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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堂審隨著程浩的而昏迷而結束,因其承認收買于二及關欣桐作偽證,雖沒承認目的與李潛一案有關,但犯法是事實,于是直接扣押,關入了大牢。

關二河徹底洗清嫌疑回了家,關欣桐被等在堂外的關大河父子數落了很久,好容易回到家後又被知道了詳情關老太太罵。

「你這個賠錢貨,幸虧你最後良心發現沒有真的作偽證,否則真害了你二叔,別說嫁妝你一分沒有,你們全家都給我滾!」關老太太是真的怒了,二孫女再討她喜歡,也不如二兒子討她喜歡!

關大夫人訕訕地道︰「娘,欣桐這不是替二弟說話了嗎?她上堂也主要是為了將那個姓程的給指出來,您看現在不是姓程的入了獄,二叔卻洗清罪名了嗎?」

「你還敢說!如果不是你這個敗家媳婦兒攛掇,這丫頭怎麼會被姓程的那小子騙?這小好了,一個兩個的更嫁不出去了!」老太太是又驚又氣,她沒能去公堂听審,但是有下人提前跑回來對她說了經過,當時就差點將她氣死。

關大夫人當著眾小輩的面被撲頭蓋臉一頓罵,臉都脹成了紫色,卻不敢開口反駁,只心里暗恨,什麼事都怪她!又不是她讓女兒與程浩來往的!

「娘,您消消氣吧,氣壞了身子兒子心疼!那程家雖可惡,但好在沒得逞,還將他們自己卷了進去,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報應。」關二河出聲安撫,捏了捏眉心道,「從縣衙出來,兒子也累了,想回房去洗漱順便歇歇。」

關老太太聞言,忙道︰「哎喲,還是我的兒子孝順,知道關心老婆子身體,快回房休息,娘已經命人給你準備水了。」

關大夫人看著老太太面對關二河時的肉麻勁,氣得心更疼,這麼多年她夾著尾巴在老太太面前討巧賣乖拍馬屁,最後得到什麼?家中任何一個人做錯了事,甭管因為什麼,老太太絕對罵她!媳婦兒永遠是外人,兒子孫子孫女才是自己人,感情這全家就她一個外人!

如意看到關大夫人被罵,忍不住偷笑,真是活該,誰讓她閑著沒事就給小姐穿小鞋?活該!

出了正房後,關二河對關欣怡道︰「你回房去休息吧,讓廚房準備點飯送到你房里去。」

關二河在公堂上沒怎麼說話,根本就不累,他是不想女兒累到,才說謊騙老太太。

關欣怡點頭︰「女兒知道了,爹也好好休息,咱們還有第三場官司要打呢!」

這程家一而再再而三地害關家,她不打算坐以待斃,打算告他們程家誣蔑罪!說不定在公堂上還能順藤模瓜找到程家犯罪的證據,即便找不到也得告得他們不得安寧,敢害人就得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

回房路上,關佑恆跟過來有些遺憾地道︰「今日沒能看到姐姐公堂上的風采,好可惜。」

關欣怡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有什麼可惜的?又不是沒看過,再說打官司而已,沒什麼意思。」

「別人打官司沒意思,但是姐姐打的官司很有意思!」關佑恆已經很大了,還被姐姐當成小孩子動不動就模頭,歪了歪頭俊臉兒涌現出幾分抗議。

「小毛孩,你多大也是我弟弟,模模頭還不樂意了?」見他躲閃,關欣怡佯裝生氣。

關佑恆小心地打量她的表情,見好像是真不高興了,他表情掙扎了片刻,最後湊上前去小聲商量道︰「姐姐想模我頭可不可以在沒人看到的時候模?」

關欣怡差點噴笑,掃了眼跟在身後不遠處的如意,歪頭假裝思索了會後點頭,悄聲道︰「好吧,為了我寶貝弟弟的貴公子形象,姐姐以後注意!」

其實關佑恆很喜歡被姐姐揉頭,但是他已經十四歲了,先生教育他在外時要不驕不躁保持矜貴,不要露出孩子氣,如果他坦然享受被模頭,會有損他長大以來在外保持的高雅形象。

「先生讓我近期沒事不要在外逗久太久,平時要去他那里上課,上完課立刻回家,雖不知為何如此,但先生的話總是沒錯的。」關佑恆在這個家里最親近的是姐姐,小時候也會向父親撒嬌,但可能是稟著「抱孫不抱子」的原則,父親從來不抱他也很少哄他,是以他特別粘自小便長得極好看又對他好的姐姐。

