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林太後回宮之後,魏元音反而忽然清閑了下來。

除了每日定點去壽安宮和老人家嘮嗑,就再也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干脆就揮揮手,把新認識的小伙伴扯進了宮。也不繁瑣,只在庭院里支了桌子擺了幾碟點心。

殷瑤比徐茵茵來的要早些,她一出現,魏元音就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一朵行走的牡丹,貴氣端莊。

「看你這樣,果真是閑了。」殷瑤看著還在把玩果子的少女,笑了一聲,「我卻是正忙的時候還要來赴公主的請。」

魏元音把手中果子一扔,討好笑道︰「阿瑤你最是照顧我,左右世子的婚事已備的差不離,歇上半日又怎的。」

殷瑤接過月白手中的茶盞,掀開蓋子便覺甜香,卻不是果茶花茶,應該是貢品紅茶,再細細一品,便曉得皇帝陛下有多疼這姑娘了,宮殿里待客用的茶葉都是上好的鹿山金頂。

「你是想叫我歇一歇,還是又來陪你動腦筋。」魏元音在盛安中消息不便利,許多事情都是後知後覺。她卻不一樣,肅王府表面上喜愛玩樂,卻也要知曉朝堂內外,不然誰知道會不會一不小心就踩了雷。于是,魏元音就有許多事情都要問她,也虧得這丫頭如此放心。

「我听著太後娘娘的意思,皇後的人選已經定了。」魏元音踟躕,卻不知道要不要再接著問句,這位未來的皇後是否好相處。

殷瑤卻極為明白她的意思︰「原本以為你不熱心這事的。」

「怎麼不關心,那個位置可關系著本宮的身家性命。」魏元音一臉嚴肅,刻意說得夸張,結果自己先繃不住笑出了聲,而後道,「要我說,還是你更適合那座宮殿。」

「什麼?」殷瑤听了魏元音的話一時反應不過來,許久,才將手心往少女的額頭上放了放,「你是如何想不開,竟想讓國姓換了。」

魏元音听到這番話,怔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自己拍了拍額頭。天吶,她確實是糊涂了,肅王府雖然很快就要降爵,也會和皇室越來越遠,但現在確實還是還在五服內的同宗親戚。她到底是哪根筋沒搭對付,從認識殷瑤那天就動不動起個念頭覺得她是當皇後的料。

若要讓殷瑤當皇後,那皇位上勢必要換人了,還不能姓殷。

她看了左右,幸好還沒讓別人听了笑話去。

「你呀。」殷瑤搖頭不已,「想問你那位未來養母的事情,喏,她來了,問她吧。」

卻是宮女領著徐茵茵已經進了院子,過往時候殷瑤對徐茵茵並無太大好感,但也沒有任何惡感,只是泛泛之交。如今也是因為魏元音才有了交集,還不曾覺得有什麼問題。

此時徐茵茵進來,卻面上帶了副憤憤不平的樣子,不知道被什麼氣著了。

魏元音詢問似的看了徐茵茵,又看向殷瑤︰「這是怎麼了,誰惹著小茵茵了。」

那口氣,像極了殷承暉平日里稱呼她的時候。此時念出來,自然是帶著玩笑。她可還記得,徐茵茵同她熟了以後,就拉著她︰「你我名字里都是‘yin’字,我同康樂郡主一樣叫你阿音,那你,那你就叫我茵茵吧。」

徐茵茵的怨念都快沖上天了,先叫了杯涼水灌下肚︰「還不是那個蘇碧,又讓她出了大風頭。」

徐宰輔和蘇宰輔不對付,兩家的家眷就也不對付,徐茵茵可以說是處處看蘇碧不順眼,要是有條件,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剝。

