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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進只是微微笑著看她,白玉般的臉頰,玄色的衣領,素色的里衣,背著光,如同帶著光暈一般。

霍綰君的臉微微的紅了,心跳的有些快。

我們這樣算是私會了嗎?她的頭有些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劉進上前熟稔地拉起她的手,像是做了許多遍,霍綰君愣怔地由他牽到窗前,壓根沒有想起來要掙月兌,只是傻傻地看著他。

他臉上的神色算不上溫存,也算不上有什麼情誼,到好像是……走了許久的路,終于要到了終點一般。

如釋重負,霍綰君在心里想,皇孫為何有這樣的神色,當年她上終南山之前,皇孫來看她,也是同樣的表情。

兩人並肩站在陰影里,朝窗外看去,從這里可以瞧見半明半暗的宮牆,高高的未央宮金碧輝煌的拱頂,連接殿與殿之間的飛廊。

飛廊上似乎有人在行走,只是看不分明。

霍綰君想,她進來之前,劉進就一直站在這里,難道是從外面看皇宮是什麼樣子麼?

未央宮是蕭何為高祖建造,當時秦朝滅亡,高祖剛剛坐穩江山,對于在咸陽還是洛陽建都舉棋不定,蕭何並不言語,卻督促工匠們建造了宏大華麗的未央宮。

「天子以四海為家,不建造壯麗的宮殿不足以立威天下,」蕭何用這樣的壯麗宏大的宮殿和他恰到好處的言辭將都城留在了這里。

未央宮周回二十二里九十五步五尺,街道周回七十里。台殿四十三,其三十二在外,其十一在後宮。池十三,山六,池一、山一亦在後宮。門闥凡九十五。

劉徹重新擴建了長安城,並且對閭里都進行了規劃,拓寬了道路,興建了高樓,後來又建造了地勢比未央宮還要高的建章宮。

陽光為這巍峨的宮殿鍍上了一層金沙。

劉進站在這里,在想什麼呢?

霍綰君轉過頭,看著劉進的側臉,挺拔的鼻梁,密長的睫毛,微微上挑的眼角,她覺得今日的皇孫與往常不同,隱隱有了鋒利之感。

「我經常做一個夢,在夢里,我只活到了二十二歲,太子府一夜之間陷入了危境,父親在這里,號令東西兩市的市民跟隨他擊退假借皇祖父旨意的小人,沒有多久,父親就被污為謀反,帶著我的兩個弟弟,逃走了。母親陪著祖母在未央宮,我在太子府……」

劉進說的很慢,聲音也很平靜。

就好像在說著別人的故事一般。

霍綰君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皇孫,皇孫和她有著一樣的經歷。

她的臉色變得慘白,一雙眼楮迷茫地看著劉進,皇孫是從什麼時候醒了過來,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情,重新面對這樣的人世。

劉進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那些片段在她的眼前飛速閃過。

皇孫並不是生來聰慧,而是有著和她一樣的經歷,他一直在試圖改變,而她卻懵懂不知,自以為是地耍著小聰明。

霍綰君的手心里都是汗,劉進感受著她手心的變化,淡淡地道︰「胖頭魚,我早知道你也做過這個夢,在那個夢里你的母親早早死去,弟弟也沒有活下來,霍嬗也……」

「別說了……」霍綰君掙不月兌劉進的手,疲累地垂下眼簾,「皇孫,別說了,你……你要我做什麼?」

這麼久以來,兩人之間已經形成了固定的方式,劉進這般說,是要她做什麼吧?

霍綰君突然覺得有些委屈,卻不知道這委屈從何而來,她欠了皇孫多多,做了這麼多的事,有個機會回報,難道不是好事嗎?

劉進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個淚眼朦朧的小娘子,恨不能親手為她拭去淚水,他自覺自己施恩圖報,頗有些可惡,但他做了這麼多,不就是為的這個麼?

「胖頭魚,你嫁給我吧,」劉進的聲音里不帶有任何的情緒,依舊是平淡無奇,讓人覺得說的並不是自個的婚事。

「!」

霍綰君抬起頭看著劉進,眼淚凝在眼眶里,瞧著就像是一只受傷的小鹿,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楮,望著獵人。

劉進縴長的手指,輕輕地撫過霍綰君的眼楮,接住了淚水,霍綰君也隨之合上了眼簾,劉進松了口氣,他看不見她的眼楮方能說出自個的想法。

「你嫁給我,我照顧你的家人,胖頭魚,我們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人。太子府無憂,父親登基之後,你便是我的太子妃。」

原來說出這樣的話來並不難。

劉進想了無數次如何將胖頭魚拐到自個身邊,但最後的方式竟然還像以前講價錢一般,她會答應的吧?

