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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射那只大雕27(圖

見到黃藥師竟然親身前來,馮默風急忙躬身一禮,道︰「師父!」說罷便低頭退到一旁。

黃藥師走出桃花林,至葉楓晚身前,冷聲道︰「我道是誰心心念念著我那逆徒,沒料到竟是你這西毒的大佷兒。」

葉楓晚後退一步,抱拳道︰「黃前輩。」

黃藥師盯視葉楓晚片刻,道︰「我記得,你名為歐陽晚。」

葉楓晚答道︰「晚輩本名歐陽晚,葉楓晚乃江湖化名。」

聞言,黃藥師眼底之色頓深幾分。

葉楓晚……葉楓晚………

黃藥師听過這個名字,還听過兩次。

這兩次,皆是來自于自己的那個行事劍走偏鋒的大弟子。

初次是在哲兒更深沉睡之時,他見哲兒眉宇緊皺,面色痛苦,似是著了夢魘,口中對葉楓晚三字喃喃不停。

第二次,便是那傻徒弟挨他一掌後竟還不運功療傷,反而將傷血咽下,繼而只穿單衣一件,在暴雨過後的深夜傻站一宿,弄得日出清晨起便高熱不退。

黃藥師道︰「你找徐哲風有何事?」

當日華山山頂,黃藥師便是知道他在找人的,葉楓晚也不隱瞞,直白道︰「前輩知道,晚輩自小起便在尋找一人,那人……」

黃藥師呵斥道︰「我還沒上年紀,自然記得你在華山山頂說了些什麼!」

黃藥師明顯心情不佳,此時任何人提到的有關徐哲的任何事——無論是徐哲風、桃花島的大弟子、血衣童子、乃至《九陰真經》——都讓黃藥師心下不愉。

但葉楓晚一是毫不知情,二是本就絲毫不怯,他面色分毫未改,高聲請求道︰「晚輩斗膽,徐哲與徐哲風僅有一字之差,還望前輩允許晚輩與徐哲風一見!」

你說想見,就讓你隨便見?還是夜思夢中人這般可笑的理由?

黃藥師一聲冷笑,道︰「照你這說法,你倒是懷疑起徐哲風其實就是你夢中心心念念之人了?」

馮默風偷偷抬起眼皮瞄著兩人,听葉楓晚所言卻是心里更生苦悶,就憑你這不認識大師兄的人還想見大師兄,他這個大師兄最寵愛的小師弟,如今都是想見卻見不到啊……

馮默風不禁偷偷看向黃藥師。

黃藥師一記眼刀便掃了過去。

馮默風趕忙低頭,不再偷看自家師父了,那小眼神在葉楓晚身上轉個不停。

黃藥師又問了葉楓晚幾句。

葉楓晚的立場非常堅定。

我就真的是就想見個面,沒別的意思啊!

誰叫你家大弟子和我家阿哲就只差一個字呢!

唉呀我真的沒啥惡意!

不是都說了我在找我那夢中情人了嘛!

「黃前輩,晚輩真心只求一見。若是能互相交談幾句自然是好的,但若不可,哪怕只是遠遠看上幾眼,對于晚輩來說也足夠了。」

葉楓晚稍一琢磨,試著動之以情,誠懇道︰「黃前輩,若是你自小便做一個夢,這一做,便是整整做了十余年,且夢中始終只有一人,這般詭異又奇妙之事,你難道不想在夢境之外也找找這個夢中之人嗎?」

黃藥師一聲嗤笑,道︰「若徐哲風不是那人,你當如何;若徐哲風真是那人,你又當如何?」

葉楓晚面色一正,道︰「若不是那人,便不是,晚輩自然會繼續去尋找下一人,若是僥幸談得來,能與東邪的大弟子結為知己好友,也是一樁美事;但若那人當真便是晚輩夢中所求之人,晚輩自然是……」

自然是……

葉楓晚卻不再說了。

黃藥師神情不變,單從面容上,難以辨別他此刻所想究竟為何。

葉楓晚這名字並不常見,那兩聲痛苦輕喃的葉楓晚,又在黃藥師的耳邊響了起來。

這歐陽晚自小便生活在西域,也就是這兩年,才隨著歐陽鋒一起入了中原,之前根本不可能與徐哲認識。

而幾句交談過後,黃藥師便心下了然,這葉楓晚明顯是不認識「徐哲風」的,那哲兒又是作何在夢中還念叨著對方的名字?莫非是哲兒作為血衣童子的時候,與這葉楓晚有了什麼關系?

