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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飯菜是送上來的,小二也勤快,丹杏象征性地去了陸之桓住的那間房里看了一眼,見陸之桓也沒說有什麼吩咐,就早早地回了自己房間休息,第二日一早起來繼續趕路。

就這般走了兩三日,陸之桓坐在馬車上話也不多,有時候跟丹杏說上一兩句,更多是拿著隨身攜帶的卷宗之類在看,瓜子兒零食倒是準備得充足,還給了丹杏兩本閑書,丹杏覺著簡直跟帶薪休假一般了。

這一晚上,在鎮子上尋了個客棧,丹杏都準備睡覺了,外面有人敲門,丹杏問了一句,陸之桓在外面應了一聲,也沒辦法,只能把門打開了。

「明天早上不是還要趕路麼,少爺怎麼不睡覺?」

陸之桓走進來坐下,然後將手里的衣裳遞給丹杏︰「換這一身看看。」

丹杏看了一眼,桃紅色的小夾襖,上面走了金色的絲線繡成鴛鴦的樣子,里面是一件淺粉色的半衫,丹杏問陸之桓︰「為何要穿成這樣子?」

「不止衣裳,明日發髻也要梳上來。」

「真要扮?」丹杏不死心,盯著陸之桓問了一句。

「還有兩日到梁州,先換上,稱呼也要換,免得到時候露餡。」

「稱呼?!」

「你我夫妻,我喚你夫人,你喚我什麼?」

丹杏看陸之桓這副樣子,咬著牙不說話。

「先換衣裳吧。」陸之桓手指輕輕扣著桌面,示意自己正在等著。

這屋里也沒個屏風什麼的,丹杏指著衣裳,磕磕巴巴地問︰「少,少爺,你坐在這里,我怎麼換?」

「只是外衫而已,我也不會偷看的,等一會兒也梳一下發髻。」

丹杏氣結,但是人家正對著門口坐著,動也不動,丹杏只能拿起衣裳,站在陸之桓背後換了起來,生怕陸之桓轉頭,火急火燎地換好了,然後出聲︰「好了。」

陸之桓轉身看了一眼,丹杏皮膚很白,他挑選的挑人的顏色,在丹杏身上就成了襯人,這會兒頭發散著,露出雪白一截頸子,知道這丫頭這會兒心里憋著火氣,但是這般俏生生看著自己,就算是眼楮里面噴火,陸之桓都覺著好看。

「發髻會梳嗎?」

丹杏點了點頭,她想著明日隨意綰上去就是,陸之桓又遞了一個盒子給她,然後示意丹杏打開,里面裝著幾只簪子和步搖之類的首飾,丹杏看了看,問道︰「少爺這麼準備,到底是想做什麼?」

「明日馬車上細說,不能再喚少爺了。」陸之桓看著丹杏,回道。

丹杏將視線從陸之桓臉上移開,閉著眼楮喚了一聲︰「相公。」

陸之桓沒應聲,丹杏以為自己喚的不合適,然後又開口︰「夫君?」

陸之桓還是不說話,丹杏著急了,瞪著陸之桓月兌口而出一句︰「當家的?!」

陸之桓大笑,他沒想到丹杏竟然能喚這一聲當家的出來︰「喚夫君就好,這次過去是行商的身份,也備了別的身份文牒。」

說著拿出來讓丹杏看了一眼,上面寫著︰路征這個名字。

丹杏看完,陸之桓說了一句︰「若是不想這樣喚也沒什麼問題。」

丹杏兩眼放光,沒想到人家一本正經地說︰「那你喚陸郎也好。」

丹杏被陸之桓惡心得一身雞皮疙瘩︰「不用不用,喚夫君就是。」

又交待了丹杏早點兒休息,陸之桓也就回自己房去了,丹杏扒了衣裳,不想也得想,還是睡覺比較重要。

第二天一早,丹杏隨意用一組鸞簪束好發髻,第一次弄笨手笨腳地耽誤了一會兒,換好衣裳出去,陸之桓帶著東陽都在樓下大堂里等著了。

東陽和陸之桓也換了打扮,陸之桓平日里喜好用翠玉的簪子,這會兒頭上是帶金色貔貅的羊脂玉簪子,身上是月白色的長袍,像是出門在外的儒商。東陽之前在府里也穿長衫,現在已經換成了短打,看著就跟商人面前機靈的管事一般。

