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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繼承者們(7)

愛我就別看盜文網,我在晉, 文, 學, 城,江等你們。麼∼  可是親, 完成任務而已。只要結局是好的,過程是不是萬年如一日又如何呢?

當然, 這是一本書,蠢作者要是真的這麼做了無異于自掘墳墓。于是,張依依這天從相府不告而別,正按照計劃跟蹤薛平貴時, 她遇上了一個人。

盛唐時期, 長安街商鋪林立,小販無數, 一眼望去烏壓壓一片,人滿為患。

這樣喧鬧的場合,卻有一人靜靜站在書坊前。她著青色男士長袍,青絲束起,以木簪挽之,露出一段柔和白皙的玉頸。她的手里捧著一本書, 右手縴縴玉指不多不少, 每隔十息就翻一頁。

她明明只有一個人、一本書, 卻好像自成一個世界。外界的煩擾熱鬧都與她無關。張依依看了有半分鐘, 突然想去認識一下這個人。

這想法一出, 她自己都愣了下。要知道她活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主動想要結識一個人。

看來這姑娘的確特別。

張依依嘴角含笑,走近問︰「在看什麼書?」

女子抬了下眼,也是被張依依的容貌驚了一下。回答︰「此書無名,是我偶然淘來的。」

張依依也在打量她。

模樣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五官清秀,中等樣貌。但那一身肌膚真可謂得天獨厚,跟白瓷一樣,白皙細膩。而且她眉目間有種書卷之氣,溫文爾雅。

張依依聞言,抬頭一看,這書坊原來名叫淘書屋。她點點頭,直截了當地說︰「其實我對書不感興趣,卻想跟你交個朋友。我是張依依。」

女子聞言,定楮看她幾秒,倏地笑了。宛如冬雪融化般沁人心脾︰「離塵。」

遠離俗塵。

文化不高的張依依看著她,突然想到這四個字。

「喜歡看什麼書?」

「都看,最愛不思進取的雜書。」離塵回答。她把書合上,夾在腋下,專心跟張依依交談。

不擅長交朋友的張依依實在找不到什麼有意思的話題,眼看著兩人即將相顧無言之際,旁邊突然冒出一個有著可愛隻果臉的小丫頭,沖著離塵激動地喊︰「我的小姑女乃女乃,可算找到你了。再找不到你的話,公主肯定要罰我了。」

公主?

張依依心里微動。

離塵笑得有些無奈。「只是離開一會兒,阿姐有什麼好擔心的?也罷,書找到了,我這就跟你回去,免得你不好交差。」便對張依依道︰「我是洛陽來的,如今家住昌寧公主府,我不常出門,你要是想找我說話可以到公主府來,報上我的名字,就會有人接待。」

張依依點點頭。「我會去的。」

說完,離塵帶著用好奇的眼光不斷打量兩人的小丫頭轉身離去。

就在張依依要離去的時候,系統突然出聲。

「什麼意思?」

張依依想著女孩白白的臉蛋,只能說她的皮膚太好,好到看不出一絲病態。

「嚴重嗎?」

……那也就是說?

張依依眼中露出一絲痛色。

——

離塵回到府中,迎面昌寧公主就遞過來一封信。

望著上頭鐵劃銀鉤般的字跡,離塵有一瞬間的遲疑,但還是接了過來。

昌寧公主趁機說︰「晉王說,想見一見那天晚上彈琴的人。」

離塵看著阿姐臉上不加掩飾的期待之色,心里有些堵。「我再想想。」

她想回房,昌寧公主卻擋住她的去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大夫只是說你也許過不了三十歲,沒說三十歲必死。你才十六,花一樣的年紀,就想學人家清心寡欲一輩子嗎?」