不,此人所找之人本就並非徐哲風,而是徐哲。

縱然徐哲此名並不特殊,但如今距離那最後四月的期限越來越近,那夢中之人的理由又實在太過荒謬,加之歐陽晚又是那對《九陰真經》覬覦不忘的西毒歐陽鋒的大佷子,叔佷同心,這苦苦尋找起「徐哲」的時間實在太巧,怎的就不會是那歐陽鋒意外得到了什麼隱秘線索,因此真的在找「徐哲」呢?

思及華山論劍分道揚鑣時,歐陽鋒盯著王重陽遠去的方位,面色陰沉無比,眼神狠戾陰毒……

黃藥師注視著葉楓晚的眼,一點一點的冷了下來。

葉楓晚有點冷,他打了個機靈,壓著拔出千葉長生的沖動,道︰「黃前輩…?」

晚輩這是哪里惹到你了…?

黃藥師一聲冷笑,道︰「你今後不必來我桃花島了,你在此是找不到他的,你也無需與他結識。」

說罷,不欲多言,轉身即走。

葉楓晚欲攔。

然而他攔不住。

黃藥師不屑理會這西毒小輩,哪怕葉楓晚欲要出手,也只是身姿一閃,便閃入了桃花林,只是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一片密密麻麻的女敕紅桃花之中。

葉楓晚手拿千葉長生,站在桃花林邊緣。

他面色陰沉,這一刻當真是恨不得換了重劍泰爾,將這一林桃樹全部砍了來的干脆!

這東邪不愧于邪之一字,這脾氣當真怪異極了!還不如他叔叔歐陽鋒來的好呢!

黃藥師走了,馮默風還沒走。

他盯著葉楓晚觀察了半響,最終壓著聲音叫了一聲︰「喂!那姓葉的!……姓歐陽的!你過來,我有話與你說!」

葉楓晚冷冷看他一眼。

馮默風心中一顫,只道這小子看起來也不過比他年長幾歲,這眼神卻怎麼看也不像個初出茅廬的年輕小子。

見馮默風的確有話要說,葉楓晚收起千葉長生,上前兩步。

馮默風並未踏出桃花林,他看似與葉楓晚不過五尺之隔,實際上的距離卻有五丈不止。

馮默風面目掙扎,似是鼓起了極大的勇氣,才壓著聲音對葉楓晚道︰「師父說的沒錯,你在這桃花島上,是找不到我大師兄徐哲風的,大師兄……大師兄他,已經一年多都不在島上了。」

聞言,葉楓晚眉毛一擰,暗道,莫非這大師兄徐哲風竟然在什麼地方死了不成?

說到大師兄,只是眨眼片刻,馮默風的眼底便隱隱浮現紅色,啞聲哽咽了起來,道︰「師父……師父前些日子剛剛歸島,然後就……然後就對我們說、說大師兄……大師兄他……」

思及大師兄對他的好,思及師父對大師兄的寵愛,思及昔日,師父以及師兄弟七人在桃花島上的歡笑種種,馮默風怎的都想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如今這般。

馮默風雙手捂眼,手心處一片瘙癢濕潤,禁不住嗚咽起來,道︰「不知大師兄犯了什麼錯,師父他……他……師父他竟然把大師兄逐出師門了…!」

馮默風自小便與徐哲親近,那日師父歸島,本是一件喜事,但卻听師父道︰徐哲風狂妄自大,怙恩恃寵,三番四次違背為師之意願,為師已將他逐出師門,你們以後,也莫要想著那人了。

