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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尹坐上艾德里安的小車,起先是他在詢問她,到後來一路上都是她在自顧自說話了。白尹說起這一年多來的遭遇,有著感慨萬端,說到半年前的「水晶之夜」,聲音放的越來越沉,最後他的車沒熄火,反到是她自動先熄了嘴。

「記得你離開漢堡的時候,說過有急事要辦,現在辦好了嗎?」他關心地問道。

白尹搖頭︰「沒有呢!找不到人。你呢?為什麼來到沃爾夫斯堡?」

「我也是醫療志願者服務隊一員,來沃爾夫斯堡辦事。」

「好巧。」

艾德里安抿了下嘴,思忖一會兒,嚴謹地道︰「想不想到我分部來做事?如果開戰,我們很可能會去前線……」

他頓了頓,卻很快繼續說道︰「抱歉,前線這麼危險的事情,怎麼可以讓你一個女孩子參與,失禮了。」

能上前線?!白尹心頭一跳,這不就對找人有幫助了嗎?白尹躊躇了片刻回復他︰「教授,我有心理準備的,軍方派醫生護士上前線,合情……也合理。」

她側頭看著艾德里安︰「我是因為要找人,才決定正式加入醫療服務隊,或許開戰後我會加入國際紅十字會,這樣更方便找人……」

發覺自己有點大嘴了,白尹趕緊打住。

「就當你答應了,我會向柏林總部遞交申請,並與漢諾威的負責人說明,你今後就留在我身邊當助手吧!你要做的事盡管去做,我不會阻攔你。」

好神速的決斷,把她的後顧之憂都一一掠平了,還支持她的尋人計劃,沒有這麼好的熟人「老板」了。白尹你要知足,要感激,不能放掉這次機會。于是,白尹這回沒有猶豫,幾乎是立刻就答應了艾德里安的一番好意。

「嗯,就這麼辦!謝謝您,老板!」已經順上口了。

對方微微一笑,內心如釋重負,表面上他依舊專心致志的開著車,沒有讓對方察覺出有什麼地方迥然不同。

一周後,白尹跟隨艾德里安來到了波茨坦市,直到搬入艾德里安的臨時住所,白尹才得知波茨坦的醫療服務隊負責人,就是她身邊的這位︰金發紫眸,長腿噢吧。

「怎麼不進來?房子有點小,二樓的都給你用,有什麼缺的和我說。」

「不不,艾德里安,我……那個,我的意思是,我……住在你這里恐怕不妥……我還是到集體宿舍住吧!」白尹結巴半天,才把意思表達出來。

「集體宿舍你也看到了,已經住不下人了,你是我的助手,工作關系,你不用想太多,也不要太在意別人的眼光。」

白尹犯愁了︰「艾德里安,你夫人要是知道你和個姑娘住一起,會想歪的!我……我不想給你們夫妻感情添堵。」

身形一頓,他怔住了。原來她介意的是這個啊!艾德里安嗤笑︰「白尹,我還沒有娶妻,也沒有未婚妻,所以,你大可放心。」

「啊~!」白尹後知後覺才想起來,英格和自己說過的,艾德里安沒有結婚呢!看看她這破記性,唉~!丟臉啊!

再細細一想,這話听起來貌似有一語雙關之意,白尹汗顏後一甩頭,提著行李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但是這麼拎著真的很累耶。

「上來!」艾德里安抬腳大力揣上門,一把拽過她的行李一馬當先往二樓走去。

「……」好神速,白尹仰望,嘆之。

好吧,既來之,則安之。再說,她才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怕什麼呀!反正她行的正派,不嚼舌,不雞婆,不亂搞……又不是在中國,這個時代西方人同個居不像這個時代的中國女人會被拉出去沉塘~!

