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想說他不是這個意思，手動了動，最終還是選擇了回握住樹其琛的手，然後另一只手握拳放在唇邊咳了咳，掩飾自己的害羞。
樹其琛就偷偷斜眼看他。
出了單元樓，兩條狗就撒歡一般奔跑出去，兩人慢悠悠地跟在後面。路燈微弱的光芒傾瀉下來，陶然本來是覺得冷的，可自己的手被另一個「火爐」給包住了，他又覺得不冷了。
走了沒幾步，樹其琛說︰「還記得我的手機桌面嗎？」
陶然點頭，「記得啊。」
樹其琛低頭笑了兩聲，說︰「我本來是想讓你自己發現的。」
陶然訝然。
樹其琛看到他這個表情，彎起嘴角弧度，「因為覺得這樣很浪漫。」
陶然也跟著笑起來，「那怎麼又自己給我看。」
樹其琛︰「以為你一感動，就會答應說要跟我在一起。」
陶然自己想了下，想起那個時候他的確是有想要說「我們在一起」的沖動，他笑著說︰「啊，我記得。後來小橘跑出來了。」小橘就是那種貓咪的名字。
「原來壞我好事的是小橘，」樹其琛一臉了然，「不過……什麼時候都不晚。」
陶然笑著歪頭看他，「又在撩我。」
樹其琛聳肩，「上次在N市你就是這樣的。」
陶然就哈哈笑起來，那個時候他是絕對沒有撩人的意思。
兩人在下面轉悠了一會兒就又上樓了，畢竟這個時候的V市也不見得多暖和，倒是兩條狗在外面玩瘋了，身上也是濕漉漉的。陶然模了兩把，手上沾了不少水，他一巴掌拍在哈士奇大熊的背上，「讓你亂跑。」
小熊貼著他的腿撒嬌，哈士奇一臉生無可戀地側躺在地上不肯起來，陶然幾乎都氣笑了，伸手拽了兩下沒能拽起來，最後干脆去彎腰抱。
大熊這段時間可能是長胖了的原因，陶然一下竟然沒能抱起來，大熊一臉無辜地看著他，他一臉不敢相信地看看哈士奇，又去看看樹其琛，他掂了掂，心說這起碼得有40斤了吧。
樹其琛說︰「我來抱吧。」
陶然搖搖頭，「我又不是抱不動，它在外面跑過，會弄髒衣服，你又沒換的衣服。」
樹其琛頓了下，「我可以穿你的。」
陶然抬頭看他，樹其琛也看著他。
好一會兒，樹其琛反應過來了，他說︰「我現在穿的你的衣服，明天我可以穿自己的衣服回去。」
陶然動動嘴唇，他當然不能說自己想歪了，他一邊讓開地方，一邊解釋，「我知道，我也沒亂想什麼。」
樹其琛走過去抱哈士奇，「你剛剛的眼神不是這麼說的，但是……就算我們那什麼，也不會穿著衣服做，對吧？」
陶然耳朵尖都紅了，他無語道︰「你不覺得這樣一本正經地討論這種事……很奇怪嗎？」
樹其琛一把將哈士奇抱起來，「不覺得。畢竟以後總會遇到的。」
大熊在樹其琛的懷里不斷掙扎著，抬高兩條前爪伸向陶然，一邊還張大嘴巴嚎叫︰「嗷嗚嗚嗚嗚——」
「還是我來抱吧，」陶然把大熊抱自己懷里，大熊撒嬌地蹭蹭他的脖頸，陶然一巴掌拍它的**，「讓你亂跑！」說完，他裝作不經意地瞄了兩眼樹其琛的表情，見對方沒什麼反應後，一邊嘴角翹起露出個壞笑來。
樹其琛大拇指按了按鼻翼，擦了兩下說道︰「誒，我突然發現，大熊好像咱孩子，你看，它那表情多像。」
陶然笑了，他顛了顛大熊，對著大熊說道︰「叫爸爸。」
大熊應景地嚎了兩聲。
他又抱著大熊轉了個方向正對樹其琛，「叫媽媽。」
大熊沖著樹其琛嚎︰「嗷~嗷~」
陶然就笑得不行了，樹其琛在一邊也跟著笑，他彎腰把腳邊哈氣的小熊給抱起來，調整了個舒服的位置，「來，爸爸和媽媽帶你們回家。」
陶然笑噴，他用肩膀撞了樹其琛一下，「什麼亂七八糟的。」
樹其琛︰「不是你讓大熊喊的嗎？」
陶然︰「……懶得跟你爭。」
樹其琛︰「那你紅什麼耳朵。」
陶然︰……
回去後，陶然拿了毛巾用熱水打濕，給兩條狗都擦了一遍身體後，就上床睡覺了，這個時候都已經一點過了。
臥室的燈關上，兩人都有點睡不著，就閑聊起來。
最先說起的是就是客廳睡著的大大小小的老爺們，其中最慘的就是小熊。剛見到的時候小熊是躺在馬路邊上的，估模著是被車撞了，當時陶然還以為小熊活不下去了，之後給送寵物醫院，幸運的是現在恢復很好。
其他的幾只經歷都差不多，基本上帶有傷口，最好的情況也只是髒而已。
只有那只英國短毛貓是這套公寓的主人的，也就是陶然的朋友。對方出國之後不方便帶著貓，所以就拜托陶然來養著。
