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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平等人差點把眼楮給擠得抽筋兒了,心道︰‘我的好哥哥哎,你可醒醒吧!別被這牛鼻子老道給忽悠了去啊,山寨是萬萬不能讓的!’

翟讓被徐茂功忽悠得是有點暈,可他又沒瞎,怎麼會看不到董平他們眼中的焦急和擔憂,熱度一退,他腦子清醒了許多。他吭哧了會兒,心底突然浮起一條妙計來,他道︰「徐先生,我就一個條件,若是你能代英雄會的諸位應允了,我就讓山,咱們兩家合為一處!」

徐茂功捋了捋胡須,笑得很是高深莫測。他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

「您回去,請把英雄會里頭武功高強的大將選出一位來與我一戰,若是我敗了,我心甘情願的將瓦崗寨讓出一半,如果不能贏我,那可就不好意思了,這瓦崗寨的大門不會朝你們敞開!」翟讓道。

徐茂功忍得很辛苦,勉強將心底狂涌而起的笑意壓了下去,點頭應下。徐茂功心里憋著壞呢,他不打算派秦瓊、單雄信這等聲名赫赫的,想來想去,就挑中了羅士信!

要不說徐茂功一肚子壞水兒呢!他叫羅士信代表山東英雄會這方出戰,翟讓見了人非得氣瘋了不成,肯定覺得英雄會派這麼個瘦弱又憨呆的娃兒出來是在羞辱他!人吧,這一氣一惱,就容易出岔子!再加上輕敵,翟讓非得讓羅士信狠削一頓不成。

到時候瓦崗寨的人除了懵逼還是懵逼,自家首領都打不過英雄會里頭半大孩子,這英雄會得多強啊!這樣一來,還有哪個敢尥蹶子!到時英雄會的人馬融入瓦崗寨可就輕松多了!

徐茂功回到營中同諸兄弟一說,大家直咋舌。程一郎率先反應了過來,他哈哈大笑道︰「三哥,你這招——夠陰險!不過我喜歡!!」

齊國遠和李如輝默默地退後兩步,心道︰‘不管是四哥還是三哥,都是萬萬不能得罪的主兒!要是得罪了他倆,搞不好連咋死的都不知道!’

寶寶心里苦啊!他們倆先前一直以為哥哥們和他倆一樣都是傻白甜,結果個個是心機漢,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果如徐茂功所料,第二日兩方人馬列陣後,翟讓一看山東英雄會派出來與他一戰的竟是個半大孩子,貌似還是個缺心眼兒的半大孩子,他心里這個氣啊!

「徐兄,秦兄,你們這是何意,竟派個半大孩子來同我比武,這是瞧不上我翟讓嘍?!」翟讓那雙豹子眼瞪得溜圓,臉色陰沉,掌中那條丈八黑纓鐵槍橫于身前,他怒道。

「翟將軍誤會了,貧道一向敬佩翟將軍的武功人品,怎會在人前故意羞辱于你!」徐茂功不急不緩的解釋道︰「我們這弟弟愛武成痴,踫到翟將軍這樣的高手便想要比試一番,我們拗不過他啊!」

「我們山東英雄會有賽專諸、似孟嘗、 打三州六府、馬踏黃河兩岸的神拳太保秦瓊秦叔寶,有二賢莊莊主、大隋九省綠林總瓢把子赤發靈官單通單雄信,有少華山寨主、綠林中南路的瓢把子神射手王勇王伯當,還有好些數得上名號的英雄豪杰,若是這些人來同你打,贏你豈不是輕輕松松!到時候你們說不定就要指責我們欺負你們了!」程一郎的嘴可真夠損的。

「唧唧歪歪的做甚麼,要打便打!」士信可嫌棄翟讓了,撇嘴道︰「我看你就是怕輸才拖著的!」

「你——你們——」翟讓氣得怒發沖冠,他那丈八鐵槍直指羅士信,發狠道︰「好小子,今天就讓你嘗嘗我這槍的厲害!」

結果,三招,只用了三招,羅士信就將翟讓打落于馬下。然後,他也跟著棄了馬,跟提麻袋似的將翟讓給提溜了起來,然後又摔在地上,來來回回了三五下,直將翟讓摔得是頭暈眼花,幾欲吐血,身上不知道添了多少處小傷口。

「大哥!」董平等人也顧不上許多了,催馬上前沖。

「士信,住手!」秦瓊趕忙高聲阻止道。

翟讓恨啊,恨自個兒身子咋這麼結實,被摔成這樣都沒暈,只能帶著那張又青又腫的臉應付山東英雄會的這群喪心病狂之人!讓,他怎麼敢不讓,山東英雄會的一個無名小兒都能吊打他,其他早已成名的英雄得強到什麼程度?!簡直不敢想啊!

也是合兵到一處後他才知道,羅士信看著瘦瘦小小的,又憨傻異常,可天生武力值高,在英雄會里頭也是能排到前幾名的!!感覺不會再愛了!