晴天霹靂,當真是晴天霹靂。

若不是五師兄在背後狠狠一掐,六師兄更是索性點了他的穴道,那時氣血上涌,理智全無,馮默風當真怕,他會一個不小心,就頂撞起了師父。

現在只要提起大師兄,師父的臉色便接著沉了下來。

現在只要提起大師兄,馮默風的眼圈也接著就紅了起來。

馮默風擦擦眼淚,道︰「我不知你為何三番四次來找大師兄,但多次前來可見你心中誠意。我如今武藝未成,不能出島,我心寄大師兄,當下又實在是無計可施,若……既然你也在找大師兄的蹤跡,可否在中原有了消息,便給一信鴿,將大師兄的消息說與我听?」

葉楓晚應了,也道,若是萬一,萬一你們的大師兄回來了,或者你得到了什麼你大師兄的消息,也要說與我听。

馮默風也應了。

自那之後,葉楓晚再也沒有去過桃花島。

而葉楓晚卻不知,他這一去,反而讓黃藥師又出了一次桃花島,又到了一次重陽宮。

更深夜半,孤月高懸。

徐哲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的正香。

突然,他雙眸一睜,腰部一挺,便從雙鋪高高跳起,眸底一片清明之色。

徐哲披頭散發,衣衫凌亂,警惕瞪向前方。

窗外月光白皙若銀,皎潔銀光鋪灑一地。

床上赫然有了一個小小的洞。

徐哲再定楮一瞧,眼前那個黑影可不就是自己的師父。

徐哲一松氣,頓時一**做回床上,他拉了拉松了大半的內衫,又扯扯幾縷翹起的長發,捂嘴間哈欠連天,無精打采道︰「師父啊……哲兒正困呢,你作何大半夜來擾人清夢,還對哲兒來一發彈指神通啊……」

見自家大弟子竟然這般散漫,黃藥師呵斥道︰「什麼時候想來,是我的事情,倒是徐哲風,你還叫我師父?」

徐哲滿臉茫然,眨眨眼,迷迷糊糊道︰「不叫師父叫什麼,難不成叫師娘嗎…?」

黃藥師︰……

生孩子還不夠!還師娘?!

逆徒!!

接著便是連續十發彈指神通,不客氣的都往徐哲身上招呼了上去。

十發過後,徐哲兩股戰戰,顫顫巍巍縮在牆角,抖著嘴唇,嚇的一字不發,連內衫松的胸膛肩膀都露了出來,也沒來得及再去扯上。

黃藥師冷笑道︰「睡醒了?」

徐哲狠狠點頭,急忙點頭,把頭點下來的死命點頭︰「是!哲兒……不!哲風醒了!醒了!哲風真的真的醒了!師……黃、黃大人!黃前輩!晚輩當真是醒了!!!」

黃藥師細細一看,又厲聲道︰「還不將自己整理一番!衣衫不整,成何體統!」

徐哲抖著胳膊,趕忙把衣服胡亂扯好。

他小心翼翼道︰「黃……黃前輩如今前來,是有何事…?」

黃藥師細細在徐哲臉上看了一圈。

徐哲的心里一顫一顫。

黃藥師哼道︰「你可認識一人,名為歐陽晚。」

徐哲滿臉茫然,認真思索一番,搖頭道︰「晚輩並未听過此人,說道歐陽,晚輩倒是知道那歐陽鋒西毒的名號。」

黃藥師換了種問法,道︰「你對葉楓晚三字,可感熟悉?」

黃藥師這話問的太突然了!

徐哲功夫還不到家,頓時滿臉日了個狗。

眼看著黃藥師的表情……面無表情,徐哲立馬如實交代,道︰「回前輩,晚輩以另一身份行走江湖時,曾遇到此人,前輩定然也已听過,江湖上皆道,葉楓晚此人對追捕血衣童子一事執著不已,晚輩便是認識也是理所……」

黃藥師打斷他,道︰「你在夢中多次念及他的名字。」

徐哲閉嘴。

黃藥師接著道︰「葉楓晚真名歐陽晚,乃西毒歐陽鋒的大佷子。」

…咦?

……噫!!

徐哲震驚。

這人設是不是有點坑?!

他這邊成了桃花島大弟子!那邊兒砸竟然成了歐陽鋒的大佷子!……大兒砸!

