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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殷和楊府的一干人都已經抓進了牢中,陸之桓連夜審問,最後得了一份買賣私鹽的名單,也寫好了折子命人快馬加鞭送到京城,東陽從楊老的暗格中搜出了賬簿,按照陸之桓的指示,翻了幾頁找著燭火微微燒了燒,然後呈了出去。

梁州城上上下下換了一通血,外面亂成牛毛一般,丹杏卻只躺在床上養她的傷,陸之桓過來看過兩次,也未說上幾句話就走了,有時候還趕上丹杏睡得正香,大夫給丹杏開得藥中也有安神的成分。

過了大半月之後,丹杏差不多能起身行走,身上的傷也不算是太礙事,朝廷派了新的知府過來,京中催得著急,陸之桓看丹杏好的差不多,就動身回京了。

回去的時候陣仗大了些,不過丹杏仍是跟陸之桓一輛馬車,身上的傷好了些,陸之桓也不似來的時候整日忙著看卷宗之類的東西,丹杏憋了半天還是想問陸之桓一些事情。

「少爺,齊珺有什麼帳讓您幫著銷了的?」丹杏眨了眨眼楮試探著問道,她不是關心齊珺,她是關心趙一卓所在的天香樓。

陸之桓听丹杏開口就問齊珺,心下有些不悅,但還是回道︰「他父親之前跟楊府買過私鹽,他父親過世後,他將生意轉到了楊府的茶葉上,但是之前的帳楊府還是有的。」

「齊珺到底是做什麼生意的?」

「還記得那串南珠麼?」

丹杏忙不迭地點頭。

「那拍賣的地方就是齊珺的家產,齊家生意做得很大,除了尋些珍寶之類,還兼做著酒樓的生意,南邊最好的酒窖都是齊家的,天香樓是後來開才開在京中,用酒都不是齊家的,所以一般想不到齊珺身上去。」

丹杏咽了咽口水,現在想到齊珺都直接跟銀票聯系起來了。

陸之桓看丹杏兩眼放空的樣子,輕咳一聲︰「身上傷換藥了嗎?」

「早上出發之前輕鳶幫我換過的。」這次進京,輕鳶並沒有跟上,也不知道陸之桓又給輕鳶安排了什麼任務。

「對了,少爺那日調的兵士是哪兒的?」

「郾城的駐軍。」

「這也能調得動?」丹杏還是知道的,郾城離著梁州城有二百多里地。

「皇上有旨意,必要時可調些將士用。」

「那為何調郾城的?」

「這里的將士我不放心,郾城的守將是我舅父。」

丹杏深吸一口氣,無話可說,這個世界不是官二代就是大財主。

二人說著說著,馬車不知軋到了什麼東西,顛了一顛,丹杏偏了一子,稍稍扯到了傷口,還未好全,略微有些疼痛,就輕輕皺了皺眉頭。

「不是說差不多已經不疼了?」陸之桓走之前問過大夫,說是已無大礙。

「剛剛是踫到傷口了,也不算疼。」

「傷得不是地方,過來躺著吧。」這次的馬車特意備了張長些的軟榻,讓丹杏斜倚著是沒有問題的。

都這會兒了,丹杏也不想給自己找罪受,慢慢過去斜倚在軟榻上,這般也不容易踫到傷處,馬車顛簸著也不會有什麼大礙。

走著走著,丹杏困意上來了,迷迷糊糊地快要睡著的時候,感覺有人抓自己的手,一個激靈睜開眼楮,順手還反抓了一把,清醒過來見陸之桓一臉慍怒地看著自己。

丹杏看看陸之桓手上的印子,訕笑道︰「奴婢夢到有人要抓奴婢走,就夢里反擊了兩下…」

「你手不安分,總是想往小月復上面放,怕壓到你傷處。」

「多謝少爺,多謝少爺。」說完準備把手壓在身下,再繼續眯上一會兒。

「不怕手麻?」

「沒事兒。」說完正要闔眼,陸之桓將丹杏的手抽出來,攥在自己手里。

丹杏看這般,睜眼干脆不睡了,想了想跟陸之桓說道︰「少爺,丹杏這次可算工傷?」

「工傷?」陸之桓覺得是個新鮮詞。

「少爺出來辦公事,丹杏跟著,可不就是工傷?」

「算。」陸之桓點頭。

「那丹杏能不能跟少爺提個要求?」

「好。」陸之桓想看看這丫頭到底想做什麼。

「少爺能不能答應,等日後丹杏攢夠了錢,就放丹杏出了永安公府?」丹杏知道自己這個請求相當過分,但是這會兒有傷在身,陸之桓應該也不會隨意責罰,而且,也想略微提醒一下陸之桓,自己沒那個留在永安公府給他做妾室的心思。