「阿姐。」離塵面不改色地從另一旁繞過。「我自有分寸。」

到了自己的院落,離塵才松了口氣。她把新買來的古籍收好,才落座于書案前,打開晉王的書信。

信,照舊是一幅模擬戰局的畫。右下角有幾行小字,寫著日期和天氣。

離塵認真看完,發現他這次的布局極為縝密,而且選擇的時機極好。她閉上眼楮,在腦海里把他的部署重復一遍,又細細地想了好久。

想到外頭天色都暗了,她才靈光一閃,想到他的真正意圖!離塵顧不得點燈,立刻鋪紙研墨,下筆如神,不過一刻鐘,就又畫好了一副。

她這才去點燈。

屋子里終于有了亮光,外頭等候已久的丫鬟松了口氣,輕聲問︰「縣主,可要傳膳?」

離塵也覺得有些餓了。「傳吧。」

等菜肴上得差不多了,她的畫也干了。因此折了起來,放進原來的信封里去,交給了丫鬟。「給阿姐送去。」

「是。」

——

晉王府中,沈鷺坐立難安,來回渡步。

晉王李澤看不過去了,出言道︰「她就這麼好,值得你這樣?」

沈鷺不理他,徑自開始第八十圈。

李澤翻了個白眼,繼續添油加醋。「可憐某人,一腔情義。只幾封信,一首琴曲就眼巴巴地送上了整顆心。到頭來,人家根本不願意見你。不像我……」他自得地笑︰「王相說了,三天後請我去相府赴宴。」

沈鷺最見不得他這副顯擺的樣子,惡狠狠地說︰「見了面又怎樣?我與離塵兩心相知,互為知己。你的王三小姐呢?恐怕正眼都沒看過你吧?更別說知道你喜歡什麼了。」

李澤黑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她不喜歡我,只要王允點頭,她還不是得乖乖上我的花轎,進我晉王府的門?」

他說得理直氣壯,可沈鷺眼尖,分明瞧見他的眼神多眨了兩下——

這是李澤從小就有的毛病,每回說話不確定時,就會如此。

他正要反嘴譏嘲回來,門外已有小廝捧著一封信走近。沈鷺眼楮一亮,果斷地扔下好友,眼明手快地把信搶到手,半點沒猶豫地走了。

留下慢了半拍的李澤氣得跳腳,指著那人遠去的背影,「你、你、你」個沒完。

真真見色忘友的小人一個!

「不就上回看了一眼嗎?還能看壞掉不成?不就一副兵營畫嗎,值得捂成那樣?」

早就跑走的沈鷺根本沒听見,就算听見了,也是渾不在意的。他此刻,正忙著小心翼翼地取出畫,鋪到桌上。大手珍而重之地捋平每一條折痕。

他沒點燈,怕蠟會弄髒畫。就拿來一顆雞蛋大的夜明珠,就著它散發的幽光,看清了內容。

每看一處,他臉上的笑容就擴大一分。等看完全部,他的笑容已經要咧到耳根了。

「知我者,離塵也。」

有話說,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他沈鷺何其幸運,不但能得一知己,還是個佳人。

只可惜……離塵似乎只把他當作通信的書友,半點想跟他見面的意思都沒有。上回跟李澤一起去昌寧公主府赴宴,他為了醒酒,曾誤入後院,在尋找下人為他帶路時,被一陣悠悠琴音所吸引。

他循著琴聲,到了一處滿是桃花的園子。

花苞半開,散發著幽幽清香。琴聲如溪水,清洌見底。那人在桃花樹後,只半露了個背影,便叫他魂牽夢縈。

要不是當時有人突然打攪,他一定能見到佳人的真面目!

他一直想知道那是誰,可不管怎麼打听,都沒人知道當晚是誰在桃園里撫琴。就算用了好友李澤晉王的名義直接去問昌寧公主也沒用。

要不是後來離塵自己在詩句中透出了點意思來,他還猜不到!

小心收好畫,沈鷺照舊放在書案下的朱漆箱子里。望著高高一摞的書信,他幽幽一嘆。

什麼時候才能跟離塵來一場面對面的沙盤演習,而不是再通過這樣作畫的方式呢?

