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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佩佩從黎家出來的時候,正好在門口遇見準備開車出門的黎郢梵。她深情款款地看向的那個男人,卻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拉開車子駕駛座的車門。

她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叫住他,「郢梵,你可不可以等下?」

黎郢梵抬頭,對上她有些濕紅的雙眼,語氣沉沉,「不可以。」

說話的時候,車門已經拉開,一只腿邁了進去,身子微微弓著。

這時候,白佩佩趕緊伸手拉住他挎在車門上的手肘,用盡了力氣,急切而帶著懇求說︰「給我五分鐘的時間好嗎?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黎郢梵沒有要听她說的意思,將自己的手從她手里扯出,徑直坐進了車里,關上門,「對不起,我想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說的。白小姐,請你自重。」

他抽出手的力氣很大,白佩佩整個人不得不往後退了好幾步,加上腳上還踩著高跟鞋,她崴了腳,差點就把自己給絆倒了。

「郢梵,你一定要這樣嗎?」她的淚水已經在眼眶里打轉,再抬首去看車上的男人,他已經將車子啟動,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白佩佩抱著手臂,望著車子離開的方向,雙腿忽然就軟了下來。她跪坐在地上,緊緊咬著雙唇,淚水立刻肆無忌憚地流了下來。

委屈嗎?心痛嗎?還是,無休無止的不甘心?

她好恨,恨自己不爭氣對這個男人的愛,恨這個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更恨這個男人心里愛著的女人。

憑什麼,這一切,憑什麼!

她的雙手垂在身側,在淚水掉下來的時候,已經緊握成拳。她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的拳頭看,直到視線里出現了一雙女子的家用拖鞋。

白佩佩有些恍惚,慢慢地順著鞋子抬起頭來,一點一點地往上看,對上了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前的方蘭,「阿姨……」

聲音哽咽,帶著無盡的委屈。

「為什麼會這樣?他連一句話都不願意跟我多說,他為什麼就是看不到我呢?為什麼就那麼討厭我呢?」

「傻孩子。」方蘭蹲下來,雙手將白佩佩抱在自己的懷里,撫著她的長發,輕聲安慰,「對不起,這一切都是阿姨的錯。我明知道郢梵不喜歡你,卻一直以來都在給你保證給你希望,讓你這麼痛苦。對不起,佩佩,都是阿姨的自私,害了你。」

當初,如果不是為了拆散黎郢梵和諸溪,方蘭又怎麼會故意忽略兒子的態度

呢?如果,不是方蘭一而再再而三的許諾白佩佩會讓黎郢梵娶她,而是勸她放棄這段勉強的感情,大概,現在白佩佩已經不再掛念黎郢梵了。

白佩佩將頭擱在方蘭的肩上,牙齒幾乎要將自己的唇咬破,「阿姨,我不甘心啊,不甘心……」

——

——

諸溪上午去了一趟所里,解決了手上的一些緊急工作,時間還早便約了泰陽出來坐坐。

她坐在街邊的咖啡店里,見泰陽坐著張堯的車來赴約時,還有些不習慣。

「等很久了?」泰陽一改常態,沒有穿高跟鞋,而是穿了一雙平底的小白鞋。牛仔褲灰藍色襯衫,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許多。

諸溪盯著她的穿著打扮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嘖……」

「干嘛?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看著我。」泰陽在她對面坐在,將擺在桌上的女乃茶搶了過來,對嘴吸了一口,緩了緩,說︰「你不會性、取、向變了吧?突然愛上我了?」

「想什麼呢?」諸溪將女乃茶拿回來,自己也喝了一口,順道叫來服務員給泰陽點了一杯飲料。

「你現在怎麼好這口了。」諸溪指了指泰陽的襯衫。

泰陽心領神會,面上微微一紅,手上玩著剛做不久的指甲,「他說好看唄。」

「誰呢?」諸溪故意打趣她,見她耳朵都紅了,才笑道,「沒想到張警官喜歡這種風格啊,嘖嘖,看不出來。」

「我也覺得挺好看的啊。」泰陽低頭看了一下自己,再看看自己雙手上淺粉色的指甲,嘴角勾起,「偶爾換個風格也不錯。」

諸溪算是放心,相比較而言,張堯比徐昌寧不知道靠譜多少。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徐昌寧那里還有在和你聯系嗎?」