「這樣。」陸之桓沒惱,竟然笑了起來。

丹杏被陸之桓這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弄得有點兒毛骨悚然,剛想開口挽救一下,陸之桓說道︰「好。」

「好?!」丹杏沒想到陸之桓還真應了。

「多謝少爺。」高高興興地跟陸之桓道謝,沒注意面前這位越來越黑的臉色。

「你的身契現在在我手中,贖身的話,紋銀一千兩。」

「一千兩?!」丹杏不吃不喝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攢下來這筆錢。

「對,一千兩。」

「可是,可是風荷說,她若想贖身出府,只要三十兩。」

「你不一樣。」

「那少爺讓丹杏看看身契上寫了多少。」丹杏不死心。

「放肆。」陸之桓冷了臉。

丹杏見陸之桓冷臉,忙道︰「奴婢知錯。」

陸之桓並不想見丹杏這副自稱奴婢恭恭順順的樣子,但是剛剛丹杏的要求著實讓他有些惱火,于是冷著臉繼續說道︰「先罰半年月例。」

「是。」

丹杏低著腦袋,陸之桓又說︰「躺下歇著吧。」說完尋了一本書自己看了起來。

也不管會不會疼,翻了個身直接背對著陸之桓,咬牙切齒也不敢再反駁陸之桓一句。

等到到了客棧的時候,東陽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少爺平日就不苟言笑,這會兒簡直一身生人勿近的氣息,丹杏姑娘雖說也不愛說話,但見自己也是笑吟吟的,這會兒板著臉跟丟了銀子一般。

打點著要了房間,湊到陸之桓身邊問道︰「少爺,是下來用飯還是送上來?」

「送上來。」說完抬腳進了房間。

「丹杏姑娘呢?」笑嘻嘻地問丹杏。

「您看怎麼方便怎麼好,我先上去就是。」

被丹杏用了個「您」,東陽渾身難受,想了想還是交待了伙計,讓一會兒將二人的吃食全都送到樓上去。

丹杏坐在房中想了想,不管陸之桓對自己如何,只要有行雲郡主在,自己就不該對陸之桓心存任何幻想,而且人家動不動就能不發工資,還是好好做個關懷領導的丫鬟,一千兩銀子的話,丹杏心里忽然想起來齊珺那個行走的錢袋子,若是能賒賬就好了,再想想,自己跟齊珺非親非故,撐死只能算是員工家屬,加上這次知曉齊珺如何對待楊府,丹杏覺得,還是暫時打消這個念頭。

整理整理衣裙,丹杏覺得自己還是應該繼續盡一個貼身丫鬟的本分,到陸之桓住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少爺?」

「進來。」陸之桓聲音听不出喜怒。

丹杏進來之後,轉身掩上門,問陸之桓道︰「少爺用膳了嗎?」笑得如沐春風,仿佛面前人剛剛添了她一年月例一般。

「沒有。」

「那奴婢下去吩咐。」

見陸之桓沒有說話,丹杏想著是默認了,下樓剛剛遇上伙計端著托盤過來,丹杏看了一眼,送到陸之桓房間里有兩碗米飯,估計是東陽交待的,丹杏攔住伙計道︰「先去一碗米飯,若是不夠會再要的。」

那活計見丹杏剛剛上房出來,自然是按照丹杏的吩咐,撤了一碗米飯然後才敲門送進陸之桓的房中。

待到伙計將飯送進來,陸之桓徹底黑了臉,丹杏看了一眼,沒什麼陸之桓不喜歡吃的東西,但還是趕忙道︰「若是少爺不喜歡這些,奴婢讓人再換些別的上來。」

「不必了。」菜應該是東陽交待的,有丹杏喜歡的蒜香排骨,但是飯只一碗,剛剛丹杏出去了一趟,應該就是讓人撤了一碗米飯下去。

丹杏這一晚上小心翼翼,直到陸之桓開腔她才出去,隨意讓伙計送了一碗熱湯面上來,吃了之後梳洗一番也就睡下了。

第二日早上出發的時候,東陽覺得自家少爺,比起昨日,好像情緒更差了些,丹杏也不知道陸之桓為何這般,待在馬車上連話也不敢多說一句。

就這般走了七八日,東陽和丹杏都覺著陸之桓心情不好,二人行事都是小心翼翼,除卻中間提醒丹杏自己換藥外,陸之桓一句話也未主動跟丹杏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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