而且她和他作為同事的同住,又不是男女同居。她不停自我建設,自我安慰,說明白點,還是因為中國傳統,過不去那個中國坎。

每周五下午至周日,艾德里安都要去柏林總部匯報工作,二個月下來白尹早習以為常。他不在的時候文件翻譯等語言類工作都由她一人處理,基本上就是一些周邊國家性質差不多的醫療團體信息交流,或各國醫療交流活動等等。

最近的報紙很熱鬧,白尹閑來無事,也會瞅上幾眼,因為太搞笑,太顛倒是非,白尹常常在德國人面前憋笑的很難受。

《柏林日報》報道的是「波蘭完全陷入騷亂之中,日耳曼家庭在逃亡,波蘭軍隊推進到德國邊境。」

《人民觀察家報》(納粹/黨的黨/報,相當于蘇聯的《真理報》),它的頭版頭條寫的是「波蘭全境處于戰爭狂熱中,150萬人已經動員,軍隊源源不斷地運往邊境,上西里西亞陷入混亂。」

德國人民就這麼相信了報紙的宣傳,相信了這些謊言,隨著戰爭臨近,這種宣傳幾乎到了全國瘋狂的地步。白尹能怎麼樣呢?當然只是喝著咖啡,吃著點心,睨幾眼報紙,再一笑置之。

空余時間,白尹會與波茨坦醫療服務駐站的護士長學習醫護知識、實踐操作,有一回白尹還接觸到了從波蘭戰場上重傷回國的國防軍尉級軍官,這才意識到德國入侵波蘭已經過去一周時間了。

一周來發生的世界大事可不少,德國入侵波蘭後,意大利想居中調停,再召開一次慕尼黑式的會議,以滿足德國的要求,但希特勒根本不理睬他。

那回因人手不夠,波茨坦第三帝國第一醫院特意向醫療服務隊發出調人申請,白尹被調派了過去。

晚上查房,那位受傷的國防軍軍官正拄著拐杖在小陽台上抽煙,被白尹逮了個正著。正要奪了他的煙頭,訓他幾句(這便是當護士的優勢了,不管是什麼官職都得听她們的),他卻忍不住,率先和她開聊起來。

白尹覺著,德國男人很會侃,絕對不輸于中國女人啊!

白尹索性就和他聊開了,順便也問了一下他認不認得一個叫哈特曼的陸軍少校。

「我們軍團沒有叫這個名字的少校,他的全名是?」

「不清楚。」

「……」

他繼續問︰「他是你情/人?」

搖頭︰「怎麼可能,元首的種族法在那兒呢!」白尹裝出無比听元首話的好孩紙模樣。

「我絕對不會‘玷污’元首說的雅利安純正血統的。」白尹再一次重申自己的堅定立場。

軍官瞪著她,過不了多久,歪嘴笑開︰「別激動,其實我也不是純正的雅利安人,但我有位雅利安血統的未婚妻,她在柏林。」

「哦,您金發淺眸,看不出來不是純正雅利安人。」白尹喃喃自語,「您的未婚妻一定很漂亮。」雅利安人種嘛,典型的金發碧眼妞。

「是的,我很愛她。」他挑眉又是一笑,「我可是德國人,德國需要我,我會義不容辭的上戰場,責任比什麼都重要。」

「長官,您也別激動,」白尹搬過來一張躺椅,「您還是坐下說話,腿傷要多坐多躺,如果您不注意休息,這傷就會拖的您上不了戰場,立不了功,得不到鐵十字勛章了,也升不了官階……」還有娶不到漂亮的老婆,白尹不懷好意地默默加上一句,嘿嘿~!

「這話我愛听。」他不客氣的坐下,順便把煙**一彈,隨手扔了出去,「你叫什麼名字?」

「白尹。」她看看下面的草叢,尋找那個還冒著火星子的煙頭,他這是要放火的節奏嗎?如果這里燒個底朝天,院長會不會找他們算總賬……這得花多少錢賠償哇∼!

「你是中國人?」

「您怎麼知道?」他的一語擊中,她驚訝地轉回心思。

「我祖父曾去過中國傳教,認識很多姓白的中國人。他喜歡那里的茶葉,還有熱情好客的人們,我小時候經常听他講中國的故事。」

「哦……」還好這家伙有個喜歡中國的老爺子,而且他似乎也不太討厭中國人的樣子,「那您去過嗎?」

「我叫賈斯汀-里特-哈澤,陸軍少尉,你可以叫我賈斯汀。我很想去,等我們打完勝戰,我會背上行囊到中國去看看祖父口中常嘮叨的中國大地,喝一口中國地地道道的茶水。」

還打完勝戰呢!志向遠大,可惜現實骨感。白尹內心︰做你個大頭夢吧!十年都不用,希特勒大叔就要吞槍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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