關欣怡聞言點頭︰「梁夫子很博學多才,能來到青山縣定居且收你為弟子是緣分,你听他的話總不會錯的。」

眼看著關佑恆一點點地被教得從普通男孩變成舉手投足都透著貴氣的富家少爺,關家上下都對梁夫子的本事信任得很,關老太太曾想讓關佑杰也拜梁夫子為師,被關二河阻止了,為此還被關大夫人念叨了很久。

「嗯嗯。」關佑恆點頭,越跟著梁夫子學,越覺得他見多識廣,尤其在外歷練走過很多地方見了很多人後,更加覺得梁夫子並非普通的教書先生,他比一般的夫子學問大很多,懂得的也多很多。

「欣怡。」身後傳來關佑杰的呼喚。

關佑杰見狀對堂兄點了下頭後道︰「我先回房了。」

「大哥找我有事?」弟弟走後,關欣怡問。

關佑杰正了正表情,突然鄭重地對她鞠了一躬道︰「今日公堂上多謝你為欣桐開月兌,不然她以後……」

關欣怡忙側身避過他的一揖,打斷他道︰「大哥你見外了,我們是一家人,她名聲若受了影響,于我們整個關家又有何益?我不光是在幫她,更多的是為顧全大局,為的是整個關家。」

「我知道,但還是要謝你,欣桐不懂事總是惹麻煩,最後都是二叔和你幫她收拾爛攤子,我心里過意不去。」關佑杰臉臊得都不怎麼敢正視關欣怡的眼。

「大哥回去後多看著點欣桐,讓她以後少出門少惹事就是幫我們了。」關欣怡說完後見他頭埋得更低,想著這話說得有些傷人自尊,忙補了句,「欣桐關鍵時刻沒幫著程家,說明人還不算太壞。」

關欣怡沒說太多便以打官司累了回房休息了,她確實有些累,身體不累但心累,如果是為非親非故的人辯訴可能還不會如此,為家人辯訴,只要對方說了不好的話,她情緒都會受影響。

「小姐,奴婢一定會好好伺候你,絕不做讓你不高興的事!」如意伺候主子擦臉時趁機拍馬屁。

「呵呵,小丫頭怎麼突然說這話?」關欣怡笑著問。

「因為奴婢崇拜小姐啊!」如意眨眨眼天真地道,實則心里在嘟噥︰娘呀,如果自己做了對不起小姐的事,到了公堂上還不得被小姐給收拾得連親爹都不認識?越想越後怕,慶幸自己夠忠心!

關欣怡沒再理會動不動就愛自說自話的丫環,洗完臉換了衣服就靠在床頭休息。

如意倒了杯水遞過去,站在床邊道︰「離那姓黃的狗官給的一個月期限沒剩兩天了,李潛一案還沒有破,縣太爺此時應該很著急。」

關欣怡一听眉頭不自覺地皺起,江沐塵雖不懼黃興,但他的自尊定是不會容許自己被黃興嘲笑能力不行。

見小姐擔心情郎而不自覺的樣子,如意暗自竊笑,一邊拿眼偷瞄主子一邊哀聲嘆氣︰「唉,若是沒按時破案,縣太爺一定會被姓黃的狗官欺負,好可憐啊,怎麼辦?」

怎麼辦?關欣怡也想知道,正擔心著時目光突然對上如意竊笑的眼,眼楮一瞪︰「看什麼?又閑了是嗎?」

「不閑不閑,奴婢還有衣服沒洗完呢,這就洗去。」如意說完就跑了,唯恐被臉皮薄的小姐罰去砍柴。

關欣怡冷哼一聲,沒再與如意一般見識,數了數日子,還有不到四天時間,能找到李潛被害的證據嗎?她很擔心,因著有事煩心,她午飯都沒怎麼吃。

如意收拾碗筷時看到沒怎麼動的飯菜,詫異地揚了揚眉,小姐原來這麼關心縣太爺呢?為了擔心他不能及時破案飯都吃不下了?這要是被老爺知道,他肯定也要吃不下飯了,女大不中留!

