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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落日照大旗(17)

系統還在嘀嘀咕咕地建議怎麼把冷青萍拿下,張依依突然來了一句︰「小時,它能像你感受到它的位置一樣感受我們嗎?」

系統頗為自得地回答︰【可以是可以,不過對于位置更新不會像我一樣時時刻刻都能跟蹤。差不多半個小時才能刷新一次。】

「距離上一次她找到我們過去多久了?」

【十五分鐘又四十三秒。】這個答案很精準,張依依很滿意。「幫我找找她在哪。」

系統過了一會兒才回答︰【靠近劍門關的一處小鎮!不過她現在正在飛速移動,方向是北方。】

「很好,十五分鐘後,你撕開空間讓我瞬移!」

已經一級的系統足夠讓她進行空間穿越了。兵貴神速,在對方也有系統,能探知己方位置的前提下,她必須擁有比對方更快的速度。無疑,現在的小時能夠做到這一點。

張依依難得地夸了它一句「不錯。」,覺得這只系統終于順眼起來了。

【嗷嗷嗷,宿主你吃什麼藥了?我才升級一次回來你就對我這麼好哇?你夸我我好幸福阿!】

張依依︰「……」

剛才那句夸贊收回!

等待的時間過得尤其慢,期間張依依不得不出去告訴眾人,她得運功突破,希望眾人在接下來的行程中不論發生何事都不要來打攪她。張依依說得十分慎重,眾人也紛紛點頭。

終于,十五分鐘過去了。張依依面前緩緩出現了一條時空裂縫。她整了整衣領,數次確認匕首跟暗器都在原位,才舒了口氣俯身鑽進裂縫。

再出來時,面前已是一片郁郁蔥蔥的森林。樹木高大,遮雲蔽日。明明眼下是夏末時分,卻听不到蟬鳴鳥叫之聲。四周幽靜得叫人心里發慌。

張依依有金手指在身,當然不會費神去找人。「她在哪?」

【西南方向,一處破廟之中!】

她縱身往那趕去,奔了二三里路,果然見到一座破敗的土地廟。廟門大開,渾不似里頭有人。張依依知道對方是跟自己一樣有系統的敵人,當然不會輕舉妄動。她都已經做好對方手上有□□這樣的最壞打算了。

正門口入不得,張依依便學其他人武林人一樣,走窗戶!

攀著房梁,忍著刺鼻的灰塵,張依依從漏了洞的窗戶往內看去。但見普通的廟堂中央有張長桌,此時有一人平躺在上頭,閉著眼楮不知是昏是睡。另外有個縴細高挑的少女正在他耳畔喃喃低語。

如果張依依沒看到兩人的臉,不知道一個是年有四十多的夜帝,一個是不到二十的冷青萍,估計會以為是某對小情人在談戀愛呢!

【奇怪,這里明明有兩個人,為什麼我只能查詢到一個生命力?】

「什麼東西?」張依依輕問。

【宿主,我預感不妙。夜帝明明也在這里,可我不管之前還是現在探測的時候,都只發現你和冷青霜的存在!這種情況很不對勁,很像是,這個東西……】

張依依面前又出現了商城頁面,這一回上頭只有一枚紅色丹藥,旁邊資料寫著︰

迷情丹,苦戀對象四十年而不得的天才博士所研發,對方服用之後,會陷入死一般的沉睡整整三天,在這段時間內,他的記憶將會被重組,只要人在這個時候給對方下達指令,就可以改變人的本性!宛如重生。

一看之下,張依依差點罵出了聲。

這敗家女,售價一萬七千七百的迷情丹也肯買?買就買吧,還用到夜帝身上,想讓夜帝愛上自己嗎?可這對象又老又丑又花,冷青萍的眼光也太差了吧?

【宿主,我是不知道你在胡思亂想什麼,但肯定又沒在重點上!有迷情丹,冷青萍就能讓夜帝只听她一個人的號令,做她的傀儡。到時候你還能打得過她嗎?】

張依依表示︰「打不過。」

【那還等什麼?趁現在夜帝沒醒,快上啊!】

系統一言驚醒夢中人,張依依深感危機,破窗而入。

「什麼人?」冷青萍嚇了一跳,轉過身來見是張依依,又是一愣。「你,你怎麼會來?」

打架時說太多最容易出事故,來自現代看多了危急時刻反轉劇情的電影的張依依深諳此道,故而答也不答,五只成爪直撲冷青萍手腕玉鐲。

冷青萍大吃一驚,迅速閃躲。知道對方想要奪取的是自己的系統,這個時候她便下意識地用另外一只手護著左手的玉鐲,卻不知自己是在暴露己身的弱點!

