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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只是年華尚且知道,自己受累,不拖連他人。殿下必然也懂得。」更何況你不是拖連,你這是赤.luo.luo的犧牲。

禹玨堯臉色終是又沉了一分,怒道;「放肆!」

「年華,孤不管你這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麼。孤只告訴你,便是連接頭遺乞、青樓之女都是孤的子民。是不是在你心里,孤便是那不信不諾之人?這府中數千人各事分工,孤已是破格提你。他人會作何想法?你自己又有何功勞?」」

年華心里撲騰一下,此刻心境種種。懷疑,不信,驚恐…明明是他,次次不守諾言。便是尋常男子也知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更何況他是太子。但是…他說的也對。不過一年光景,自己便從後府遷入前府,表面上又得他寵信。亂了府中規矩,毀他公正之名。

「若連自己府中之人孤都不能護了周全,又何以治天下?剛□□紀從來不是說破就破的,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孤便是貴為儲君又當如何?你當日跪地所言,為國為民,只讓人覺得一番感慨。可是你到底是為心中一己私利還是真如你口口聲聲所言的。虛言假詞,究竟是誰負了諾言?」

她一震,竟是無言以對。確實是為了尋找真相才堵他、賴他。她一時面有難堪,雙手揪著衣裙不再言語。這人果然厲害,善攻誅心!

禹玨堯轉過身背對她,冷淡語氣,透著股殺伐的氣息。「你莫要太自以為是了。還不明白孤讓你折那許久枝木的用意麼。孤是愛才,但你太過急燥,終不成事!如今還來質疑孤,不過府中一小小謀士,過于放肆!」

年華尷尬羞惱。她從小野慣了,沒有一顆女兒家的七巧心。以是不輕易落淚,此時卻眼圈微紅。

突然林子里傳來響聲。年華暗道不好,怕是那黑衣人追來了。她一時激動,竟忘了提醒禹玨堯。兩人剛才爭執,竟也絲毫未曾察覺。

禹玨堯只身形一動,並未回身查看。因為已是來不及了,黑衣人必是早就探到二人,一出手便沒有余地。年華慌忙看向他,暗處應該會有人護著他的吧,邢鐸想必是不會離他半步的。

可是事實證明,或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四天他都是有人保護的,單就這一天…沒有!

為首的黑衣人開口沖著他倆說了一句很經典的開場白「拿命來!」

禹玨堯此時卻突然回身,一手抓住她的胳膊,迅速將她拉在身後,自己反倒沖了上去。年華一愣,不想他一個太子會護著他口中那大膽放肆的謀士。而自己那點爛功夫怎敢此時逞強,滿腦子開始想怎麼用太虛步逃跑。

禹玨堯似乎是會點兒功夫,可是在年華看來,這功夫怕是璟山上除了她三師兄,誰都能撲倒吧。論武功差到一種鬼斧神工的地步,也是個難事。幾十人對兩個人。關鍵是這兩人一個是菜鳥,一個是菜鳥手下。

這里是林子,算是她熟悉的。再加上太虛步,自己跑路不成問題,關鍵是還要帶個拖油瓶。裝腔作勢唬幾旁的黑衣人,鑽空檔子跑到他身邊,扯起身旁人的手就跑。禹玨堯不猝及防,眸光一閃,看一眼她牽他的手。眉頭略皺,但並未甩開來。

可是誰又會曉得,這里其實是個坡林,一層一層遞下去的。剛才她從上面一層摔下來,這次拉著拖油瓶又成功掉了一層。危急關頭,她竟然也能感覺到他手心的溫度。換他緊緊抓著她,兩人齊刷刷滾下了斜坡。

兩人下去的時候,只是打滾幾下,卻是抱著打滾的。所幸劇情還沒有太過于狗血,沒有摔的一上一下…

他們好像是滾到了坡下一處虛洞里,視線有些不好。禹玨堯起身時,她也猛地一受力,原來兩人的手還在一起。她忙的甩一下松開,禹玨堯卻不甚在意。

還沒等他們弄明白,外面就又有聲響了,看來黑衣人是追了下來。等有人撥開草木找到他們的時候,年華只道二師兄那些戲本子她回去一定要燒個精光。

沒有英雄救美,更是沒有一群智商下限的殺手。

一道渾厚聲音從洞口傳來。「殿下還不出來嗎?莫不是要我等親自進去請?」

年華和禹玨堯一前一後走出來的時候發現這群人中多了一個帶頭的,不幸的人數也多了。看來注定是逃不了。其他的人都著黑衣,帶頭漢子卻是一身灰衣蒙面。想必剛才那猖狂之話就是他說的。

