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40.孩子?(捉蟲)

天空上還是零落細密的雨滴,地上的小水窪濺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高高堆起的干柴垛已經被洪叔用一塊塑料布遮住了,雖然塑料布不大,只夠遮住一角,還是能從中間挑一些沒有被雨淋濕的干柴,安然把干柴抱進屋子放在灶門口。

天空依舊陰沉,黑壓壓的雲盤旋在這片天空上,沉重的仿佛要落下來似的。

安然挑了一間較遠的屋子,現在已經是早上了,然而和晚上也沒什麼區別,安然在農家的大鍋旁邊點上幾根蠟燭,左右看了看又把離他最近的一扇窗子打開,萍姨細心的把這邊的廚具都收拾好了,他只要做就行了。

當初買的豬肉空間里還有很多,豬里脊,黑木耳,雞蛋,三種東西可以做個魚香肉絲。

里脊肉切片,放水里漂白,這樣做是把肉里的血絲泡出來,瀝干水分加少許鹽和料酒腌制,再放蛋清抓勻,最後放干澱粉用少許油封住,保證肉絲不會月兌漿,泡紅椒去籽剁碎,冬筍木耳切成絲,開水焯一下,放在一邊瀝干備用。

安然低頭添了一把柴,把鍋里的水清干,洗洗手接著調味汁,當油下鍋燒至五成熟,下泡椒和漿好的肉絲,濺起的油點打在安然的手上,疼的他忍不住「嘶」了一聲,忍住不斷濺出的油點,馬上放入蔥姜蒜炒香,一邊用鏟子翻炒著,一邊還要不時的添一把火,手忙腳亂的放入東筍和木耳絲,倒入味汁,迅速翻炒幾下出鍋。

一道菜用盤子盛好放在一邊,安然連忙跑到外面,仿若得救般的呼吸著外面沉悶的空氣,稍頃,安然終于覺得自己活過來了,看看手上的黑色,沉默的一會兒,轉身就要再進去,一道菜夠誰吃的。

空間中有動靜,安然快走兩步到了廚房的里面,一個大活人突然出現在他身邊,安池御甫一出空間就聞到一股不可言說的味道,面前的是燒著火的鍋,一盤看不清顏色的菜還在一邊散發著熱氣,安池御側過頭剛要說些什麼,話還未出口,整個人就沉默了。

半響一聲壓抑的輕笑聲在柴火的 啪聲中響起,安然洗著手,不明所以,「大哥你笑什麼呢?」至于之前的曖昧早就被這陣煙燻火燎給燻道外太空了。

手上突然多出一條干淨的白毛巾,擦完手安然正要把它扔回空間,就被安池御拽走,安然仰頭看著面前人的臉,這幅帥氣的長相真是多看多久都不會膩啊。

特別是現在,常年深邃猜不透的眼神中此刻映滿了笑意,眉目柔和的給人一種溫暖的錯覺,看起來倒是有種鄰家大哥的感覺了。

安池御看著面前的小弟,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瓷白的皮膚和黑色形成鮮明的對比,偏偏洗個手也不知道順便洗臉,看著著實搞笑。

當安池御用毛巾在安然臉上抹了一把,安然看著毛巾上的黑色沉默兩秒鐘,搶過毛巾,洗過臉後,屋子中的嗆人空氣也差不多沒了,可以準備第二道菜了。

農家用的鍋安然很是不習慣,能點著火他已經很佩服自己了,只不過他自己一個人做菜,必須有人給他添火,而這個人,安然扭頭,看向身邊那位還在閑逛的某人。

想吃飯,還是應該要自己親手體驗一下不是?