霍綰君也沒有想到,原本是背著大人們出來私會皇孫,沒想到,比這個私會更驚世駭俗的還在後面,皇孫說要娶她。

「……」

皇孫是中了什麼術法不成?

听了皇孫威逼利誘的話,霍綰君反而平靜了下來,能夠思考了。

她知道的太多,皇孫不可能讓她嫁給旁人,就不算這些,這麼多年來皇孫為她做了那麼多事,要算一算總賬,她也逃不月兌。

與其被皇孫滅口,不如跟著皇孫繼續站在同一條船上。

太子府就算是被滅,也是幾年之後的事了。

霍綰君道︰「我不過是個平民之女,怎麼能夠嫁給你?皇孫,你畫了這麼大的餅,也不怕閃了舌頭。」

「……那有什麼難?只要你答應進太子府,我就有辦法,只是開始,你的地位不會太高,我是皇長孫,正妻之位可以一直擱置,等成為太子之後,我自有辦法給你位份。」

劉進的心情開闊起來,他本以為胖頭魚會打他罵他一通,最後才會無可奈何地答應自己。沒想到胖頭魚已經想到了他的諾言真假去了,劉進暗想,胖頭魚的心里也是有我的。

只要女人心里有他,事情就好辦,劉進前世也是風流過的,對付起小娘子也有自個的一套。

「可是我的母親不願意我做妾……」霍綰君無奈之極,雖然她壓根對于嫁人幸福不抱什麼希望,但是,她若是進了太子府給皇長孫做姬妾,她的母親和舅舅怎麼辦?

劉進嘆了口氣,撫了撫她的發頂,哄道︰「只是暫時的,我只有成為太子之後才有正妻之說,就連母親也是前幾年才成為了太子妃。」

那只手便像是有了自個的意志一般,輕輕地滑下了霍綰君的臉頰,又將散亂的發絲幫她挽在了耳後。

胖頭魚的頭發濃密順滑,臉頰就像是上好的絲綢,身上微微地帶著香氣,越來越有女子的美。

「所以,我母親一定會傷心難過,」霍綰君嘆口氣,想了想,道︰「皇孫,不如我對你發個誓,我終身不嫁,以後的事,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好不好?你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絕不說半個不字。」

這個辦法,倒也說得過去,霍綰君濃密的睫毛,撲閃的像是小鳥的翅膀,她希望皇孫能夠相信她。

嫁入了皇家,甚至都不能說是個嫁字,從此之後,就哭笑不由自己,霍綰君能夠想象,那一定是比嫁給平頭百姓家過日子更不易的事。

母親和舅舅一定放不下她,她也無法時時回家照顧他們。

皇孫在乎的不過是她知道前世的事,只要她不告訴別人,處處站在皇孫這邊,不就行了。

劉進的臉色鐵青,頗有些猙獰,他的手慢慢地滑到了霍綰君的脖頸之上,在秋日里帶著絲絲的涼氣,冰的霍綰君一個哆嗦。

「皇孫……」霍綰君驚慌地嘟囔,皇孫這樣子太逾矩了……只是她沒有勇氣拒絕,現在皇孫還沒有答應她的建議,她不敢再觸怒他。

霍綰君的猶豫、緊張、嘟囔,到給了劉進繼續作惡的勇氣。

他知道,女人只有變成自個的,才會一顆心都撲在他身上,霍綰君一生不嫁,能逃得過別人的手心,卻是逃不過五叔。

胖頭魚若是和劉髆在一處,日後那里還會記得住他的好。

劉進的手繼續往下,伸入了霍綰君的衣襟。

嚇得霍綰君的呼吸都頓住了,接著她睜大了眼楮,正想呵斥,卻被劉進堵住了唇。

從未有過的感觸讓霍綰君軟成了一灘泥,前世,她和上官安兩人行房,總是模著黑,上官安只管自個舒暢,從不曾憐惜于她,時不時地用神情和言辭踐踏她,好像和她同房便是一種恥辱一般。

久而久之,霍綰君對于房事和男人都很害怕,好在她很容易懷孕,這才解月兌出來。

劉進這般對她,令她害怕和軟弱,神魂都飛了去。

房間里只听到急促的呼吸聲和絲綢摩擦的簌簌聲。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守候的侍衛輕輕地叩了叩門,這是在提醒皇孫時辰不早,該走了。

劉進這才清醒過來,松開了霍綰君的唇,瞧著紅腫艷麗的唇瓣,他微微地笑著道︰「胖頭魚,嫁給我又有何不好?」

他的一只手箍著霍綰君的細腰,另一只手輕輕地撫了撫她紅燙的面頰,眼神中帶著戲謔和親密。

這親昵的眼神刺得霍綰君不敢睜眼,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她本應當將這個登徒子甩出去,不讓他近身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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