提到那個人,泰陽愣了一下,心里說不出的滋味,但是可以肯定,她一點也不難過,還有一些非常明顯的煩躁。

「我已經把他拉黑了。」

「嗯?為何?」大概是發生了些事情。

泰陽喝了一口服務員剛端上來的飲料,緩緩說道︰「你是不知道,徐昌寧是讓我有多失望。」

泰陽從學生時代就開始喜歡徐昌寧,他在她的心里總是美好的,可望不可及的,總是那麼的高高在上。她喜歡了他很久,久到他跟著初戀女友結束了戀愛長跑步入了婚姻並且有了孩子。

「我上次和你說過吧,他自從知道我跟張堯來往後,整個人對我的態度都變了。在微信上主動找我聊天,我的每一條朋友圈動態他都要點贊評論,深更半夜給我打電話讓我不要搭理張堯,還口口聲聲說他是為我好。」

泰陽說到這里,心終于有些疼了,是淡淡的難過,對已經被破壞掉的美好而難過。

「他有病吧。」諸溪詫異道,這世上竟還有這樣的人,所圖為何?

「對,我就是覺得他有病。」泰陽哼了一聲,繼續說道︰「這就算了,有一次他來店里找我,說有事跟我說。然後我以為是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你知道嗎?他跟我說,張堯沒安好心,還質問我是不是看上張堯了。」

「可你為什麼不能看上張堯?徐昌寧是不是吃錯藥了?」諸溪越來越覺得搞笑。

「所以我才覺得你說的對嘛,他就是有病啊。他竟然跟我說,不要因為他結婚了,就隨便對待自己的感情,隨便找個男人就談戀愛。我就奇怪了,關他屁事啊。後來我說我就是喜歡張堯了,就是跟張堯談戀愛了,他竟然生氣了,還說不可能,說我明明喜歡的是他。」泰陽現在想想,都覺得這男人特別的無理取鬧,而且幼稚,而且無恥。

那天晚上,她從店里回到宿舍,一個人坐在床上想了很久。

她在想,這個男人還是不是她一直藏在心里的那個人,為什麼和她愛著的人完全不一樣。現在這個男人,讓她為自己那段珍藏的感情感到羞恥。

那晚,她忍不住心酸,大哭了一場。徐昌寧這個男人,給了她一段屬于自己的愛情,卻也是他親手將這段感情給毀得一干二淨。

她難過的不是這個人離開了她,而是這個人已經不是她喜歡的那個模樣。

諸溪一口將含在嘴里的女乃茶吐了出來,一邊拿紙巾擦嘴、收拾桌子,一邊不可置信地感嘆,「這世上,真的是什麼樣的人都有,長見識了。」

泰陽擺擺手,不想再提這個人,「算了,反正我已經和他說清楚了,我和他之間什麼也沒有。他有他的陳璐,我有我的張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

「你能這樣想就好……」諸溪話說到一半,手機響了起來,她跟泰陽示意了一下,才接了起來。

黎郢梵打來的電話,問她在哪要過來接她,諸溪報了地址,便掛了電話。

「黎郢梵?」看諸溪一臉溫柔,泰陽直接猜道。

「嗯,他一會兒過來,想請你和張堯吃頓飯。」諸溪將手機放回包里,用腳提了提泰陽,「你也給張堯打個電話,讓他過來吧。」

「不早說,他可能都快到家了。」泰陽撅了撅嘴,還是拿起手機撥了出去,幸好張堯沒走多遠,也方便往回趕。

諸溪也是感到抱歉,解釋道︰「我也沒想到他會有這個想法,他媽媽今天出院,我以為他會留在家里。」

泰陽奇怪,「黎郢梵媽媽又住院了?她怎麼一天到晚瞎折騰啊。」

諸溪抿了抿唇,「別這樣說,她這次是真的病了,心髒不好,醫生讓靜養。」

「那你打算怎麼辦?」泰陽將諸溪放在桌上的手牽住,晃了晃,「她那樣對你,你以後怎麼辦?你跟黎郢梵不可能一直住外面吧。」

方蘭再怎麼刻薄諸溪,她始終是黎郢梵的母親。諸溪可以不去理睬方蘭,但是黎郢梵不行。

諸溪微轉過頭,看了一眼咖啡廳門外,「我想原諒她,想放下。」

「你做得到嗎?」泰陽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我不知道,也許可以,也許不能。但我不能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努力。」諸溪紅了眼,定定地看著泰陽,「黎郢梵,已經為我做了很多了,我不能放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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