「大哥。」

安池御轉身,用眼神詢問。

「會添火嗎?」

安池御沉默,詫異的望著他。

安然用腳踢了一把快要燒出來的木枝,一臉無辜可憐,隱隱還有淚光在眼角閃現,那雙蔚藍的眼楮被淚珠洗滌的更加清晰,滿眼映著的都是他的身影。

安池御的心突然就軟了下來,「多大了還學會哭鼻子了?」

難得一見他如此溫柔的說話,然而安然卻沒領會到這話的真意,他什麼時候哭了??揉了一把眼楮,還真是嗆啊。

有人替他添火,安然只需要切菜炒菜,頓時輕松了很多,本想今天給大家做點好吃的,然而現在看來,他能把菜做出來就不錯了。

安然邊做菜邊用眼神光看著身旁添火的安池御,被火光映的紅彤彤的臉,眼神專注的看著火光。

農家院子里最不缺的就是土豆白菜這些常見的農作物,所以安然打算一切從簡,切土豆成片,鹽水浸泡,鍋內倒油,土豆片瀝干水分,白糖老抽鹽雞精花椒粉用開水沖泡倒入鍋中沒過食材。

「大哥,小火,我要收汁了。」

安池御手上頓了一下,把手上的樹枝放下,整個人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安然眼看著大火把汁水都要燒干,連忙擠開安池御,把火中的柴分開到兩邊,起身拿起盤子準備盛菜。

安池御被擠到一邊,站起身默默的離火源遠了些才停下腳步。

又一盤看不出形狀的菜出鍋,安然很想說這不是他的水平,門口一直趴著的卡爾突然站了起來,警惕的看著外面,安然順著它看過去,是安十一和安北,他們兩個怎麼才回來?

安池御站在門口,兩人剛要踏進屋子的腳步一愣,走了過來,「先生,那些村民已經把受傷的人帶了回來,都安排在一間屋子了,而且腳腕上海綁上了繩子,門口也有人守著。」

在滅火的時候先生就交代過他們兩人,注意受傷的村民,按照這些人抓住喪尸不殺死的態度對待那些本就是鄉親鄰居的人或者即將異變的喪失更難下手,他們兩個就一直密切注意村長會怎麼安排這些受傷的村民。

但是令他們很是詫異的是村長做出的決斷竟然也是把受傷的人關在房間中,而那些受傷的人表現的很拒絕,即使有家人表示不同意,最後還是听了村長的,最讓安北覺得意外的是,看起來他們很熟練似的,沒有任何的慌張。

回來的路上,仿佛受傷的人知道自己會有什麼下場似的,一路哭個不停,吵個不停,再加上村外和那些躲避起來後又回來的老人女性和小孩一匯合。

場面一時亂七八糟,之後還是村長不知道對那些死纏亂打的家屬說了什麼,場面才控制住,他們兩個也忙到現在才趕回來。

安池御點點頭,兩人一身風塵僕僕的樣子,「恩,我知道了。」

「北哥你們倆快洗個澡睡覺吧,鍋里面有熱水。」

安北的鼻子已經被烤臭肉的味道堵住了,什麼也聞不到,兩人的衣服被雨水粘在身上,看起來異常狼狽。

等兩人離開,安然模了一把卡爾的腦袋,看著院門口行走匆匆的人,對著安池御問道︰「受傷的人若是異變大哥,那些村民會不會找我們麻煩。」

雖然提出燒掉後山喪尸是為大家好,但是現在看到別的人沒有受傷,反而是他們的家人變成行尸,難免不會起怨恨的心理。

這個地方本就偏僻,人數不多,凝聚力很高,萬一恨上他們這幾個外來者,他們沒準就要做好面對整個村莊的村民了。

安池御看了他一眼,「不會,那位村長不會會管理好他的村民,更何況我們人人有槍,即使那群人想做什麼,那位識時務的村長也不會允許。」

安然點點頭,有大哥在他也不用想那麼多,天空的烏雲越來越多,大塊沉甸甸的灰黑色遮擋的天空看不到一絲空隙。

噠噠點點的雨聲敲打在玻璃上,聲音越來越密集,安然拉著大哥後退倒屋子內,看到屋內放空氣的窗戶有雨滴飄進來,連忙關上,屋內瑩瑩的蠟燭光閃爍飄搖。

下雨也阻止不了人吃飯,所以,還得接著做,安然挑揀著蔬菜,站在鍋邊,看著安池御。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安池御眼中的拒絕太明顯,安然想視而不見都不行,想想他也不適合做這個,放棄般的說道;「我自己來。」