翟讓心里頭的確有點郁悶,不過略想想也就釋然了。人家山東英雄會里頭既有萬夫難擋的猛將,亦有洞悉人心、算無遺策的軍師,人才濟濟,以後定然大有可為,他這瓦崗寨同英雄會合兵一處,絕對是賺了!

徐茂功、秦瓊並翟讓等人如何將英雄會的人馬並瓦崗寨的兵丁整編到一處,又是如何安排防務,排兵練陣的暫且不提。就說方慕,自打進了瓦崗寨,得閑的時候可以說是少之又少。隨他們一塊兒反了楊林的那隊官兵皆將家眷接到了山上,身子有恙的那些人俱是由方慕為他們診治。當然,效果也是極為明顯的。

經他們這麼一宣傳,瓦崗寨上上下下誰不曉得方慕的神醫之名。如此一來,上門求醫的人就更多了,讓方慕從天色未亮時一直忙到夜色漸深,瓦崗寨里原有的那幾名大夫更是到秦家長跪不起,求方慕收他們為徒。

這幾個人都四五十歲朝上了,有個已經年逾花甲,方慕怎好意思佔著他們師父的名號。只說願同諸位大夫交流醫術心得,共同進步。她半點藏私的心思都沒有,將自己整理出的疑難雜病案例集分享給了那些上門求教的大夫,麻沸散、剖月復術這等奇方奇法也未有半點隱瞞,知無不詳言無不盡。

一段時日後,這些個大夫的醫術較以往有了明顯的進步,能為方慕分擔好些事情了。這樣,方慕總算是能分出些精力來籌備軍醫隊的事兒。

瓦崗寨日益壯大,勢必會引來朝廷大軍的圍剿,到時候惡戰在所難免。方慕想在此之前訓練出一支專精于外科的大夫來,為諸將士止血、消炎、縫合傷口甚至是斷肢等等,盡最大可能避免不必要的傷亡。

已經登基做了皇上的程一郎听了方慕的稟報哪有不允的,他激動的直拍大腿,連聲道好。軍中出身的翟讓、董平等人更是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了,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一個好軍醫對將士們意味著什麼!

忙忙碌碌中,兩個月便飛逝而去。這一日,方慕提著行醫箱從陳大娘家出來往自個兒家走,路上見有六七個人圍坐在一塊兒閑聊。其中有一個是負責到山下采買的胡四,方慕有時會托他帶些藥材上來。她隱約听到什麼天寶將軍、受傷之類的字眼,心好似被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一般,又是心慌又是難受。

方慕深吸了口氣,面上擺出疑惑、好奇的神色,走到近前去問道︰「胡四哥,你們剛剛可是在說隋朝的天寶將軍?他受傷了?!他不是什麼天下第一麼,又怎麼會……」

「秦神醫,我們剛剛的確在談那個天寶將軍的事兒!」胡四回道︰「您有所不知,這宇文成都的確是天下第一,橫勇無敵,可也架不住人多啊!一個人對戰一百勇士,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這昏君,完全不把宇文成都當人看啊!就為了他那點兒面子,硬是叫宇文成都接下百名勇士的挑戰,呵呵,怪不得這麼多人反他呢!他就作吧,不作死怎麼死!」另一個人感慨道。

「秦神醫,您這臉色……看上去有些不太好,可是累了?我們就不耽擱您的時間了,您還是快些回去歇息吧!」胡四那關切中夾雜著些許擔憂的眸光落在方慕身上,他道。

「嗯,我這就回去,多謝胡四哥關心!」方慕胡亂點了點頭,腳步有些飄忽的離開了。

宇文成都他——他居然受傷了!方慕心里亂得很,有好幾次險些被路上的山石絆倒。她提著行醫箱的那手緊緊攥著竹制提手,另一只手則揪著衣襟,將那塊兒弄得皺巴巴的。

就算他是天下第一,可雙拳難敵四手,與他比試的不是兩三個,而是一百名!方慕越想便越擔憂,一顆心高高懸著,她那雙墨眉緊蹙,心道︰‘也不知道他的傷情如何……’

「阿慕,你今兒這是怎麼了?打從外頭回來就有些不對勁兒,心神不屬,神情恍惚,可是踫到什麼難事了?」寧氏又怎會發現不了方慕的反常,心中擔憂得緊。她放下手中的活計,將方慕拉到身旁,輕輕拍了拍方慕的手掌,柔聲問道。

「娘,我……」方慕回握住寧氏的手,張口欲言,不過話到了嘴邊她又遲疑了。

「怎麼?有什麼話是不能對娘說的?」寧氏道。

「娘,我……我想去京城!」方慕暗下決心,她抬頭直視寧氏,眉眼間帶著堅毅之色,言語堅決。她道︰「伏念他受傷了,目前不知傷情如何,我想去看看他,幫他治傷!」

方慕腦海中一直回蕩著宇文成都說的那句話——待我還完這份恩情,便會將肩上數職盡數推掉,到時你可願與我這一介布衣歸隱?

她願意!

她怎麼會不願!

所以在這之前,她絕不能叫他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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