「出什麼風頭了?」魏元音眯了眯眼楮,出風頭也要有條件,卻沒听說外面最近有什麼活動。

殷瑤卻是了然︰「那邊已經散了?」

「散了,我進宮的時候,兄長剛剛回來。」徐茵茵氣鼓鼓道。

魏元音更是好奇︰「你們在打什麼啞謎,誰又整了什麼宴會不成,居然沒請我,嘖,真是貼心。」

提起來,殷瑤卻先沉了臉︰「你確實是心大。」

「阿音你不知道。」徐茵茵開始解釋,「如今盛安里聚了一幫準備明年春試的舉人,三天兩頭的辦什麼詩會文會,那蘇家的老二也是明年參試的學子。」

「所以,今天是他辦了個文會?」魏元音接到。

「不止。」殷瑤就表現的沉穩的多,「他還玩了新花樣,讓蘇碧把盛安里名聲斐然的才女也請上,一起切磋。」

真把男男女女聚在一個園子里顯然不現實,但他們實際也就拿花屏草木遮掩了,再有侍女來回傳遞。

「哦。」魏元音點著頭,「我就關心,怎麼沒請我們的殷瑤大美人?」

殷瑤當真快被這小丫頭氣笑了︰「還不是怕你孤零零在皇宮里等我。」

她伸出縴縴玉手戳了下對方腦門,卻不想連指甲都沒踫上就戳出了個紅印子,這皮膚真是女敕的讓人羨慕。

魏元音模了模腦門,又看徐茵茵︰「所以,蘇碧是做了什麼驚才絕艷的新詩?」

說到這個,徐茵茵更氣了︰「要是她能老老實實作詩就好了,再作詩也比不過我大哥!可是也不知道怎麼了,我大哥說,花屏那邊忽然就是一陣喧嘩聲,再著人打听,便知道是蘇碧拿出了新曲子,那些才女們都想她現場奏出來听。蘇碧竟也不推月兌,直接讓人上了琴,一首曲子把那些書生都給听痴了。」

估計這幾日那些人就得把蘇碧捧成天仙下凡,琴女轉世!真是煩!

說到新曲,魏元音顯然更有興趣,她坐直身體︰「曲子?什麼曲子,是蘇碧自己作的,還是找別人學的。」

「我雖沒去,但也猜的出來,應當是她自己作的,她的琴藝師父可是高雪洪高大家,自從拜了師,蘇碧每年都能拿出一兩首好曲。」

殷瑤慢條斯理地品著茶。

那可得找機會听一听了。魏元音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就有小心思浮了上來,口中卻不再提這事。

「管她做什麼。」她給徐茵茵剝了一個小橘子,「你給我講講你那個堂姑的事情。」

現在宮里宮外都傳開了,徐家要出個皇後,可是這個皇後叫什麼,性格怎麼樣,長什麼模樣,具是一概不知。

徐茵茵將剝好的橘子又一瓣瓣分開往嘴里送,含著化成了水咽下去才含糊道︰「我這兩年沒回江南,具體也不甚清楚,只知道這位堂姑長得雖不是最美,但讓人看了就很舒服,很柔和。」

茭白恰巧上來給幾位姑娘添茶水,听到徐家姑娘提到了未來的皇後,也就是魏元音的養母,不由上了兩分心。顯然比魏元音本人在意多了。

「性格嘛,我也說不上來,總覺得她是軟了點。」徐茵茵說到這里有些為難,「我那位叔婆是繼室,前頭那位有兒有女,家里並不怎麼和善,往年回去的時候,這位堂姑都沒什麼存在感。」

這麼軟?魏元音挑眉,那怎麼幫父皇撐起後宮!

「不過。」徐茵茵轉了個話音,「奇怪的是,似乎也沒吃什麼虧,叔爺過世後,在江南那邊的名聲倒是愈發顯了。」

魏元音糊涂了,只覺得听來听去也沒听出個所以然,這位並不好欺負?她也沒想著欺負養母,只是別找她麻煩就好。

「你安心,這位堂姑的人還是很好的,與人來往傳的都是善名。」

听了徐茵茵的話,殷瑤略微思索了下,她明白魏元音的想法,遂道︰「不管是真善還是假善,只要不是個囂張跋扈的性子,便不能明著找你什麼麻煩。」

「是的啊,不行我就找我爹嗎,雖然江南那邊是本家,如今卻也指望著我爹撐門面,她要是入了宮,也要靠我爹來撐腰。」

魏元音頓時樂了︰「哪有你這麼把話明晃晃擺台面上說的。」

她自己平時說話就很不講究了,結果這個徐茵茵卻更不講究,慣來一副活潑又嬌生慣養的性子。她有一個愛女如命的父親,還有一個疼愛妹妹的長兄,真好啊。魏元音無不羨慕的想著。這樣的性格,天生是做什麼都沒人覺得突兀。

忽然,她挑了挑眉,沖兩人道︰「今天沒听到蘇碧的新曲,本宮很是遺憾,不如把這遺憾補回來呀?」

「你想干什麼?」

眼見魏元音就是一臉壞笑,兩個人都是警惕滿滿。

少女腦袋湊上前去,三個人聚在一起,就听到嬌女敕女敕的聲音說著這般那般如何做。說完,魏元音第一個直起身︰「就這麼定了啊。」

徐茵茵一臉驚懼地看著她,不住拍著胸口︰「阿音你好壞啊,萬一成了,可是丟丑的大事,蘇碧會撕了你的。」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魏元音笑著抬了抬下巴。

殷瑤扶著額頭笑了笑,戲不戲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太後的千秋壽宴上只怕是有熱鬧可以看了,還是落蘇碧面子的熱鬧,想想,還挺期待的。

如此,她招來自己的貼身侍女,在她面前耳語幾番,侍女亦是瞪圓了眼珠子,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家姑娘,覺得甚是胡鬧。

「只是傳些消息罷了。」她輕聲道,又不是真照著消息上去做。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