任命的敲開雞蛋殼,透明的蛋液包裹著蛋黃流到碗里,頭一次發現做菜原來是這麼受折磨的事情,希望不會給他留下陰影。

「先生小少爺。」

萍姨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安然轉頭,就看見頭頂披著衣服,頂著雨進來的萍姨。

「萍姨這麼大的雨你怎麼過來了,萬一生病怎麼辦?」安然放下手中的蛋殼連忙走過去。

而安池御則是走過去關上了房門,阻擋了外面鑽進來的冷風涼雨。

萍姨在安家的地位雖然表面看只是個女佣,但是只要是安家的內部人員或是在安家待久了人都會知道萍姨的地位,即使安池御這個家主也是很敬重的,若是按輩分算起來,他們都應該叫萍姨為姑姑,但是萍姨一直自己過不去心里的坎,這麼多年完全不接受。

不過萍姨確是看著安池御和安唯風長大的,兩人的母親去世多年,一直都是萍姨照顧他們倆,所以關系更親近。

「小少爺這是在做飯?」

安然看了看狼藉的屋子,很不好意思的點點頭,「這鍋我不會用,做出來的菜完全沒發看。萍姨你不多睡會兒嗎?」

萍姨看了看滿地散亂的干柴,零亂的土豆皮到處都是,快要滅了的火只余半根枝丫還在外面,鍋還沒刷大概是菜的湯汁被黏在了鍋上又被火煲干,看起來異常像是戰場。先生的手上還殘有黑色的底灰,她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先生略狼狽的樣子。

安然只听萍姨輕笑,臉上的魚尾紋更加清晰了,「小少爺,廚房里有煤氣爐。」

安然沉默一會兒,不自覺看向安池御,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嫌棄的眼神。

他還有空間,為什麼不到空間去做是因為沒有開火的痕跡很容易被懷疑,但是也完全不需要這麼蠢的非要用農家的大鍋去做飯,安然扶額,一定是早上的事讓他智商減半,罪魁禍首就是站在他眼前的這位。

剩下的菜萍姨說她來做,安然要幫忙卻被趕出去,一起被趕出來的還有洗了一半手的安池御。

外面依舊在下雨,雨滴順著房檐串成珠的往下滑落,臉上突然傳來冰涼的觸感,安池御未收回的手停在他的臉頰,他抬頭看著他,而對方也低頭,兩人的目光又再次交織在一起,蔚藍對上漆黑,互相的眼神中沒有其他,只余對方。

遠處傳來轟隆隆的雷聲,很遠,聲音沉悶,再之後安然從對方的眼楮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亮光,閃電追著雷聲,緊接著又一聲轟隆而作的雷音。

安然拔出沉溺在那片漆黑中的目光,啞聲說道,「打雷了,我們回去吧。」雨滴打在身上,洗滌著心上包裹著的傷感,既然不可能就不要用這種態度對待我,萬一我當真了怎麼辦。

快速跑回房間,這家人的房子結構是一層一層的。

從外面看是一排的房子,從正門進,第一間是客廳的樣子,只有一套桌椅板凳,穿過客廳就是一間臥室,穿過臥室還是臥室,而從房間的擺設來看房子的主人應該是一大家子,有點四世同堂的意思,後面還有看起來是鍋爐房的房間,所以兩人進了客廳發現除了剛去睡覺的安北和安十一,剩下的幾人幾乎都醒了。

「安然你這是上哪挖煤去了?」

安池御從茶幾上拿起毛巾擦了擦手,淡定的坐在椅子上,很快就有有眼力價的端著茶杯過來。

安然也找了個地方坐,「誰挖煤去了?二哥你夢游呢?」

安唯風點點頭,「沒錯我夢游呢。」

閃光燈的亮光閃過,安六啪啪啪敲著手機,幾秒後遞到了安九眼前,只見上面一張小少爺說話時的定格照,上面被p上了幾個字,安九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旁邊的幾位好奇看了一眼,接二連三的笑了起來,安唯風更是,邊吵著讓安六傳給他,手機通訊依舊不能用,所以現在手機電腦也只剩下了拍照玩個單機游戲這些小功能。

最後的手機被上交了安池御的手上,安然眼見大哥的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揚,內心更是好奇,湊上去一看,只見整個手機屏幕都是他。

雨水順著臉頰向下滑,頭發最上層被濕漉漉的壓趴,臉上一大塊黑色,手上也是,照片的最上面還有幾個字,「同志們!我挖煤回來啦!」.