傍晚時,有客上門,來者是顏涼與張暮。

關欣怡高高興興地將兩人迎了進去,道︰「快開飯了,一會兒顏姐姐與張大哥就留下來用飯吧。」說完讓如意交代廚房多加幾個菜。

顏涼不擅言談,關家正好也不是那種重禮儀的人家,于是沒讓她去給祖母和父親問好,直接將人帶去了自己的院子。

本來關欣怡想將顏涼拉去自己屋里說話,看到張暮眼巴巴的模樣,想著他與關家其他人又不熟,讓他自己待著不合適,便打消了念頭,將兩人帶去她院中待客用的偏廳。

「早就想來了,只是伯父被卷進案子,我們不便打擾,如今他洗清了嫌疑,你們能松口氣了我們才過來。」顏涼道,平時她話很少,在年齡相仿的關欣怡面前到是話稍稍多些。

張暮重重點頭︰「大當家本來想明日來,我一刻都等不得了便攛掇她今日過來了。」

顏涼︰「……」

關欣怡聞言好笑地道︰「顏姐姐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不用那麼見外。」

顏涼瞪了張暮一眼後望向關欣怡︰「我們今日過來不僅僅是為了作客,還有一件重要事要告訴你,與李潛的事有關。」

「哦?是何事?」關欣怡立刻上心,忙問。

「你說吧。」見張暮躍躍欲試的模樣,顏涼正好也懶得浪費口舌,便將表現的機會讓給他。

張暮一听立刻來了精神︰「關妹妹,是這樣的,昨日寨里來了個人想投奔我們,他說以前就是做打家劫舍的活,身上也會些功夫,以前的團伙就不足十人,現在都陸續走的走死的死,他一個人混了幾個月,覺得沒意思便去了我們那。」

「你也知道,我木圍坡可與一般土匪窩不同,那是專做好事的!豈會容得這等做過壞事的家伙入伙?我就出面說木圍坡里都是好土匪,絕不收壞蛋,他不信,覺得我看不上他,為表誠心他便揭露了一樁事,他打探到我與大當家與你們家走得近,正好你家在打李潛的官司,于是就想拿他所知道的一件秘密入伙。」

「什麼秘密?難道當年李潛的案子他們參與了?」關欣怡忙問,一整個下午都在操心這件事,以前是為了父親擔心,如今父親沒事了,她又開始為江沐塵操心,此時見事件有所轉機,她哪里還坐得住?

張暮見她上心,立刻眉開眼笑。

如意見狀搖了搖頭,不忍地別開眼,流水有意,落花無情啊,落花和某位姓江的流水有情呢,可憐的張姓流水還傻傻不清楚,只會一個勁兒傻笑!

「他昨天沒說,今天下午他才說。」張暮喝了口茶後,繼續眉飛色舞地道,「他說以前他們哥幾個就在青山縣及臨縣附近一帶混,兩年多前某日突然收到程家給的委托銀子,讓他們在路上攔截一個姓李名潛的商客將其殺掉,這王八蛋哪里是只做打家劫舍的活?分明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然後呢?」關欣怡催促著。

「然後他們就蹲守在李潛必經的路上襲擊了他,當時李潛只帶了兩名隨從,突然被□□個人圍攻根本無還手之力,兩名隨從受了重傷,他也被砍掉了手指並且傷了一條腿,也是他命大,逃跑時滾下山去,因著正好有其他人路過這些王八蛋就沒追成,等事後下山去查早沒了李潛的蹤跡。人沒殺成,程家的後續賞銀便拿不到,本來等待機會再行刺殺,誰想沒等他們動手李潛自己先死了。」張暮說完後學著那人當時的動作攤了攤手。

關欣怡擰起眉︰「真的不是他們殺的?」

「他說不是,他們那一伙人為拿另一半賞銀原本想騙程家說人是他們殺的,最後內部起了分歧,有一半人覺得人真是他們殺了到也罷,既然不是就不要承認了,萬一哪日官府查案查到他們頭上可就完蛋了。」

「這麼說人還不是他們殺的?那會是誰?」關欣怡想了想,然後問,「那人現在還在木圍坡?沒有送官嗎?」

「已經將其綁了起來,先過來知會你一聲,等我們用完飯回去後我親自押他去縣衙。」張暮挺了挺胸道,沒說他們綁人時那人有多憤怒多鬧騰。

正說著話,門外就有人來傳話說飯已經做好,讓他們過去用飯。

用飯的時候,關欣桐見到顏涼與張暮心情不是很好,關欣怡動不動就招待朋友,想讓廚房加菜就加菜,他們長房想花點銀子還得各種看關欣怡臉色,真不公平!