陶然說的時候，樹其琛都沒怎麼開口，他差點還以為對方睡著了。
「那你喜歡什麼動物？」
樹其琛本身對貓狗沒有太大的喜惡，順口說了句，「喜歡狐狸。」
陶然也沒太在意，只是表示理解地點點頭，「有些人還養蜥蜴、蛇這些，狐狸應該也算可愛吧，畢竟毛多……」
樹其琛本來就是隨口一說的，可陶然的態度太認真了，他不由笑出聲來，察覺到陶然扭頭看他，他咳了兩聲，「狐狸……是很可愛啊，很聰明，偶爾也會犯點傻。」
仿佛是針對樹其琛的笑聲，陶然十分冷淡地「哦」了一聲。
樹其琛補充道︰「還記仇。」
陶然無情地嘲笑他︰「看來你是被報復過才有這麼深刻的記憶。」
樹其琛笑個不停︰「我從出生到現在，也就接觸過一只狐狸。」
陶然繼續嘲諷︰「看來那只狐狸很討厭你哦。」
樹其琛搖搖頭︰「不，他很喜歡我。」
陶然認真地說︰「看來這狐狸智商不怎麼高，眼神也不好。」
樹其琛怕再說下去會被陶然察覺到什麼，于是連忙轉移話題。
「不是說後期名字叫H嗎？」
「我改主意了。」
「去店里的時候，你應該听到簡哲怎麼叫我的。」
「……嗯。」
這下輪到樹其琛不高興了，陶然實在太不坦誠了，他一把打開床頭燈，然後看到陶然露在外面紅紅的耳朵尖，他心里面的氣一下又順了。他把燈關掉躺下。
陶然還是不吭聲。
「我出了一部短劇你知道的。」
「嗯。」
「怎麼沒寫長評？」
「……還沒听。」
「你偷拍我的時候不是在听嗎？」
「……」
「雖然我看上去在做西點，實際是我一直在注意你。」
「……噢。」
「所以，為什麼沒寫長評？」
陶然沒有回答，樹其琛再度感到生氣，他打開床頭燈，盯著陶然紅紅的耳朵尖，直到陶然的臉都紅起來了，還是沒有移開目光。
陶然不得不睜開眼楮看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原因，陶然的眼楮像氤氳著水汽，看著黑漆漆、濕漉漉的，像小鹿斑比，可愛極了，也讓人想要模模頭，想要蹂-躪。陶然說︰「干嘛啊？」
樹其琛想說干-你，不過也只是想想，「我在看狐狸是怎麼變異出蝸牛殼的。」
陶然一臉疑惑，他伸手把被子拉起來，「這哪兒來的狐狸蝸牛的，你做夢呢？」
樹其琛今天才發現，這狐狸原來脖子那里也會跟著變紅，說不定他再看幾眼，陶然全身都會紅起來吧，可之前陶然一直不吭聲逃避的態度讓他很不高興，他捉弄道︰「你脖子都紅了，是不是過敏了？起來我看看。」
陶然蜷縮起來，用身體去壓著被子，手也緊緊拽住被子，「不，我只是熱的。」
「我看看，如果真的是熱的就算了，」樹其琛去扯他被子，扯了一會兒沒拉動，也是擔心陶然會著涼，于是干脆鑽進去抱住陶然，裝模作樣說︰「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我是在關心你。」
「你這混蛋！」陶然大吼，他滿臉通紅地從被子里鑽出來，自暴自棄道︰「好了好了我說就是了，我就是不想听你跟別人你儂我儂的，行了吧！就是、就是想要你是我一個人的。」
樹其琛怔住，然後滿是竊喜，他甚至憋不住心里的笑意，他的表情太明顯了。陶然氣得不行，「你笑什麼！我有這種反應再正常不過了，換成是你，難道你就能听得下去？」
樹其琛︰「那你以前怎麼听下去的？」
陶然臉更紅了，樹其琛都怕他熱暈過去，「以前我又沒想過我們會在一起。」
樹其琛就笑他，陶然惱羞道︰「那以後我跟別人配劇，跟別人說‘我愛你’。」
「我錯了我錯了。」樹其琛听到那句「我愛你」就忍不了了，他一把抱住陶然，把人給壓在床上。陶然撲騰了兩下就放棄了，樹其琛把被子拉起來給兩人蓋住，他就跟八爪魚一樣卷住陶然，說話時的熱氣噴在陶然身上，「那我以後都不跟別人配劇了，就當個路人、打醬油。」
「把你嘴移開。」陶然動了動，也沒說好還是不好。
過了一會兒，樹其琛開口了。
「我能親你一下嗎？」
「不能。」
「噢。」
樹其琛抬起頭親了一口陶然的臉蛋。
「我允許你親我了嗎？」
「所以我沒親你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