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才會暴露？」
蘇卓犖點點頭，陳均心里卻忍不住罵了一聲娘。
「好了。」他拍拍手，「既然如此，我們最好盡管趕到那邊去，防止出現差錯。」
蘇卓犖點點頭。
兩天後。
陳均看著顯示屏外面一成不變的星空，寂寥與浩瀚一起，愈發顯得孤獨。
他在過去的那些的世界里並沒有呆過太長的時間，但是多次累計下來的記憶，比過去的二十多年平淡要驚心動魄的多。
事到如今，竟然會有物是人非之感。
陳均覺得自己矯情，但是莫名之中，卻明白很多事情，是真的回不去了，從他親手殺人開始，不管是出于何種原因，結果都沒有變化。
他在像蘇卓犖靠近，那種漠然，那種蔑視。
這種變化說不上好，卻也漸漸成為一種必然。
他把這些世界里面的生命，看得越來越無足輕重，越來越輕描淡寫。
陳均閉上眼楮，淡漠得想，這樣並沒有什麼不好的。
目的地已經快要到了。
蘇卓犖看著他，把主動權放在陳均手上。
沒有猶豫，沒有憐憫。
陳均感覺得到，自己精神上的絕對冷靜，熟練而冷靜得操縱著這台機甲，向著對面那些嚴陣以待的軍隊沖過去。
「警告！警告！你們已經進入了亞利克帝國領土範圍。」
「如果再不停下，我們有權……額」
亞利克帝國和聯邦一直都是隱隱的敵對狀態，不過表面上的警告還是要喊一下，說不定對方直接投降了呢？
最重要的還是，因為敵方太少了，如果是一個艦隊，他們絕對二話不說就開炮攻擊。
但是現在就這麼一台孤零零的新式機甲，面對幾千艘帝**艦和後方嚴陣以待的高級機甲，實在是相差太遠了。
反倒是陳均毫不猶豫的攻擊讓帝國的指揮官都稍稍愣了一下，居然有直接來找死的。
我們的場面話還沒有喊完，你們居然還敢搶先攻擊，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說不定是來進行自殺式攻擊的？」
「那也太浪費了吧，好歹也是機甲，聯邦再有錢也沒到這種地步吧！」
「那是來干嘛的？誒，不對……怎麼可能？」
陳均感覺精神力在瘋狂上漲，他已經深深的感覺到了，雖然還不能充分使用這那兩顆核心，但是日積月累下來，卻同樣讓他得到了極大的好處。
里面的絕對充沛的能量，完完全全都是可以動用的，只是他的吸收能力有限，也要考慮到身體的容納力，所以無法完全的動用，但是現在，一台機甲，就好比一台能量炮，只要他源源不斷的注入能量，就可以不間歇的開炮。
這種一直持續不斷的能力才是最恐怖。
蘇卓犖的力量再強大，他也是有極限的，但是陳均沒有，或者說他不用擔心，至少幾百萬年之內都不需要擔心能量枯竭的問題。
能夠將無形的規則量化成核心的能量，對于一個宇宙來說都相當可觀，更何況現在只是作用于一台小小的機甲。
再多的炮艦集齊也無法阻擋住一台防護能量近乎無限的機器，機甲上面沒有炮台，但是它原本的基礎能力和機動性就已經足夠對戰艦產生威脅。
「 ——」
蘇卓犖在旁邊看得眼皮一跳。
仗著防御力，硬生生拿機甲去撞戰艦，這種打法還真是，暴力啊！
他不明白陳均心里壓抑著什麼，也沒有問。
至于所產生的破壞力，蘇卓犖倒是沒有奇怪，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核心的能量，那就是一個永動能量源，就像母河一樣，永不枯竭。
他至今不知道把這樣東西給陳均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厭倦十幾萬年的孤獨，原本可以屏蔽這種情緒的屏障被核心一朝破壞，就連他自己，都已經不再明白自己想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有些失去很久的美好，突然就握緊在手心里。