——

張依依跟了薛平貴一整天,發現這廝窮得響叮當也是有原因的。

一早起來,也不管自己是借宿在朋友家,不說為了抵房錢,幫朋友做些粗活什麼的,就練了一個時辰的武功,讀了一個時辰的書。白吃了人家一大碗粥,一大碗土豆粗糧做早午飯。

等到下午,他總算是進了城,說是找活干。

連著進了好幾家富貴人家,找類似護院、賬房先生之類的體面的工作。結果可想而知,這年頭護院、賬房先生都是比較重要的崗位,誰敢隨便聘用一個無人引薦的陌生人?

他又跑了幾家客棧,但他求的都是比較體面,類似管賬這樣的工作。一般來頭大一點的客棧,都有自家信得過的,不會找他。那些小一點的,就更是老板自己做了。

眼看著薛平貴跑哪都被人拒絕,張依依跟在後面都看不下去了,特別想一腳把他踹到碼頭去扛沙袋!

一身的好力氣,隨便扛扛都能是別人的三倍!別的不說,你朋友家還有倆孩子呢,你扛個二十麻袋,換上十文錢給他們買幾個包子不行麼?

想到薛仁貴大口大口吃飯時,對面兩個餓得面黃肌瘦的孩子露出的眼神,張依依就有讓這廝原地爆炸的沖動!

張依依把一切都計劃好了,可沒想到大年三十這日,黛玉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興致勃勃地去赴宴,結果不出半個時辰,便淚流滿面地被鴛鴦送了回來。

張依依先是一愣,隨後薄怒。沖鴛鴦質問道︰「怎麼回事?」

鴛鴦斟酌著道︰「寶玉惹二老爺發了好大的脾氣,二老爺動用了家法,便嚇到了姑娘。」

張依依眯起眼楮,表示自己一個字都不信!

黛玉跟著她習武已有半年之久,性子日漸開朗,膽子也大了許多。賈政再生賈寶玉的氣,也不可能下重手到嚇著黛玉的地步吧?她知道鴛鴦對賈母忠心耿耿,也不打算從她口中套出什麼有用的東西,當下不客氣地讓人把她請了出去,一邊安撫黛玉,一邊問她︰「可是出了什麼事?」

鴛鴦走後,黛玉將臉埋在張依依的懷里,小聲啜泣著。

壓抑的哭聲讓張依依心疼不已,銳利的眼神便往貼身丫鬟挽秋看去。

挽秋是個十二三歲的大丫鬟了,她是林府的家生子,對黛玉忠心耿耿。她被張依依教得極好,若沒有主子的允許,她是不會搶在主子面前說話的。只是她又生性憨厚,見姑娘受了委屈又不肯說,早已憋得不行。如今張依依一個眼神過來,她如釋重負,連忙開口,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奴婢陪姑娘去赴宴的時候,路過花園,姑娘的裙子不小心沾上了泥。奴婢們便在假山後面為姑娘清理裙子。這時候璉二女乃女乃的丫鬟和另外一位不曾見過的婢子走了過來,因沒看見我們,便開始放肆地議論起已故的夫人,說……」她滿臉通紅,激動不已。

「說什麼?」張依依的聲音沉沉。

挽秋氣憤地道︰「說夫人生前不讓二夫人好過就罷了,死後還要讓……姑娘來分老夫人的私房。若是姑娘不進府,老夫人的私房固然要被二房劃拉去大半,但只要璉二女乃女乃生下一男半女,就不愁老夫人不開私庫。卻不料來了個林姑娘,慣會討老夫人開心的,也不知從老夫人那要去了多少好處。而且璉二女乃女乃日日為這個家操累,我們姑娘倒好,明明是來做客的,還要帶上一大群人來白吃白喝,給人添累。莫不是……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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