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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在修真界打賞

遙遠的大千世界,帝闕正獨自立在巍峨宮殿的殿頂之上。

如今黃昏已去夜色未深,天空仿佛是籠上了一層淺灰色的薄煙,漫天星辰都悄無聲息地隱去了自己的光芒。不知何處而來的狂風混著白雪呼嘯而過,卻在踫到帝闕的前一秒消失得無影無蹤。

帝闕淡淡地注視著漸暗的夜色,夜色下似乎還藏著神秘而龐大的身影,那是龍群在空中肆意急掠。帝闕並沒有上前的意思,半明半暗的微光隱約模糊了他的表情。他狹長的鳳眼中似乎不再是往日的危險孤傲,他的氣勢也一掃曾經的攝人心神,男人攬著暗金色的長劍似與整個天際融為了一體,又似乎全然凌駕于天地之上。

而就在這時,一枚剔透的玉簡穿透了空間而來,打破了這難得寂靜的氛圍。

帝闕看到玉簡後眉頭瞬間皺了一下,他冷著臉任由玉簡在空中晃晃悠悠地亂竄,完全沒有伸手去接的打算。也不知過了多久,那枚玉簡終于安穩了下來,再也不胡亂地飛來飛去,直到此刻帝闕才抬起了手中的長劍,玉簡頓時乖巧地落到了劍鞘上。

「錄音玉簡?」帝闕瞥了一眼玉簡後便不感興趣地移開了視線,若不是這東西是戎弘毅送上來的,他或許自始至終都不會理會。時至今日,當初跟隨著他征伐小千世界之人已經基本沒幾個活著的了,唯有戎弘毅修為算不上多高卻一直活到了現在,還被他派到小千世界當天籟閣分閣的閣主。這不是因為他念舊情,只因戎弘毅曾被將絕斬斷了手臂罷了。

他帝闕生來不敗,然而戎弘毅的斷臂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早在百年前他就已經失算過,百年前他就已經敗于了將絕手下。便是為了這一點,在他勝過將絕之前,戎弘毅絕對不能死。

帝闕收回了思緒,他用劍尖重新將玉簡挑到了空中,玉簡內所錄之聲驟然徘徊在了這薄涼的空氣之中。

這是……琴聲?帝闕听到若有若無的樂聲後,剛剛松開的眉又慢慢皺了起來。他本以為戎弘毅有什麼重要的事要稟告,沒想到這個人竟然只是送來一個錄了歌的普通玉簡,簡直是荒唐。

帝闕漠然地轉過了身,當年他在小千世界為帝之時殿內倒是時常有人奏樂,他也願意欣賞那些陽春白雪,然而今日……他卻沒心思听下去。

因為這曲調一開始便零零落落,奏琴怕是喝得酩酊大醉才會彈出這種醉酒之曲。也許在戎弘毅的印象里,他還是那個剛剛登基為帝的帝闕,還是那個能與士兵舉杯同醉的帝闕,所以戎弘毅才將這枚玉簡傳送過來。然而戎弘毅錯了,這三千世界誰也不知道,帝闕最厭惡的就是擾人神智的酒液。若非最初登基之時難以籠絡軍心,帝闕絕對滴酒不沾。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ヾ」悠然響起的繾綣之聲讓帝闕不自覺頓住了腳步,歌詞中的張狂與漫不經心使得帝闕英俊的面容上劃過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ヾ」帝闕听著玉簡內傳來的低緩男聲,一時間也不急著走了,他甚至勾起了那冰冷的薄唇,只是他的笑容不是出于欣賞或是喜悅,而是出于對這首曲子的嘲弄。

他是帝王,沒有人比他更能听懂歌曲背後的意思。與其說這撫琴奏曲之人是抑郁醉酒,不如說那個人太過張狂。那人分明是在借著此曲冷眼旁觀這紛雜俗世,而這每一個琴音皆是他的嗤笑之聲。他在諷刺帝王不識賢才,也在諷刺這世間容不下他這樣的人!