張依依這一招本就沒想取她性命,為的只是要明白那只系統的本身到底是什麼東西。見了冷青萍的反應,張依依心中大喜。冷青萍武功本就不如她,故而張依依只用了一招擒拿手就制住了她。右手手刀毫不憐香惜玉地落在冷青萍頸項之上,對方昏了過去。

「小時,現在怎麼做?」張依依問。

系統的聲音很興奮︰【把她手下的鐲子摘下來,宿主,入侵逆襲系統的數據庫要不少時間,你?】

望著地上昏迷不醒的冷青萍,跟長桌上仍舊昏迷不醒的夜帝,張依依點點頭。「你做就是了,免得夜長夢多。」

【好的!】系統高興地回答。

系統很快沒了聲響,張依依撕下了寺內破舊不堪的帷帳將冷青萍捆綁起來,移動她的時候,張依依發現冷青萍瘦了很多,以前的她曲線優美,現在觸手之處全是骨頭,硌人到不行。

方才驚鴻一瞥,她發現冷青萍的氣質也跟初見時大不相同了。尖尖的下巴、蒼白地跟臉色一樣的唇、因為太瘦而突出的顴骨、還有一雙靈氣全無,滿是怨恨之色的黑眸,看人時,總能叫人不寒而栗。張依依不禁問,這姑娘到底遭遇了什麼?

不過她還沒醒,張依依于是坐到一邊,開始翻看商城。她對迷情丹特別感興趣,只見剛才的資料又繼續說道︰

每一天都要在用藥者耳邊重復一回灌輸給他的「人生」,直到第三天。假如無法堅持,對方的信念可能不會特別堅定,會隨著客觀條件而變動。

張依依于是看著夜帝。

剛才,冷青萍也不知道跟他說了什麼,萬一是什麼見到張依依就殺、把張依依五馬分尸之類的命令怎麼辦?想了想,張依依干脆趴到夜帝耳邊給他重新-洗腦。

「剛才說得都不是真的!現在才是你真正的人生。你是夜帝,當今武林第一高手!你有個兒子……不過呢,你這個人特別專一!你特別痛恨那些三心兩意的男人!你決心,要對你的妻子忠貞不渝!所以在你的妻子死後,你意志全無,決定終身不娶,為你的妻子守節到底!」

張依依越說越興起,又對著他念了一大竄現代歌頌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名言,直到口干舌燥,聲音全無才停下來。一轉頭,就見已經醒過來的冷青萍又用那種滲人的恐怖眼神盯著她。

張依依重重一嘆,點了夜帝的穴位封閉了他的听覺,才看向冷青萍。「你這是鬧哪樣阿姑娘?」

「我恨你!」冷青萍冷冷開口。「你毀了我!你是我的殺父仇人!」

張依依嗤笑︰「殺父仇人?我連你爹都沒見過,怎麼殺的他?不過嘛,我能理解你想殺我的決心,畢竟咱們都是一樣的人,你想奪走我的房子,我也想要奪走你的商城。咱們打一見面起,就注定是仇人。」

冷青萍歇斯底里道︰「系統什麼的我根本不稀罕!你要就拿去好了!我只要我們寒楓堡上下平安,我只要我爹和我姐姐一生幸福安康,我只是不想讓我們一家人落得那樣的結局,難道不對嗎?我明明把什麼都安排好了,明明只要殺死飧毒,我爹就不會死。可為什麼你要出現,為什麼你要改變?你和那個東西都一樣,覺得我們只不過是書里的人物,就可以隨便地被你們擺布了是嗎?只要你們願意,我們就得按照你們給的軌道走下去是嗎?」她慢慢泣不成聲︰「誰給你們的權利?誰給你們的權利來安排我們的人生?」

書里的人物嗎?

張依依輕笑一聲。

冷青萍憤然看她︰「怎麼,你有話要說嗎?」

「不。」張依依回答,深深嘆息。「我從不認為你們是書里的人物,你們和我一樣,有喜怒哀樂。你們受傷的時候,傷口流的也是紅色的血。你們死的時候,尸體一樣冰冷地讓我不敢觸模。」

她看著冷青萍嘲笑的樣子,認真地說道︰「否則,我不會立下不殺一人的誓言。」

冷青萍有些動搖,一時又想起了一件事,冷然道︰「可你毀了魏三姐的容,還廢了她的武功!」

「你可知她毀了多少人的容,多少女孩如今的下場還不如她?」張依依說完,又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何必跟她解釋那麼多呢?不過有一事,她不吐不快。「你說你把什麼都安排好了,你可跟你爹爹說過?」

「什麼意思?」

「我相信你跟我一樣看過那本書,難道你沒有讀到你爹爹的野心嗎?」

她的話仿佛一塊巨石從冷青萍的心口緩緩沉下,她慢慢透不過氣來。她顫聲問︰「你什麼意思?」

張依依嘆道︰「你知道的,只是你不敢承認。冷一楓之死,飧毒縱使月兌不了干系,但他自己又何嘗沒錯?誰逼過他給飧毒當徒弟嗎?誰逼過他去吃毒物,把自己變成毒神嗎?不是他自己願意的嗎?你安排好了一切,卻獨獨沒有開解過他。是你不知道他的野心,還是你覺得憑你一人之力讓他改變太難,覺得直接殺掉飧毒,斷掉他們接觸的可能,來得比較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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