安然︰「」

沉默幾秒後,安然嗷的一聲就去搶手機卻被預先知道的安池御躲過,關掉手機塞進褲兜,對著安六說道︰「圖不錯。」

安然怨念的看這次他,他的帥氣形象,毀了,抓過毛巾狠狠的在臉上抹了一把,他就說為什麼之前在門口原來是因為這個,難得大哥突然而來的童心,安然咽下口中的苦澀,酸澀的血液和之前的匯聚在一起,踫撞,迸發,濺起的點滴撞擊在心髒壁部,一陣陣的疼痛,最後又歸為平靜。

怒氣沒地兒發,當然要找個替死鬼,沒錯就是哪個截圖p表情包的那位。

滿臉獰笑的看向安六,卻發現他也是一臉委屈加上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你委屈什麼?」安然詫異的問道。

安六一張女圭女圭臉上滿是委屈的盯著安池御,安然內心警鈴大作,難道要多出個情敵?

只見安六吸了吸鼻子小聲嘟囔︰「我的手機,我唯一的手機。」

安然︰…活該,讓你拿我的照片做表情包。

下雨天他們也出不了門,索性就子屋子內做運動,時刻鍛煉自己,保持完美的身體狀態,安九和安十三還在屋子中切磋了起來,好在安北和安十一屋子夠遠,不然麼絕對會被吵醒一臉懵逼的被拉來切磋,畢竟安北的武力值在這些人中絕對是第一第二的,至于為什麼不確定,那是因為還有一個安池御在。

要是以前覺得是分不清勝負的那種,但是現在有空間水的改良,安然可以保證絕對分分鐘ko掉安北。

很快就吃飯了,萍姨的手藝一向沒的說,而且用那種大鍋做的飯也是比用煤氣做的好吃,這其中只有兩盤菜略被嫌棄。

沒錯就是他做的那兩盤,在一眾菜色中是動筷最少的。

安然對這群人鄙視到極點,沒人吃他吃,吃一口就想起了當時他做菜時的不容易,頓時覺得這盤有的地方不夠火候,有的火候又大了的菜也不是很難吃,而且。

「萍姨你今天不舒服嗎?」

「沒有啊?怎麼了?」

安六指著兩盤既不香也沒色的菜,「味道差距好大,但是小少爺卻吃的津津有味。」

沒等萍姨說話,「沒人吃這個嗎?」安然咬了一口土豆突然說道。

安六夾了一筷子,「小少爺那麼好吃嗎?」說完放進嘴里,表情有點扭曲,但還是咽了下去。

「都什麼時候的你們還在嫌棄飯菜不好吃,在未知的某天也許你們連飯都吃不上。」

安池御平緩的聲音在空氣中突然響起,氣氛突然凝重起來,安池御夾了一筷子土豆放在安然碗里,平淡的聲音繼續說道:「即使是現在,有多少人是餓著肚子躲在垃圾桶,啃著干澀的面包還要防備身旁人的搶奪,而你們」

安池御在每個人臉上看了一圈,「吃著熟的食物,還能一臉嫌棄的挑剔著哪個好吃,哪個不好吃,是不是內心也在想著末世也不過就這樣而已,食物是無限的,干淨的水是無限的,一切和末世前也沒什麼不一樣?」

安池御每說一句,眾人的頭就低下去,沉默在桌子上飄蕩,不知道誰開頭,眾人的筷子都向著那兩道難吃的菜伸來,安然又啃掉了一片土豆,再向盤子伸手,卻發現已經空了。

「先生教訓的是,我們還沒從末世前的生活中月兌離出來,以後不會了。」

安然可惜的看著眼前的空盤子,這可是大哥和他一起做的菜,就這麼沒了。

「大哥說那麼多真的不是因為那盤菜是你自己動手做的嗎?」

眾人一臉驚恐,wtf?先生親手做的?

