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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噩夢的開始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漸漸的從空蕩的殿外傳來,似乎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了一下,一個莫名熟悉的聲音從殿外響起,門口的人說︰「他怎麼樣了,還沒有醒過來麼?」

「是的,陛下,將軍還在沉睡。」

含含糊糊的一個輕嗯的的聲音帶過,似乎又是一陣昏昏沉沉的掙扎後,榻上的人呼吸變得更加輕緩。

腳步聲過後,屋子中是一片難得的安靜,只有一個熟睡的人,鼻尖香甜發出的聲音,夕陽漸西斜,落在屋子中的陽光慢慢少去,又是一日將過。

卻有什麼與往日不同,沉默了半個月的殿內,突然傳來一聲響動。

「嗯——」

聲音是從榻上傳來的,榻上的人艱難的翻了個身,伴隨著一陣鎖鏈響動的聲音,清脆卻悅耳。

胸口一陣一陣傳來的悶痛,將他漸去的神志慢慢喚醒,長卷的睫毛輕顫,徐崢慢慢的睜開了自己的眼楮。

身下是軟軟的,那種全部都裹進了絲綢中的舒服感,忍不住的讓榻上的人不自覺的蹭了蹭,常年行軍在外風摧日曬的皮膚都形成了一層厚厚的繭子,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舒適。只是這樣的舒適讓人覺得不安,常年的警惕感讓他沒有在第一時間發出響動。

他不著痕跡的將這個屋子四下打量了一遍,空蕩蕩的屋子似乎是一座宮殿,層層輕紗幔為將臥榻與外界相隔,輕紗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屏風,似乎畫得是仕女圖,畫上幾個人或大或小的在花叢中嬉戲,臉面卻看不清楚。

徐崢收回目光不自覺的皺了皺眉,抬起眼看向臥榻的頂棚,飛龍駕霧,威風粼粼,一片刺目的明黃,醉人的流蘇細細的垂下,說不出的精致,看不完的奢華,江南手巧的繡工繡的美侖美華,可是卻讓人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這里應該是皇宮內院的龍帳才對,可是,為什麼他會在這里醒來。

這個念頭讓他一驚,一推開被子,忍著胸口的痛楚,他坐了起來。

素裹的綢緞一褪去,徐崢就覺得一陣清涼,瑟瑟的有些微冷,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頭升起,他的身子僵了僵,緩緩的低下頭,清楚的看見自己蜜色皮膚上面的八塊月復肌,還有胸口處裹著的白綢,恐怕是為他治傷用的吧。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的衣服呢,就算沒撩開被子,現在清醒的狀況下,他也能感覺到被子下面的狀況大概和上面也差不多,沒好到哪里去。

他明明記得他應該已經死了,被完顏一刀刺穿了胸膛,倒在了戰場上。

現在是被救了麼,徐崢不悅的想要站起身來,找件衣服披上,卻剛一直起身子準備離開臥榻,就一股力量狠狠的一扯倒在了床上,被子凌亂的在他的身下握成一團,到是沒摔疼,可是剛才來自脖子上的那股力道讓他的心一涼,寬厚的大掌,覆上了自己的脖子,一個項圈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鎖在了他的脖子上,順著項圈,他看見了一條細致精巧的銀鏈子將他栓在了chuang頭。

這種情況,讓他整個人都愣在那里反應不過來,他這是被人圈養了?

心頭一涼,看這個手筆,恐怕普天之下也只有皇上能夠拿得出來吧,而老皇帝明明已死,那麼,這是即位的賢王?

這個念頭幾乎要讓他抓狂,賢王對他存著什麼心思,一個月的太平幾乎都要忘記了可是這屋子里面的一切都在生生的提醒著他,那位王爺,現在的陛下,想要他,就像是一只被圈養的狗一樣,鎖住。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他信任了這麼多年的兄弟。

把他像寵物一樣扒光了鎖在了chuang上,他一個堂堂的大將軍,鐵錚錚的汗子,卻在差一點戰死沙場以後換來的就是這樣的待遇,他幾乎目赤欲裂,反應過來以後,整個人幾乎陷入了瘋狂的狀態,狠狠的拽著眼前的鏈子,似乎連另一端連著的是自己的脖子都不在乎了,想要徒手將這樣的鎖鏈拽斷。

用力的往前一扯,半支起的身子沒有防備的也跟著被往前一拉扯,撲通一聲,整個人又倒在了臥榻上,不過這回他沒有上一次的好運氣了,不知道隔到了什麼,胸口的那處傷復裂,涌出的血染紅了一床的被褥。

全身上下的無力感,讓徐崢趴在床榻上,連動一下都費勁,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狼狽過。

沉悶的,手依然緊緊的拉著銀質的鐵鏈,古銅色的大掌上青筋畢現,精巧的鎖鏈卻紋飾未動,屋外面的人似乎是听見了屋子里面的動靜,他听見一陣錯雜的腳步聲,紛亂的響起。

徐崢沒有回頭,僵硬的趴在臥榻上,手依然固執的拽著鎖鏈,不肯放開。

門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給撞開的,發出一聲悶響,而後是要散架子的搖擺,踢踏的腳步慌亂的一個接著一個的跑了進來,其中甚至還夾雜著一個他無比熟悉,現在恨不得掐死的罪魁禍首,二殿下,趙君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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