這玉簡是戎弘毅從小千世界傳上來的,也就是說繼將絕之後,小千世界又出了一個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的狂妄之輩。

一曲終了,帝闕轉身將玉簡收入了空間戒指內,通過這首曲子,他似乎看到了奏曲者一手執著酒杯一手撥弄琴弦的模樣。前不久有位宗主在匯報事務時提及過,他曾在小千世界邊緣位面發現了一個歌喉與琴技都極好的男子。那男子容貌妖冶,原是宮內伶人,而後獨自建了一艘精致樓船成為散修,每日聞名而來之人數不勝數。

宗主說他花了大價錢請此人去天籟閣錄曲,想幫小千世界的天籟閣宣傳一二,只是那人甚是清高,說是不願以色惑人,所以故意將面容化成了清秀的模樣,只有這樣他才願意前去錄曲。那宗主還說此人已向天籟閣提議,要在小千世界開幕式上表演一場,到那時天籟閣一定會更加出名。

帝闕知道這宗主提到這些事什麼意思。他話里話外無非是在說他對自己忠心不二,願意為他處理一切瑣事,但帝闕從未把此事放在心上。他是帝王,一個不需要任何心月復之臣也能穩坐龍椅的帝王。若說臣,三千世界之人皆是他的臣子;若說民,三千世界之人皆是他的子民。

今日听到這歌帝闕倒是想起了此事,或許這個奏曲者就是對方所提及的伶人?然而這等傲慢到近乎猖狂的曲子,當真出自一個普通的伶人之手?

遠處熟悉的龍吟聲又起,帝闕一听聲音就知道這是將絕那頭黑龍發出來的,他頓時熄滅了剛剛升起的探究之意。帝闕拿出靈卡隨意寫了一句話,然後便順著玉簡上刻著的靈卡號轉了一筆靈幣過去。做完一切之後帝闕收起了靈卡,手中的長劍仿佛感覺到了他的念頭,直接出鞘恭敬地停在他的身前。帝闕面色陰沉地踏上飛劍,飛劍瞬間向著龍吟聲傳來的方向掠去。

「你覺得我之前所唱之曲如何?」回程路上,長生恰好也在和將絕聊著剛才在天籟閣內所奏之曲。

「傲慢。」將絕一邊說著一邊扔了一壇烈酒給長生,長生已經多日不眠不休,眉宇間的倦色越來越重,也許烈酒能讓他稍微清醒幾分。

「傲慢也是應該的,畢竟我可是‘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ゝ’。」長生想起了地球上柳永的一句詞,想來原主是個狀元郎,若不是被人擄到此處,說不定就入朝為官為相了。那首《酒狂》ゞ也是地球上的曲子,據傳是阮籍避世的諷刺之作,和柳永這句詞真是再配不過了。

長生剛飲了一口酒,身上的靈卡就震動了一下。這時候誰會轉靈幣來?長生拿出靈卡疑惑地看去,而當他看清靈卡上增多的數字後猛地咳嗽了起來。

到底是哪個土豪突然轉了他十萬靈幣?既然修真界的功法都是成打賣的,這樣的土豪粉絲也請給他來一打吧!

三千世界每張靈卡的卡號都獨一無二,並且皆是實名制。出于安全考慮,每個人都可以選擇是否隱藏自己的卡號和姓名,長生也不確定這個土豪會不會留下卡號和名字。長生頗為好奇地點開了轉賬記錄,而這一次他不只是因為震驚而咳嗽了,他是整個人都懵住了。

三千世界中有兩個卡號流傳最廣,街上隨便拉一個人都能直背出來。這兩個流傳最廣的卡號一個是將絕的,另一個便是帝闕的。長生自認記性不錯,他也知道這兩人靈卡卡號,然而他現在卻有些懷疑自己的記憶了。因為這十萬靈幣後面顯示的靈卡號……怎麼越看越像是那個「三千世界財富排行榜」榜首的呢?

所以說,打賞他的人有可能是傳說中的帝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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