禹玨堯沒有絲毫急迫惶恐,依舊從容,目光凌厲的對著那灰衣蒙面男的目光。語氣陰沉道;「孤還真是小瞧你了。」

那灰衣男仰天大笑兩聲,頗為囂張道;「殿下沒想到也有今日吧。殿下的貼身暗衛都調去了車隊,今日就是殿下的死期。只是臨死前,恐怕還要勞請殿下和這位小娘子去見一個人。」

禹玨堯輕蔑一嗤,威嚴氣場盡出,道;「譚明宗,莫要讓祖宗基業毀在你一人手中。聖上如今還顧念舊情,縱使御史台參了你譚家一本又一本,仍遲遲不下詔罪糾。連太傅進言,孤都駁了顏面。你此番做法,當真是愚蠢至極!」

躲在他身後的年華慢慢捋了捋思路。原來真的是自己腦洞開的大了,這人沒有棄掉他們。但是,為何不留點暗衛在身邊呢?他們現在的處境可比車隊危險萬分吧。灰衣男子竟然是譚明宗,果然蠢笨。譚家倒台是政治紛爭,這譚明宗非要挾到私怨上。恐怕以後譚家的罪詔書上又要多一條不臣之罪了。連這都看不清的人,難怪會讓人利用。

沒錯,譚明宗想必是被人給利用了。這麼大規模的刺殺,依譚家一己之力是無法完成的。

譚明宗態度很是不忿兒,押著二人前行。年華緊跟著禹玨堯,她到底還是不信禹玨堯能這麼容易被擒。這人一肚子陰謀詭計,一臉雲淡風輕的,真不像是有事的人。

禹玨堯邊走邊扭頭看看身邊的她,突然刻意壓低聲音道;「怎麼,剛才對孤那般猖狂。此刻就慫了?」

年華不料此刻他還有心情挪揄。惡意回他一句;「左右我也不吃虧,有殿下陪著呢。倒是殿下,只有我這麼一個小謀士陪葬,倒是虧大發了。」

禹玨堯听後眼中卻突的沒了玩笑意味。

「孤立誓,百年之後必不大動土木,勞民傷財,華修陵寢。將來也會廢了這殉葬之制。」

年華听著他聲音明明很低,卻讓人有種莫名的激蕩。他說話時,臉上亦是一絲不易察覺的堅定。

便是連街頭遺乞,青樓之女,都是孤的子民…

孤立誓,百年後,不動土、不傷民、無殉葬…

年華,孤道你是真正的想為民謀福,還是為了一己私利…

或許真的是太不了解這人,心中如此想法的人,又怎麼輕易舍棄幾百人的性命呢。如今的天下,魏國亡了。但對于百姓來說昏君亂綱、國無法度,魏國可能早就亡了,亡在了他們心中。若是能有這樣的君主…

譚明宗一路催促,極為不耐煩。時時刻刻盯著禹玨堯,生怕出了什麼ど蛾子。年華不斷偷偷扯扯禹玨堯袖子,暗示他自己在找機會逃跑。禹玨堯也著實是個演戲的好手,周圍十幾雙眼楮盯著也面色如常。還反手一抓她的衣服,差點沒給她弄倒了。

突然,又是一陣天旋地轉。年華心里那個淚崩,第三次了,第三次了!雖然她也是做這個想法的,可是當禹玨堯突然牽起她的手,對著剛剛走近的下一個斜坡滾下時,她還是毫無心理準備。傾倒時還是下意識的使了兩下太虛步,想讓兩人滾得方便點。卻沒有瞧見禹玨堯眸中一閃而過的精光。

二人吸取上次教訓,滾下後立刻起身朝前面跑去。那譚明宗也是沒想到這招他們能用兩次,或許在他心里,太子應該是想出更加威風點兒的法子逃跑。一聲令下,黑衣人紛紛躍下,追殺上來。

午後的樹林,陽光稀稀疏疏的照耀進來。少女牽著男子的手,奔在這林間。

「嗖——!」

譚明宗被逼的急了,竟是不管不顧的放了一箭。年華只顧著跑,沒有及時察覺。禹玨堯听到聲響後忙拉她入懷躲閃,那箭便從他臂旁擦過。只差一點,便要入體了。

也就是這個空擋,年華猛然抬頭看見旁邊樹上的馬蜂窩。好家伙,終于有處地方,是能對上二師兄的戲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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