面性格溫和,知書達理,內里卻果斷剛毅,處事大氣。于是佛山鐵務一直由重夫人過著一把手。這也是重綏溫的意思,佛山鐵務把握對重綏溫至關重要,由自己內人親自主管,總好過再隔一層。年初也是實在來不及將新一年的事務安排完畢,才無法與重涵一同回京,但也盡可所能趕在杏榜發布前歸來。可謂是家里家外都能拿捏得住的難得一見之女人。

重涵從小到大對爹多少有所顧慮,但從不會怕娘。重夫人一回來,重涵就帶著鐘承止與景曲去迎接。到了房里,先撒嬌一通,接著便拉著鐘承止的手介紹︰

「娘,這就是救了我命的承止和景大哥,相信家里也有人與您道過了。」

重夫人立刻起身給鐘承止與景曲行大禮,落地欲跪,鄭重道謝,全不似重綏溫那般。

鐘承止馬上上前扶住重夫人,又回了禮,說︰「重夫人不用多禮,非是什麼大事,大家都相安無事就當是過了尋常一日便可。」

重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鐘承止與景曲,看得出鐘承止並非客道,是真未把救了重涵一命之事當作大恩。而景曲也不似一般,知道這倆定非凡人︰

「鐘公子如此所言,甚是豁達,絕非凡夫俗子。那妾身也不待兩位公子如尋常之輩了,只請兩位公子在重府自在便好,如有要求,盡可開口。」

重夫人說完又見了小禮,然後溺寵地橫了一眼重涵︰「你還知有人道過,這麼久如此大的事兒也不給娘寫封信,都玩野了去了。」

「嘿嘿,這不是要準備會試嘛,孩兒都溫書去了,而且知道娘也快回來了。」重涵笑嘻嘻地回答。

「誰信你。」重夫人拿著手絹的手點了點重涵額頭,「我帶回了點你喜歡的南方吃食,一會要人拿到你房里去,給鐘公子、景公子也嘗下妾身家鄉的小食。」

重涵與重夫人又閑談了一會,說了些近日之事,會試如何等。便同鐘承止、景曲退了出去。

重夫人等幾人離開後,叫來魏老,把自己不在之時家中大小事務都問了個清清楚楚。她對自己小兒子了若指掌,這會兒瞧了一早重涵對鐘承止言行態度,再听了魏老的一些描述,就知道自己兒子生了真情,只是不知情至何處。

重涵帶鐘承止、景曲來到自己房間,突然發現今年回京後,他成日都是往鐘承止那邊跑,自己院子每日除了睡覺就沒怎麼呆過,倒是覺著生分起來。

有下人把重夫人帶的吃食端過來,有盲公餅、蹦砂,還有做好的扎蹄。這個是重涵最喜歡的,京城這邊怎麼都做不出那個味兒,重夫人趁著天還未轉暖特地遠道一路帶回京城,立刻要下人熱了,也可見之溺寵。此時也近午時,干脆就當午飯吃了。

剛開始動筷子,下人就道李章明來了。沒要通報,李章明直接就跟著下人進到重涵屋里,見到幾人在吃飯,也不客氣地坐下。重涵要人多上了份碗筷,四人一起吃起飯來。

李章明滿臉喜氣,高興溢于言表。重涵便問道︰

「什麼事這麼樂?」

李章明樂呵呵地啃了一大口扎蹄,囫圇吞掉才說︰

「今日已經在擬草榜了,也無礙了,我爹便問了下方大人我倆考得如何,方大人一笑回之。就是我倆都上榜了。」李章明笑著說完又繼續吃。

重涵听著也大喜,忙問道︰「承止呢,還有海雲、玉兒呢?」

「承止與那倆還不知,不過後日也放榜了,以承止、海雲之才學,定是榜上有名。玉兒嘛……只能後日看看了。還有……」李章明停了一下,又笑著說,「方大人說,我的名次明日才知。」