張暮看到關欣桐瞪關欣怡,立刻不高興了,大著嗓門道︰「哎喲這不是二小姐嗎?今日在公堂上你可真是把我嚇壞了,還以為你真的要為了程家那綠油油的小白臉坑害關伯伯呢!」

這大土匪實在討厭,哪壺不開提哪壺!關欣桐黑著臉瞪他一眼,轉身回房了,她不想和討厭的人一起吃飯!

關欣怡見她耍性子,對關欣桐丫環秋菊道︰「端點菜回房給她吃去。」

「是。」秋菊乖乖地去端菜了。

沒有了關欣桐,大家該吃吃該喝喝,氣氛依然很活躍,因為張暮實在話多,今日能來關家吃飯他高興,與關二河一起喝了不少酒。

吃完飯後因天色已晚,顏涼沒再逗久,領著喝得臉通紅不想走的張暮回去了。

剛走出關家沒多久,便被如意追上。

「這是我家小姐寫給土匪大哥的信,你記得看啊。」如意一臉同情地將信遞給有些醉了的張暮。

張暮沒看到她的表情,全副精力都被信吸引了過去,驚喜道︰「關妹妹終于給我寫信了!」

看著張暮寶貝似地將信塞入懷中後喜滋滋離去,如意搖了搖頭低嘆︰「但願你看了後不要哭。」

關欣怡在房里待不住,最後換好便于出行的衣服出了門直奔縣衙。

江沐塵正為案子的事勞神,听人稟報說關欣怡來了,他忙出門去見。

「我有話與你說。」關欣怡見到人後表情嚴肅地道。

江沐塵直接道︰「我們換個地方。」

兩人出了縣衙,因著天已黑,江沐塵抱起關欣怡施展輕功飛到隱蔽的地方,一路上都沒有人看到。

「終于想起見我了?」落好腳後,江沐塵並沒有放開關欣怡,反到摟得更緊,俯首在她耳旁說話。

被他呼出的熱氣害得耳朵直發癢的關欣怡重重捶了他後背幾拳後斥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正經了?」

「見到你之後。」

關欣怡︰「……」

江沐塵近來公事纏身,除了公堂上能光明正大看到她,平時想見她都不方便,今晚她親自找過來令他極為驚喜,此時佳人在懷,多日來煩躁的心終于踏實了下來。

沒再理會他的「小動作」,關欣怡想起正事,立刻便將張暮說的那番話告訴了他,最後道︰「後日升堂,我明日打算遞卷紙狀告程家污蔑我關家聲譽,原本僅用話詐他們承認罪行難度有些大,此時有了新的有力人證,于破案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很高興你心中有我,這麼晚了還特跑為我跑一趟,因為此案我與少白都已多日未能好好休息,你提供的這個消息算是解了我們燃眉之急,我眼光果然沒錯,你很有幫夫的賢內助潛質。」江沐塵聲音含笑,模著她的頭發道。

關欣怡臉有些熱,嗔怒︰「是張暮他發現的人證,我只是遞個話!你要謝該謝他!」

江沐塵攬著她腰的胳膊瞬間一緊︰「你與那個土匪關系很好?這麼迫不及待為他說話!」

什麼時候了還胡亂吃醋?此時明明是案子的事要緊!關欣怡很無奈,氣得捶了他一下︰「你胡說什麼?有些話不方便當面說,于是今日顏姐姐他們走後我寫了封信給張暮。」

「寫的什麼?」江沐塵追問。

*****

回到木圍坡的張暮急急奔回自己房間,興奮地掏出懷中的信,小心打開後,只見一行娟秀的字跡躍于紙上︰張大哥,你在我心中永遠都是我的大哥。

落款︰你的妹妹關欣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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