安池御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只是個安然夾了一筷子他最「愛’吃的蘿卜。

安唯風幸災樂禍,「別挑食啊,小弟。」說著又夾了兩筷子送到安然碗里。

看著白女敕女敕的蘿卜,安然很是淡定的吃了下去,然後回報的就是每個人碗里都多出來一小堆他們不喜歡的食物,包括安池御,看著碗里多出來的木耳,很是無奈的輕笑了一聲,吃了下去。

一頓飯吃的大家異常艱辛,苦中作樂的是有這麼多人陪著。

吃完飯,安北兩人也起來了,萍姨從鍋里端出一直熱著的飯菜,準備好兩雙碗筷。

「萍姨真是貼心啊。」安北大口嚼著飯邊說道。

「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會照顧自己。」萍姨搖搖頭,端起空盤子回到廚房。

安北安十一兩人迅速解決完飯菜,吃飽喝足,安十一幫助萍姨收拾完碗筷就被洪叔從廚房踢了出來,美名其曰不讓他添亂,其實就是不讓他打擾對方的二人世界。

嘩啦啦的雨水潑在玻璃上房頂上,雷聲不甘寂寞的cha進來形成獨特的音調。

安九拉著安十一切磋,屋子內地方不大,既要躲著人又要注意不要摔破了東西,對兩個人來說都有些束手束腳,最後遠距離拉不成改成貼身肉搏,躲開對方的一個勾拳,安十一眼角瞟到了一個木女圭女圭的玩偶,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沉悶的一聲後,安九笑著收回手打趣道;

「切磋中愣神,十一你退步了。」

安十一捂著肚子,臉上扭曲了一瞬,「你還真是手下留情。」

「這麼快?十一你要不要補補?」

安南也過來一臉揶揄,「對啊十一,以後找老婆更難了,你要是還這麼快,嘖嘖。」

安十一捂著肚子挪到凳子上,緩了口氣,撿起地上一個落了灰的東西。

「我是剛才想到,之前回來的時候,村里人好像在說誰家的孩子丟了,我剛才看到那個木女圭女圭才想起來。」

「孩子?」

安然听到孩子這個詞就不免想起之前他在村長那偷听看到的那個小孩,想想又搖了搖頭,哪那麼巧。

安池御注意到他的動作,「怎麼了」

安然看著窗外的雨,說道;「沒什麼。」

正巧說著這個,門就被急促的拍打起來,「砰砰砰!」

安池御示意門口的安威風開門,門一打開,雨水攜帶者冷風鑽了進來,凍的安唯風一個激靈,門口站著一個女人,渾身被雨水澆濕,衣服緊緊貼在身上。

「你們有孩子?有有?」女人抓住安唯風的手一臉焦急的說著。

雷聲霹靂作響,間或打著刺眼的閃電,把女人蒼白的臉色映的像個女鬼。

至于她說了什麼,安唯風一句也沒听清,手腕一用力,把女人拖進屋,連忙關上門。

「你們有沒有見過我的女兒?她這麼高,叫冬冬,扎著兩個小辮子,穿著一身紅色的小裙子,有沒有見到啊?有沒有?」

屋子內的人沉默的看著女人茫然的比劃著,不停的哭著叫著冬冬,這個女人的眼神已經空洞了,仿佛自己也是行尸走肉。

安然去廚房給她倒了一杯熱水,「你別急,大姐你坐下,別著急,你要是自己倒下了誰去找孩子?」

安然強制的按著她坐下,一杯溫熱的茶水遞到她手上,有些燙的水杯灼紅了手心,也讓女人冷靜了下來。

屋子內的溫暖才讓她知道自己有多冷,然而她的女兒還在外面生死不知。

安然坐在安池御身邊,打量著面前的女人,二十□□的樣子,面容清秀,此刻卻渾身散發著水鬼的氣息,腳下不停的淌著水,水流一直順著水泥的地面向門口流去,這屋子原來是門口低越往里越高的設計。