黃藥師繼而道︰「你可知道,歐陽晚所尋之人名為徐哲,並非徐哲風,也並非血衣童子。」

听到這里,徐哲明白了。

他就說,以黃藥師的為人,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區區的歐陽晚」,就來重陽宮找他呢?

徐哲稍稍沉默,道︰「黃前輩,無需多心,有關于《九陰真經》的那些事情,這世上除了已經死去的黃裳大人,還有我的父親,以及黃前輩和王道長,再加上我自己外,絕無他人知曉。那人所找的徐哲,定然不是我,他尋找徐哲那人的目的,多半也與《九陰真經》毫無關系。而在這世上,知曉哲兒的真名為徐哲,而並非徐哲風的人,也只有師父和七公兩人了。」

說到最後,徐哲還是下意識的自稱為哲兒,又念起了師父。

唉,若不是黃藥師是真的關心他,若不是距離那最後四月之期越來越近………

徐哲心中的某個角落又軟了幾分。

徐哲微微一笑,對黃藥師眨了眨眼,道︰「哲兒多謝師父心中掛念,以師父的性子,原本定是不會對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耗費精力的,勞的師父特地從桃花島趕來,只是為了這點子虛烏有的聯系,實在是折煞了哲兒了!」

黃藥師到桌邊坐下,一看這架勢,竟然不急著走。

徐哲急忙又匆匆套上一件外衫,以內力燒了壺水,替黃藥師泡了杯茶。

黃藥師接過奉茶,輕輕一抿,略感驚訝。

他倒是沒想到,重陽宮竟然有這麼好的茶。

黃藥師放下茶杯,看向徐哲。

徐哲羞赧一笑,道︰「哲兒……哲風想著,盡管可能甚小,但萬一哪天前輩真的來找了哲風,哲風卻身無好茶來侍奉前輩,也真是太不像話了。如今正逢早春,每日清晨,哲風都會去山腳采些新鮮茶葉,又稍稍加工,以備不時之需。現下這壺茶,便是七日前方以高溫做好的,如今茶質內外恰好一致穩定,茶香既純又足,今日倒是當真用上了!」

黃藥師側臉一瞧,可不是,牆角櫃中還有著一個一個的方盒子,每個上面都貼了張字條,雖然坐在這里看不清晰,但想也知道,那上面寫的,定是采茶加工的日子。

黃藥師對此並未多做評價,只是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這便是最大的肯定了,徐哲面上笑的更歡,又替黃藥師倒上一杯。

一人倒茶,一人喝茶。

三杯過後,黃藥師放下茶杯,道︰「我與玄風他們道,你已被逐出師門,不再是他們的大師兄了。」

徐哲拿著水壺的那只手一顫。

徐哲沉默良久,卻是笑了出來。

他眉眼彎彎,眼中無一絲低落之色,反而全是孺慕感激之色,恭敬道︰「是,哲風知道了。」

這並非厭棄他,只是在激勵他。

若你當真死了,為師當日說的也不是玩笑,全當你這人從不存在。

若你不想如此,便定要護好自己,以再歸桃花島門下。

這是發生在葉楓晚最後一次離島後半個月的事情。

而對于葉楓晚自己來說,自那之後,已經又過去了三個月,這氣候,也從春初變為了春末夏初。

歐陽鋒催他催的緊,這番再來西湖看看後,怕是就要啟程去重陽宮了。

指月復在劍鋒細痕初慢慢摩擦,葉楓晚想,他阻止不了歐陽鋒的野心,但起碼可以在旁邊幫襯著,既不讓歐陽鋒真的出事,也盡量減少不必要的傷亡。

不知不覺,竟然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十五年了……

九陰之事不知何時是頭,而徐哲之事……

若是真的沒有消息,他難道要一輩子遠離西湖,一輩子的找下去嗎?

葉楓晚十指微蜷,眸色漸深。

他凝視遠處湖面平靜微瀾,給自己下了一個期限。

十年。

他再找徐哲十年。

十年過後,若是徐哲再無絲毫消息,他便靠近西湖,跳下西湖一試。

應許無果,他還是需要找到徐哲。

但應許,他就能回去了呢?

但葉楓晚萬萬沒料到,雖然徐哲是沒什麼消息,但十日過後,那血衣童子竟然又冒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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