丹杏有點兒不好意思,東陽倒是反應快,見丹杏下來,跟陸之桓說道︰「少爺,來了,咱們走吧。」

陸之桓點頭︰「帶著點兒吃食路上好用。」

三人一行上路之後,陸之桓看著丹杏吃了兩塊糕點然後喝了點兒水不動了之後,笑著跟丹杏說︰「夫人,你這發髻梳得有點兒不端正。」

客棧里面鏡子也不清楚,丹杏又著急,頭發弄個差不多就出來了,也沒有想太多。

「我第一次梳這種發髻,梳起來都不容易了。」

陸之桓笑了笑沒說話,示意丹杏往他身邊坐一下。

丹杏以為陸之桓嘲笑她,撇了撇嘴說道︰「平日里最多給少爺束幾次頭發,哪有什麼機會練練這些活計。」

陸之桓見丹杏不動,往丹杏身邊靠了靠,伸手取了丹杏頭上兩支簪子然後重新□□去,整理了一下頭發,丹杏一動不敢動,不知道陸之桓這是吃錯了什麼藥。

「這樣就好了,還有,你剛剛忘記換稱呼了。」陸之桓看著丹杏,認真地說道。

「少爺,這,這會兒就不用了吧…」

「若是到了被人懷疑身份,可就是生死攸關的事情。」陸之桓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丹杏心里暗暗啐了陸之桓一口唾沫︰沒事兒讓自己跟他一起拿命玩嗎?雖然知道陸之桓以後仕途飛黃騰達,這次估計沒有什麼性命之憂,但是那是陸之桓啊,之前書里早就把這個丹杏寫死了,自己還是惜命一點兒比較好。

「夫君…」丹杏不情不願地喊了一句。

陸之桓听著相當受用,開始跟丹杏說起來這次的事情。

「梁州現在私鹽泛濫,官商勾結,這次就是想查查私鹽的運送渠道的,買賣私鹽利潤極高,一夜暴富都是可能的,所以,一點兒不慎就會有性命危險。」說完抬眼看了丹杏一眼。

丹杏是因為知道陸之桓自帶飛黃騰達除了感情一切順利的命格,所以,並沒有什麼好驚訝的地方,但是還是要擔心一下自己的小命,委委屈屈地說了一句︰「這種事情,少爺帶上我作甚?」

陸之桓嘴上沒說,這次他出府沒有一個多月定然是回不去的,把丹杏放在府上,不僅防著劉氏,還得防著方壑,他怎麼放心,還不如帶在自己身邊,萬事都好護個周全。

不過看著丹杏有點兒擔心的樣子,陸之桓還是安撫了起來︰「你放心,不會讓你有任何危險的。」

丹杏對陸之桓的能力有種蜜汁信任,或許是記得他二十三歲官居二品,二十六歲一人之下,所以心里也安定了不少,昨晚上折騰得晚了,早上又早早爬起來擺弄頭發,馬車晃著晃著,竟然有了些許困意。

陸之桓見丹杏不出聲,沒一會兒腦袋就一點一點地差點兒磕著,輕輕嘆了口氣,往丹杏身邊坐了坐,將丹杏腦袋放在自己肩膀上面,另一只手拿著卷宗繼續看了起來。

傍晚時候到了個鎮子,許是臨近梁州城的原因,這鎮子比起之前的小鎮,看著繁華了不少,尋了一家看著好些的客棧,東陽打了簾子,恭恭敬敬地說道︰「少爺夫人,下來歇腳吧。」

丹杏被東陽這一聲驚了個激靈,從陸之桓身上彈起來,她一路上都在睡,擔心自己無意識的時候流口水,朝著陸之桓的長衫上面看了又看,確認自己沒在上面蓋章,才放心地下了馬車。

東陽進去之後,喊了一聲︰「兩間上房。」

丹杏一听,扭頭看向陸之桓,這不是還沒到梁州城麼,入戲不用太深吧?

「夫人,走吧。」陸之桓眼含笑意看著丹杏,然後拉著丹杏一同上了樓去。

丹杏也不敢甩開陸之桓的手,也就只好跟著陸之桓一同上去。

進了房間關好門,丹杏才出聲︰「這要怎麼住?」

「夫妻自然是住在一起了。」

「少…,夫君,可是,可是」

話沒說完被陸之桓打斷了︰「這個鎮子來往多是梁州城里的商客,眼線和走卒都很多,生面孔自然是會被人記住的,至于別的,你放心就是。」這會兒東陽在外面,陸之桓也不擔心有人偷听。

丹杏瞟了一眼這所謂上房的床鋪,也就是個普通雙人床的大小,眼一閉心一橫,和衣而睡就是了,保命要緊。

沒一會兒陸之桓帶著丹杏下樓用晚膳,這客棧的菜色倒算是精致,點了兩葷兩素,陸之桓還讓小二溫了些黃酒。

「听說千金鎮黃酒很好,夫人嘗嘗。」說完還真給丹杏滿上了。

丹杏哪里敢喝,她今天晚上巴不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睡覺呢,喝了酒萬一睡死過去怎麼辦?說實話,與其說擔心陸之桓還不如說擔心她自己,她一喝酒就犯困,一犯困還不好好睡覺,特別黏人,也不知道這黃酒勁道怎麼樣,要是喝醉了,可就真是沒臉見人了。

「還是不了吧,要是喝醉了還得麻煩夫君了。」

陸之桓也不強求,自己一個人喝了幾杯,丹杏看著心里發慌,她覺得陸之桓酒品只能算一般,但是看人家跟喝水一般,說話還是清楚得很,在丹杏數到第六杯的時候終于忍不住了︰

「夫君,喝多夜里不好安眠了。」丹杏從牙縫里擠出來這句話。

「好了好了,听夫人的就是。」說完還寵溺地對著丹杏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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