等女人恢復了理智,局促的方才手中的水杯,滿屋子的男人讓她有些瑟縮,害怕,可還是開口問道︰「你們有沒見過一個小女孩,大.大約四五歲,一身小紅裙子,腦袋上扎著兩個小辮子,她說話的時候喜歡帶著冬冬兩個字,一說起話就「冬冬最喜歡吃水果,冬冬最討厭吃香菜。」她總是想讓大家都關注她,他覺得自己的名字好听,就連冬冬這名字也是她看著電視自己起的。」

安然不知道該不該打斷她,這女人明顯有些精神崩潰,不過那個孩子……

「很抱歉,我們沒看到你的孩子。」

安唯風不忍的看著女人的樣子,那個孩子明顯就是凶多吉少,他不懂失去孩子的母親的心情,但他能理解失去母親的孩子的心情。

當安唯風說完後,安然可以感覺到她整個人都處于一種絕望,那種抓住的救命稻草突然折斷,整個人跌入萬丈懸崖的感覺。

即使是她內心早已經有所感,但是听到答案,還是忍不住了,眼淚再一次落下,有時候無聲的落淚比嚎啕大哭更難過。

「整個村子都找過了?」安然忍不住問了句。

「凡是她能去的地方我都去了。」

女人站起身回到了安然的問題,安然突然開口說道;「我最後一次見到那個孩子在村長家。」

女人刷的轉過頭,腿軟了一下,才磕磕絆絆走到安然面前,抓住他的衣服一臉激動的問道;「你見過她?什麼時候?她在哪?」

「傍晚的時候我見到她在村長家睡著了,之後就不知道了。」

其實這麼一說就代表他偷听的事被發現了,但是那畢竟是一個孩紙的安全與否,他不能因為自己的一點私心就可以假裝不知道。

說完安然看向安池御,安池御的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在安然看過去後,只是看了看他什麼也沒說。

安然的心沉到了谷底,大哥是不是覺得他做的不對?萬一沒找到孩子反而懷疑他們怎麼辦?這些他都沒有想過,他是不是給大家添麻煩了。

孩子的母親一臉激動,什麼也顧不上了,推開門就往外跑,連安唯風準備給她的衣服都沒拿。

安唯風關上門回來問道;「安然你真看到那個孩子了?」

「嗯。」

內心認定安池御是不悅自己剛才的自作主張,安然的情緒也低沉下來。

空氣中的氣氛突然沉默,安九幾人插科打諢好像也沒調節起來,明明每天也都是這樣,先生很少說話,而小少爺今天卻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少言寡語起來。

安唯風以為是安然受了那個女人影響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也就沒多說什麼。

那個孩子的命運怎麼樣都不是他們能左右的,若是村子里的人都找不到,他們這些外來者也無能為力。

安然雖然緊靠著安池御,卻感覺不到身邊人的一丁點想法,這個認知讓他覺得挫敗,心慌,拳頭緊緊攥著,有白色的光芒在安然手中閃爍,卻因為主人心不在焉根本沒感覺出來。

安然唰的站起來,拿過門口的衣服跑了開門走了出去。

「小少爺你去哪?」

「我去外面看看,你們不用擔心,一會兒就回來。」

說著人已經跑遠,安九看著小少爺的身影消失在雨中,轉頭問道;「先生小少爺?」

安池御看著那個杯子,深邃的眼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最後煩躁的閉上了眼楮,再睜開眼神已經沒有波動。

和剛才安然離開時一個動作,突然起身,「先生?」

「你們去幫忙找找那個孩子。」

說完開門走出去,外面還下著雨,卻比剛才稍微小了點,雷聲陣陣。

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覷,什麼情況?