蘇卓犖自己反倒是茫然，無措，甚至患得患失。
他是想對陳均好的，卻不知道怎麼樣才算是好？
把我以為珍貴的東西捧到你面前，算嗎？
答應你所有的要求，算嗎？
似乎陳均並沒有他所想的那麼開心，是他哪里做錯了，蘇卓犖不太明白。
陳均暴力輸出各種攻擊，心情越發暢快起來。
擋在他面前的，不管是什麼東西，下場都很簡單，變成一堆完全無法回收的零件。
一大堆的金屬殘骸散落在宇宙中，數量異常夸張。
期間陳均也接收到了許多訊息，不過很快他直接屏蔽了信號，完全無視這些內容，專心致志的開始破壞。
毀滅總是比建造要來得容易，陳均的行為更是把這一點貫徹的非常全面，沒有一點折扣。
甚至心性似乎都開始向著另外一個方向徹底轉變。
蘇卓犖抬起頭，他感覺周圍已經平靜了很久，但是陳均的動作還沒有停下，他意識到有些不對。
眼前的陳均，實在是有些陌生，那種極端無情，甚至暴虐的眼神，他或許見過很多，但是這些都不應該和陳均有聯系。
是因為力量太強而無法掌控，還是因為得到的太突然而因此迷失。
無論是哪一個？都不是什麼好情況。
蘇卓犖站起身，迅速上前，按住陳均的肩膀。
心底一陣悸動，蘇卓犖模著臉頰上面的傷口，只是一絲精神力量的泄露造成的結果。
居然已經傷到了他。
陳均慢慢把眼神中的冷漠收斂起來，他恢復平靜的表情，伸手拭過蘇卓犖的傷口，很快，就修補的完好無損。
「抱歉。」
低沉暗啞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歉意。
蘇卓犖猶豫得開口︰「你沒事吧？」
「我很好。」陳均道，「從來沒有這麼好過。」
蘇卓犖皺著眉頭，心底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深刻。
「我被你檢查一下，好不好？」
看見陳均點點頭，蘇卓犖才伸手按在他的手腕上，把精神沉入進入。
陳均的精神世界在飛快的擴張，每一刻幾乎都在提升，但是內部還是異常擁擠，那兩顆核心相互交疊，產生的能力磁場無時無刻不在改變著陳均的身體內部。
蘇卓犖知道自己還是低估了，低估了這兩顆晶核的力量，就算只是寄存，不能完全的使用，所能產生的作用也是無法想象的。
只是陳均與它們，似乎太貼合了。
但是佔據了主動權的，並不是陳均。
蘇卓犖意識到了問題所在，眉頭也是狠狠一皺，最後他狠狠心，硬生生將自己的精神體分割出一部分，溶解在那片擁擠不堪的精神世界里。
他怕最後陳均的精神世界容納不了這過分龐大的力量，就只能用自己的本源彌補，將整個精神世界進行鞏固和強化。
來防止出現撐爆的情況。
陳均瞬間感覺到自己瞬間輕松了很多，那種力量無法宣泄的難受消退了很多。
蘇卓犖臉色不太好看，靈魂本源對每一個生命都太重要，每一次分割就相當于損失過去上萬年才有的積累。
這種傷害不是輕易能夠彌補得過來的。
陳均也明白，看著眼前男人，原本心中還殘存著一絲不甘徹底消失，你都為我做到這種地步。
我還要再計較些什麼？
蘇卓犖唇角彎出一絲微笑，漸漸湊近陳均。
兩人的氣息瞬間交織在一起，唇齒相依，由淺觸到深纏，不是沒有親吻過一個人，但是卻是第一次感覺到那種相互踫撞的柔情。
不再是過去的淺觸，而是更深更放縱的勾連。
蘇卓犖生硬的回應著，好半天才推開彼此。
陳均看著眼前的男人，臉上露出微笑。
——你知道嗎？我等你低頭，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