今日已在擬草榜,就是上榜人名次大體已定。要明日才知,說明是進了前十。前十考卷要由皇帝過目再欽定排名,所以是今日拿去由皇帝審閱,明日才知名次。

「你小子,還想連中雙元不成。」重涵手肘撞了一下李章明笑著回道。

李章明是三品以上官員子弟,直接就可以進國子監為蔭監生,不用參加鄉試。他也沒有重涵那沒事找事的勁頭,于是最多也就只能連中雙元了。

「嘿嘿,雙元不敢想,能進前十已經很高興了。」李章明模了模自己後腦勺,「後日我們一同去看榜不?」

重涵點點頭︰「好啊,不過估計又是一堆人。」

李章明︰「那也要親自看看,把海雲、玉兒也叫著。」

「玉兒要是榜上有名,定要沖去霞凌閣與繁斐風花雪月了。你是未听到那日披靡擂台他在後台與繁斐說的話,這家伙一點文采全用在討姑娘歡心上了。」重涵一幅揶揄的表情搖著頭。

李章明︰「海雲說玉兒想把繁斐贖出來。」

鐘承止听了問道︰「霞凌閣的優伶也是要贖的?」

李章明把口里的咽下,給鐘承止詳細解釋︰

「說的不是贖,而是聘。霞凌閣就如娘家,從娘家要人回去,就要三書六禮皆不能少。當然並不完全按照婚娶之事來,但大體類似。

聘書、禮書、迎書都要到位,說媒的‘媒人’不是媒婆而是要和霞凌閣主說得上話之人。

問名、納吉,不看生辰八字,而是雙方寫好以後將如何待之對方,互相過目確定。

納徵、請期、迎親則與婚娶差不多。

不過若是普通優伶也就草草了事了,繁斐這種大紅牌出閣每次都搞得同高門大戶嫁閨女一般,滿城皆知。媒人納禮並無明數,但肯定都是得對得上的。」

鐘承止听完哭笑不得地想,這霞凌閣的道道真是各式各樣層出不窮。

重涵問道︰「玉兒想請誰當媒人,又想拿多少聘禮?」

李章明︰「他正為此發愁呢,別說找誰當媒人拿多少聘禮。如若是尋常青樓女子,默默無聞贖出來也就罷了,或者就與繁斐在霞凌閣如一直以來見見面述述情也罷了。這樣大張旗鼓鬧得滿京城皆知地把繁斐這種大紅牌接回韓家,他爹定是不會允的。

重涵︰「確實,那他準備如何辦?」

李章明︰「沒有辦法,成天愁腸滿肚,說要找承止談談。」

「誒?」鐘承止一愣,頗為不明,「為何要找我談?」

「因為就是你成全他們倆的啊。」重涵一邊給鐘承止夾菜一邊說,「何況今時你也是與霞凌閣主說得上話之人,等中了進士便更是如此,估計還想請你當媒人呢。」

鐘承止繼續哭笑不得地想,這理由的邏輯好似不是那麼通順。

李章明看著鐘承止說道︰「承止你就等殿試金榜後和他談談商量下,後日先看看玉兒能否上榜,若沒上那他爹就更不可能應了此事。」

重涵︰「他要是過不了,就要一個人留在國子監了,那才是可憐呢。」

幾人聊聊侃侃吃完了午飯,午後把同樣等著放榜無所事事的張海雲與韓玉叫來一起玩起了投壺,連景曲都參與其中。

然後重涵四人發現根本不能同鐘承止與景曲這兩個家伙玩,因為這倆人百發百中完全沒得懸念。鐘承止只得被排除擠兌在外當了計分的,景曲繼續做回他的雕塑。

投壺每人四矢,計分法多種,例如第一支投中否,連續投中否,最後一只投中否,中的哪個孔,分數各不相同,一輪下來輸的人喝酒。

自然,韓玉定是那個喝得最多的,不過還好喝的是重夫人從南方帶回的甜酒,不至于又吐了。不過好幾碗下肚逃不掉面色通紅,又被重涵與張海雲揶揄了一下午。

……

春日暖,少年伴,韶華游笑杏花瓣,朝來夕去何知還……

二月初九,會試第一場第一日。

門口的隊果然排得比那日拿證還要夸張,隊伍周圍還站著一些士兵在維護秩序,避免有人擁擠插隊。每個進場的考生都要被帶進一屋內,月兌衣檢查有無夾帶,還有所帶食物文房等是否藏著東西。近萬試子應考,可見這隊伍前進速度之慢。

自此時開始,便是大華三年一度的科舉,處處都由禮部或者皇帝親自過手,容不得半點虛假,也自然無法開後門了。不過有條件的富家子弟一般都早早地叫下人來代為排隊,本人來了直接替換便好,這總是沒法管的。魏老果然早已安排好此事,鐘承止和重涵到的時候,那下人前面就不到二十人,不用排多久就能進去。

到了這處,景曲終于無法和鐘承止形影不離了。進貢院大門前,鐘承止便要景曲和魏老一起回去,後日再一起來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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