安然不知道之後發生的事,他只是在半路把衣服換成了雨傘,幸好之前穿的不少,不然這天氣,他還得回去換衣服。

打著傘安然向村長家走去,路上有村民穿著雨衣來往得出身影,口中還念叨著孩子的事。

到了村長家的門口,順著門向里看去,那女人果然已經在了,村長也在,還有幾個村民。

「村長你看到了嗎!我的冬冬!我只剩下冬冬了,村長你幫我找找她,我求你了村長」

那個女人跪坐在地上,哭的好不傷心,安然打著傘走了進去,看見安然的到來,村長明顯有些詫異,「你來這做什麼?」

態度不算好也不算太壞,看來之前的偷听這精明的老頭也猜出來了。

「我來幫忙找找孩子。」

村長更加詫異,屋子里另外幾個人呢也都很吃驚,畢竟這事跟安然也沒什麼關系。

沉默一會兒後村長開口了,這老頭煙槍一直不離手,這會兒點上煙槍卻不抽反而任它著著。

「你說你最後一次看見冬冬是在我家?」

安然點頭,「對,當時那孩子在椅子上睡著了,我還把她抱到了上面睡。

屋子中的火炕上,一個枕頭和被子還孤零零的躺在上面,村長看起來回來後也未合眼。

這一會而,屋子里又進來幾個人,見到安然也沒理會,搓著手進門就說道;「村長沒找到。南邊樹林也沒有。」

一個小孩子能跑到哪去呢?

女人的哭聲又響起,吵的安然心煩意亂,被雨水打濕的手冰涼的抓著傘柄。

「小孩子特別是小女孩,一般不會跑到陌生的地方,若是沒有家人在身邊她的第一反應絕對會是找媽媽,第二反映是找爸爸,若是爸爸媽媽都不在身邊的話就會是鄰居,爺爺女乃女乃姥姥姥爺,小孩子的思想都是簡單的,親人在身邊是給他們最大的安全感。」

從村長家的情況來看,那孩子像是自己走出去的,一個小孩子睡醒過後發下家人都不在家,肯定是去找,但也會是在熟悉的地方找,這樣範圍就會縮小。

屋子中的人听了安然的一番分析,覺得有道理,女人停下哭聲,低頭想了想,今天她跟著自家男人上了山,孩子就交給鄰居照顧,可是鄰居說沒找到孩子又急著撤離村子,之後忙忘了,他的男人也在山上受了傷,回來就被單獨放在一個房間養傷,而這時她才想起她的孩子,卻是怎麼也找不到了。

「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都沒有。」大概是安然之前的安慰讓女人很是信任他,即使只是個少年。

安然皺眉,這個地方他不熟悉,而這些土生土長的村民也找不到的話,甚至連尸體都沒有,那孩子到底能去哪呢。

「你們家長有沒有在她耳邊提過一些地點恰好又是以前帶她去過的地方?」

小孩子的記憶有時是很好的,你提過他就能記住,這也算是小孩子的天賦。

女人這次很久沒說話,反倒是屋子中的另一個大漢,想起了什麼似的,卻在看到村長的臉色後把話又憋了回去。

安然不動聲色的看著,不過傘尖卻仿佛不小心似的戳到了女人的腿,力道不容忽視。

在女人抬頭後,安然把眼神看向了她身後的那個男人。

或許是丟失了孩子,整個人敏感起來,小心翼翼,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嚇到,女人順著安然的目光看向了身後的男人,是她鄰居的丈夫,此刻整個男人看著她眼神閃躲,就像她質問他的妻子孩子去哪了的時候,那個女人也是這樣不敢看她的目光。

「你知道我孩子去哪對不對?你告訴我,我求你你告訴我她去哪了,冬冬才4歲啊,和你家的亮亮一樣大,我不能讓她出事,沒有她我怎麼活啊。」

女人狼狽的哭聲在屋子中回蕩,甚至蓋過了外面的雷聲,她的丈夫受了傷,孩子又丟了,但凡有點人性的都不會忍心看著一個四歲的孩子在外面受傷甚至死亡……

「那孩子不會是跑到後山竹樓那邊」

大概是那句兩家孩子一樣大打動了他的心,那漢子終于頂著村長的壓力開口說道。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