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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有老虎嗎?」江影本想問是不是有野獸,但又怕男童听不懂,所以只能換一個通俗易懂的危險物。

「有老虎,所以你最好快點回家!」

江影半晌無言,大眼楮眨巴眨巴,看來應該是有野獸了,要不然男童不會是這個反應,可是想把她給嚇回去談何容易?江影抱住男童的胳膊撒嬌︰「大哥等會要保護我!」

男童瞅了瞅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氣的不想跟江影說話。

男童所說的大山離他們家不是太遠卻也不近,歇歇停停的,江影估模著他們將近走了一個多小時才看到大山的影子。大山果然很大,層層疊疊,高聳入雲,幅員十分遼闊。

山腳下的野菜也果然如男童所說,都被挖光了,被挖到地面的泥土已被太陽烤的失去了水氣變的焦粒。

「等會跟緊我,不要大聲說話,免得把野豬招來!」男童拉緊江影小心翼翼的往山里走去。

「野豬?」江影聞言眼楮瞬間變的亮晶晶!野豬可是好東西,雖然和家豬一樣都是豬,但是味道明顯要好的多的多。只是山里有野豬這一家人怎麼會餓成這副德行?為什麼不去打獵?一頭野豬至少也有二三百斤,制成了干肉省一點吃足夠他們一家人兩三個月的吃食了。

「野豬長著很硬的尖牙,比我們兩個撂在一起還高,而且它吃人的!」男童對江影對于野豬的垂涎很是理解,因為娘跟他說的時候,他的反應跟二妹一模一樣。

「因為野豬總是成群結隊下山來糟蹋莊稼,所以兩年前村子曾經組織人手去打過野豬,最後死了九個瘸了二個傷了十二人!」男童怕二妹不死心,便將這不是秘辛的事拿出來警告妹妹。

江影听的直咂舌,覺得暫時還是先不要打野豬的主意好了,別豬肉沒吃成卻反倒變成了野豬的糞便。不過野豬這口食兒,她卻決不會放過的,打不過它們難道就沒有其他的法子?江影舌忝了下嘴唇壓下了心里的思量。

「二妹,長成這個樣子的便是野菜,我們在這里挖就行!」,說說行行,江影和男童很快便到了目的地,大山里鳥聲鳴鳴,野獸嘯嘯,草木森森,男童壓低了聲音彎腰指著腳下的一叢薺菜說道。

「好的,大哥。」江影應了一聲便蹲子揪了幾片薺菜葉用袖子擦了擦便往嘴里送去,剛才她便看到了,只是因為家里雖然窮,但女人還是堅持女孩子要嬌養,因此便一直都是只帶幾個兒子出去挖野菜,回家後更是將野菜剁碎煮菜粥,所以這個身體的原主人不認得野菜的原形,而她怕身份曝光也不敢先出聲,只能盯著野菜暗流口水等男童下指示。

現在男童說這個可以吃,她便再也顧不得其他,決定還是先招呼下五髒廟再作打算,她快餓死了,從來沒這麼餓過。薺菜很女敕,很是清新,雖然不頂餓,但是卻也讓空牢牢的肚子不再那麼揪著疼了。

男童看江影吃的痛快,也是頂不住食物與饑餓的誘惑,同樣薅起一把薺菜,甚至連擦一下都顧不上,直接便塞到嘴里狼吞虎咽的送到了胃里……

食物進到胃後,兩人頭暈目眩的感覺終于輕了些,透支的體力也漸漸回籠。因為是春夏之交,各種果子樹啥的連花都只是剛開,山里除了野菜也沒別的可以挖,所以江影對于深山尋寶有些意興闌珊。

「大哥,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可以吃嗎?」山里野菜雖然多,但是同種類的不是長到一起的,這一叢那一蔟,江影挖的有些吃力,便開口向男童問道。

「這個……」男童雙眉緊皺,他只認得這一種野菜。

「要不這樣,我每樣都挖一些,回去問問秦秀才,他學問高,自然知道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下次我們再來挖的時候就方便多了。」江影大眼楮眨巴眨巴,再度獻計。

「好,你每樣都挖一些,我這里只挖這一種。」男童雖然對江影的提議很動心,但又擔心她會挖很多不能吃的,所以便想了折中的法子,而他只挖這種他認得的野菜裝滿他提的這個籃子。

江影得到了男童的特赦令,便放心大膽的開始「胡亂」的挖了起來,至少在男童眼中是這樣。

枝睫平趴在地上,暗紅色的枝,綠色的葉,葉片無毛扁平肥厚似馬齒狀的是馬齒莧。

葉倒卵狀披針形的是婆婆丁,以前在城里可是稀罕物事,只有每年的春天特地去農貿市場圍追堵截的才能買到一點,只是想不到如今卻要當作主食來吃了。

葉緣向內卷曲,葉柄有細細的茸毛,形狀像小貓爪子一般的是厥菜。厥菜可說是江影的最愛,他最愛吃的便是厥菜餡的餃子,所以忍不住的多挖了一些。

看起來很像韭菜,但葉子是圓柱形而非扁平狀的便是小根蒜了,這東西用辣椒油拌上可是極其的下飯,只是可惜又是只有春天才能吃到的季節性小菜,所以江影同樣的多挖了一些……

很快,江影的籃子裝了九成滿,而那邊男童提的籃子挖的還不到一半,所以她也不著急,便開始細細查找今天要挖的重頭物——車前草。

能在山里發現車前草可說時意外之喜,因為它對于退燒可說是有良效!所以江影打算回到家去搗成汁給女人灌下去,這麼一直發著燒不是辦法,而且放置一個女人僅僅是因為外感風寒便喪命在自己面前對于一個中醫醫師來說這絕對是恥辱。

只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女人是因為風寒導致的臥床不起,目前挖的野菜幾乎都是寒性的,吃到肚子里對她的身體屬于雪上加霜。就連車前草都是寒性,只能快速退燒快速停藥了。唉,家里太窮實在是沒有選擇的余地,在加重病情和餓死之間只能兩者相害取其輕了……

江影望著山里飛來跳去的野雞,快速竄過的兔子,遠處晃晃悠悠扒著蜂窩的狗熊……禁不住有些眼熱,她一定要想辦法弄些野味回去,這片山林可真是寶地!而且更妙的是這兒的村民不擅打獵,山里小動物沒有被人經常捕殺而產生的機警,就在他們身前身後轉悠,實在是讓人很難不動心思。

「大哥,我們先回家吧!」男童還打算再挖一些,但是江影怕女人病情加重,便拉著男童回家。男童想了想,亦是擔心母親及弟妹們挨餓便應了江影的要求。

二人因為吃了些野菜肚子里不再饑餓,所以回程雖提了重物但仍比去時要快的多。一路無事,很快便到了村口。

「大哥,你說我們用這些野菜能換到一些糧食嗎?」江影盯著村里張大戶家運送糧米的馬車吞了吞口水,悄聲對男童說話。

「那怎麼可能?隨處都到可挖到的野菜怎麼能換來必須用銀錢買的糧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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